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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锦是疯了吗?

我大为震惊!

赤红的酒液顺着她尖细的下巴滴落,浸湿旗袍衣襟,她正看着我,嘴角扬起得意的冷笑。

见她这副德行,我瞬间反应过来,她这是要碰瓷我!

“啪”的一声,时锦将红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她又挑衅地睨了我一眼,转瞬“啊!”的大声尖叫。

女人表情变化比翻书还快,此刻已然一脸的惊恐与委屈,她闹出的动静声,立刻吸引宴会厅内的宾客围观。

我仰头看向天花板,寻找监控探头,但是,一无所获。

“时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几个名媛对时锦异口同声地关心。

她们的叫声又吸引来更多的宾客,厅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全场的目光在一瞬间朝这边聚拢而来,死一般的寂静。

“盛乔乔,我说过,上次的事,我是冤枉的。今天是我爸爸妈妈做慈善的正能量场合,你别再闹了,好吗?”

时锦一手捂着胸口,哀求着我,一副隐忍着委屈的样子,她又看向众人,“各位,你们都散了吧,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她又装作一副知分寸识大体的样儿。

真是个极品!

“我的宝贝女儿被人泼了酒,怎么能算了?”

霸气的男声,透着中气十足的浑厚,在偌大空间里响起。

循声望去,欧阳先生和夫人已经赶来,众人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欧阳先生面色铁青,双眼直直地盯着时锦,欧阳夫人则皱着眉,脸上还噙着淡淡笑意。

“爸爸,算了,不要因为我这点小事,耽误了你们做慈善的正事!”时锦抹了抹眼泪,嘴角挤出一个看似很坚强的笑容。

欧阳先生脸色更加难看,他眼神刀着我。

“欧阳,锦儿说的是,这点事稍后再处理,先做正事要紧。”欧阳夫人绕到他面前,劝说他。

“你,为什么要泼我女儿?!”欧阳先生手指点着我,冷声问。

他这话一出,我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聚拢来的视线。

我成了全场的焦点。

许多人认出了我,一片唏嘘与倒抽气声。

“盛乔乔”在京圈,也曾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后来,婚姻的失败、身世的落魄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挺直背脊,面对欧阳夫妇,沉着淡定地开口:

“我没有泼她,是她自己泼自己,嫁祸于我!我从内厅来到这边,手上没有拿酒,怎么泼她?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调监控。”

虽然这边没有监控,但内厅有。

时锦事先一定是认准我在的角落没有监控,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

我这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目光又都落向了时锦。

时锦的眼泪珠子似的坠落,而且是黑色的。

她的妆花了。

“盛乔乔,我都息事宁人了,你为什么还要反咬我一口呢?是上次成功了,尝到甜头了吗?”

她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对我哭诉。

“上次?什么事啊?”

“没听说啊,这盛乔乔现在还敢像以前那样张扬跋扈的吗?”

时锦话音落下,围观的宾客,低声议论。

“爸爸,算了吧,哑巴亏我也不是第一次吃,习惯了。您和妈妈不要耽误了正事……”

听着时锦的茶言茶语,我捏紧了拳头,眼角的余光在人群里逡巡,想找人帮我去调监控。

但我迟迟没找到傅言深的身影。

“锦儿,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我的宝贝女儿,岂有让人当众欺负,吃哑巴亏的道理?!”

欧阳先生对时锦的爱护,比亲生的还要亲。

他看着我,眼神里怒火翻腾,一副像是要把我焚烧殆尽的凶狠模样,话落,他看向众人,“她是哪家的千金?父母是怎么教养的?”

我傲骨更加笔挺,继续为自己辩解,“只要调监控——”

“欧阳先生,这盛乔乔是盛家的养女!”人群中,有人扬声道。

盛家大伯立刻跳了出来,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对欧阳说:“欧阳先生,这盛乔乔是盛家抱错的假千金,盛家早就跟她断了关系!”

闻声,我内心某个角落,狠狠地一震,那些不堪的往事就要浮起,转瞬,被我狠狠压了下去。

此时此刻,面对众人嘲讽、落井下石的目光,我亦无动于衷。

“假千金,难怪……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欧阳先生满目鄙夷地瞪视着我,厉声道。

“欧阳先生,您不能这样凭时锦的三言两语就断定是我反咬她!我是清白的,你们不能随意泼我脏水,我要调监控,自证清白,否则,我不会罢休!”我理直气壮地说。

“盛乔乔,爸爸让你走,你怎么还不领情呢?难道你真要他发飙?”

时锦听起来是好心的口气,言外之意却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欧阳先生也是位深明大义的人,只要看了监控,一切水落石出!”我上前一步,斩钉截铁道。

不肯妥协半分!

欧阳眯起眼眸,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把她给我轰出去!”

“欧阳先生,且慢!”

这时,一道洪亮的男声响起。

只见宋斯南朝着这边走来,他西装革履,身材高大挺拔,气宇轩昂,于众宾客间,鹤立鸡群!

隔着不远的距离,他朝我投来一记安抚的眼神,唇角染着浅浅笑意。

“欧阳先生、夫人,晚辈宋某刚刚去酒店机房调取了监控录像!”

宋斯南走到欧阳夫妇跟前,语气不卑不亢,礼貌地说。

听着他的话,我感动得鼻尖一酸。

我还以为,现场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的。

就连傅言深……都不见踪影。

屡次在我这吃了闭门羹后,他肯定放弃了,投向时锦和他恩人了。

不然,他刚刚不会跟时锦一起出席。

我撇了撇嘴角。

此刻,我也清楚地捕捉到时锦眼眸里一闪而逝的慌乱。

“正如我朋友,盛乔乔小姐所说,她去那个角落的时候,手里根本没有拿一杯酒。”宋斯南说话间,将手机屏幕展示给欧阳夫妇。

“如此,她不可能泼这位时锦女士!”男神又道,温润不失浑厚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回响。

他话音刚落,全场唏嘘不已,宾客们的目光纷纷落在时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