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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月前,特军基地飞行训练场。

“最近有个别人……”,少校清了清嗓子。

“我是说个别人,不是说要批评全部的人。”,他不想误伤大家,“个人作风方面,我希望某些人能对自己更加严格约束一些,少去某些地方。”

他似乎是在憋着怒气,“最好是不要去。”

少校盯着老管的眼睛,可以说是非常有针对性了:

“早上我巡飞返程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个穿军装的人鬼鬼祟祟地从花柳阁出来,我希望这个人不是我们队里的。”

老管躲避着眼神,他昨晚抱着梦尘纯睡觉反而睡眠质量极高,早上竟然不小心睡过头了,爬起来一看手环居然已经到了少校巡飞的点,他赶紧套上衣裤开溜,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

“我给你们重申过多少次,作为军人,应该要带头抵制这样的不良风气。”

他重重地呼气,“你们也清楚那个地方是如何不把人当人,如何剥削弱势群体。”

“我也给你们说过风俗业的黑暗产业链,尽管作为士兵我们做不了别的事情,也无权推进完善法律,但是至少我们不应该成为帮凶。”

“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想想你们未来的妻子和女儿;家里有姐姐妹妹的,就想想你们的姐姐妹妹,为了她们的安全,担当起作为男人的责任。”

老管被少校瞪得背后发烫,他想给自己开脱一下,于是故意挑事举手提问:

“长官,我有个问题,好多游女都是自愿销户了去做的,她们就是想赚钱而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和上班族没什么区别,如果说找这种的话是不是就没问题呢?”

少校叹了口气,他今天得再给大家补补课:“当然有问题,和上班族当然也有区别。”

他点开手环打开一份社会调查报告:

“首先是人身自由的问题,游女没有随时辞职的自由,也没有换工作、换工作单位的自由,在赎身之前,还可能会被多次转手,这跟商品没有什么区别;

其次,上班族能够拿到……呃,大部分人能够拿到和自己工作内容相匹配的薪资,而游女不同,她们卖花酒的提成微不足道,而且工作强度极高,身体健康的保证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完全就是剥削,不存在任何的医疗保险或者养老金或者强制储蓄基金;

再者,上班族在工作过程中,优秀者能够不断积累经验和成就,向上攀登,而游女不管之前业绩如何优秀,甚至坐上花魁的位置,随着年龄增长,她们的历史成就和经验会变得毫无意义。

在剩余价值被消耗殆尽之后,就会被当作像垃圾一样处理掉。”

少校眯起眼睛盯着老管:“你可有见过退休了、拿着医疗保险和养老基金还有强储金存款坐在摇椅上逗孙辈的游女?”

老管现在感觉屁股也好像被烧着,他试图破局:

“那,游女和销售的区别呢?那些正经的餐馆和酒吧不是也有卖酒的销售嘛!”

少校给他算了一笔账:

“举个例子,酒吧里的销售推销酒水饮料,进价我们算他一千块,酒吧里一般会卖三倍价,卖你三千块,销售提成根据市场调查大约是15-20%的售价,也就是五百左右,总成本就是一千五,酒吧老板赚一千五,这样毛利润占售价50%的比例,对可以销售酒精饮料的餐饮业来说是非常正常的。”

他在全息屏上打开了一个白板,画着简单的示意图:

“根据调查报告,花柳阁同样的进价一千元的酒水,会按照一万元的售价包装成所谓的花酒,而游女的提成一般在10%左右,也就是一千元,看起来虽然比酒吧销售要高一倍,但是在这个销售的过程中,游女有被客人殴打的风险,期间还要提供各种服务,而老板的毛利有八千。”

他圈了一下这个数字,并且表示这个还是非常保守的算法,“你比我更了解他们的各种收费项目,实际上的毛利润可能是成本的数十倍,而游女在这个过程中需要付出的代价我想你也很清楚。”

“队里任何去过花柳阁消费的人,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助纣为虐。”,他收起了屏幕。

……

过去的一周让老管如坐针毡,又到了周六,他告诉自己免费就不算消费,在吃过晚饭之后还是溜出了基地大门,照常转了四趟现役军官免票的公交车,外加三站地铁进了王城。

“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梦尘给他倒上免费的茶水,开始帮他剥免费的花生。

老管心事重重,他犹豫再三,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你需不需要我给你买点花酒?”

梦尘瞪圆了眼,她怀疑自己听错,口不择言:“你干什么?你有病吧?”

管巍桦本能地反击:“你才有病!”

梦尘也自动防御:“你放屁!我没病!我每天做试纸都是一水儿的阴性!”

她意识到两个人在莫名其妙地互相攻击,赶紧换话题:

“不是,你怎么突然会想给我买花酒?你最近发财了?”

老管不敢看她:“你上次不是说希望能尽早赎身嘛,我想让你赚点钱,支持你一下。”

梦尘脸上出现复杂的笑容,她早就对眼前的老管祛魅,知道他和别的男人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还对他抱着那种救命之恩的感激以及一种她说不清楚的自卑和向往混合的复杂感情,现在居然有机会能从这个抠门的家伙口袋里榨油水,她认为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玩个大的。”,她拉住了老管的手,“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我赢了,你就给我买花酒,我要你买十万;如果你赢了,今天我请你白喝,怎么样?”

老管眼见自己就要一次性沾满长官严令禁止的黄赌毒的两项,虽然有点慌张,但是他想着算了来都来了,而且只要赢了就不算沾赌,于是先问玩什么。

梦尘笑盈盈地拉着他走到阳台,指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们比赛往人群里吐口水,先砸到人的就算输。”

管巍桦被这个打赌方式逗乐了,他哈哈大笑说梦尘的玩法太幼稚太低俗,素质低下但是十分有趣.

他一时忘记自己也是花柳阁的常客,心想就当是报复一下这群给黑暗产业链当帮凶的浑球们,一口答应了下来。

梦尘先做示范,她吐了一口口水下去,不偏不倚地落入摩肩擦肘的人群中那微妙的缝隙里,甚至没有沾到任何人的衣袖。

老管震惊地看着楼下,又看看身边一脸得意的梦尘:

“你怎么做到的?你练过?你故意耍我?”

梦尘让他少废话,快点吐口水。

老管尝试了一下,运气极好,居然也没有打到人,他立刻换上了坏笑,让梦尘继续,他不信对方的好运能持续下去.

没想到梦尘又吐了一口完美的口水。

这下老管心态有点崩了,他急赤白脸地吐了第二口,不偏不倚地打中了一个光头.

光头一摸头顶,立刻抬头骂人,梦尘见状赶紧拉着老管进屋,两个人倒在床上笑作一团。

“说好的,你输了就给我买花酒。”

梦尘坐在管巍桦的身上,眼神暧昧地低头看着他。

老管不服,他起身把梦尘翻压在下,说她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梦尘轻蔑地笑了一声,推开他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纸牌:

“我赢你,凭的是实力,看好了!”

只见梦尘拿起一张纸牌,用两个手指夹着抵在掌心,然后一甩手腕将其飞出,在老管震惊的目送下稳稳地停在沙发茶几上的茶杯上,将杯口盖得严严实实。

梦尘见对方长大了嘴,又飞出一张纸牌,将刚刚停在杯口的纸牌击落,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

“我靠,真的假的?”,老管不信,他也拿起几张纸牌,扔到空中.

只见梦尘眼疾手快,向空中的纸牌飞去数张,腕力竟将纸牌的尖角插入其中,仿佛精准制导一般将其纷纷击落。

“你练了多久?”,老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知不知道这个叫什么?”

梦尘表示飞牌确实练了点时间,主要是手腕力量和手指技巧需要练习,不过吐痰技术她似乎是与生俱来.

“我视力一直很好的!”

老管还不知道自己几个月前在花柳阁救下的女人就是梦尘,更不知道梦尘的眼睛竟然能在那种情况下还看清了高速移动的飞船里坐着的人的脸。

管巍桦一把抓住了梦尘的手腕:“你这个天赋叫动态视力,我们做空军的必须要有超强的动态视力,军校入学都要测这个,治安警察也要考这项。”

他的眼球止不住地发抖、震颤,全身汗毛直竖——

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在风俗店工作,如果她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好好地养大,如果她去了军校,如果她考了治安警察……

如果她没有被拐卖,梦尘可能会是一名优秀的治安女警,可能会考入女子军校,说不定会成为一名女飞行员.

也许两个人会在某次任务中相识相知然后相恋,而不是在花柳阁以现在的这种身份遇到彼此。

“你怎么了?”,梦尘摸着老管的脖子,她注意到管巍桦的脸色很难看。

“突然这么惨白惨白的,你不舒服?”

老管摆摆手,只是让她叫来小厮,他会按之前说好的给梦尘买花酒。

……

少校怒气冲冲地走到基地门岗,刚刚他正睡得香,一个电话从门岗警卫那边打过来,说是有个自称是第四小队的士兵醉醺醺地从出租车上下来,大声乱喊。

但是由于喝得太多,打不开手环,出示不了电子军官证,军装外套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但门岗认出了他确实穿着军装的衬衫和裤子以及军靴,而且挺面熟,于是就打过来问问,让他到门岗领人。

跟在少校身后的是老管的室友金利,以及几个看热闹的士兵。

他们见少校一脸丢人地拽起躺在地上烂醉如泥的管巍桦,确认是他之后又骂了一句给他扔回地上,还要去替他给出租车司机付车费:

“司机师傅不好意思,我想问下您是从哪里接到他的?”

在得到花柳阁的答案后,少校强忍怒火付了车钱,等车一走远,转身一脚踢在老管的背上。

“我是……飞天小女警……”,老管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话,“砰砰砰!一枪一个光头……”

大家听着他的酒后语录爆笑如雷,金利一边憋笑一边扶着他往宿舍方向走。

少校咬牙切齿地让大家把这家伙的醉态拍下来明天让他自己看看,并吩咐机械师等第二天老管醒了,告诉他自己来领罚,跑训练场一百圈,并且接下来一个月的飞行训练场夜间执勤都派给他。

“我是……飞天小女警……”,老管还在叽里咕噜地重复着,“飞天小女警……”

他毫不知情大家的嘲笑和少校的愤怒,“梦尘……”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梦尘……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