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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都知道了?”谢禛满眼的不可置信,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双拳,止不住的在颤抖。

谢淮初挑了挑眉:“谢大人方才不还言之凿凿的说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吗?怎么现在表现的这样慌张?如果谢大人方才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交代清楚了,那么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失态呢?所以这是不是说明你自己承认了你对你件事情有所隐瞒呢?”

谢禛深深的喘了几口气,仍旧嘴硬的狡辩道:“我所知道的都已经说清楚了,我不过是觉得惊讶罢了。你年纪轻轻,又不是当年这件事情的经历者,你怎么会比我所知道的东西还要多呢?莫不是胡编乱造的吧?难不成你觉得我这个父亲对你有所疏忽,所以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我?”

见谢禛易信胡搅蛮缠,想要把话题扯远,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谢淮初连忙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还请谢大人不要激动,我所说的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胡编乱造?谢大人只需要听一耳朵就知道了。毕竟谢大人才是这一切的亲身经历者嘛,所以你听了我所说的话,才会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呀?”

谢薇听了这么一会的话,已经对自己父亲产生了莫大的怀疑。她忽然想起来,从始到终,父亲对哥哥的态度就表现的很让人难以理解。就算哥哥不是母亲亲生的,但是他也是父亲和皇后娘娘的孩子,而且父亲言之凿凿的说他和皇后娘娘有过一段感情,两人也是两情相悦的,那么这样看来,哥哥在父亲的心中应该是有一定的地位和重要性的,但是从今日父亲对哥哥的态度可以看出来,父亲对哥哥是厌烦,甚至有点厌恶到痛恨的程度的。两个之间的交谈也是火药味十足,谁也不想放过谁的样子,哪里像是父子两个?简直像是仇人嘛。

可是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对待哥哥呢?谢薇实在是想不通,唯一的解释就是哥哥的话中给自己的启示,有可能父亲像他们所说的这些往事并不是全部的情况,他还有所隐瞒。一旦想到这里,谢薇都越来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围巾也就只有这么一种可能,才能说明为什么父亲对哥哥的态度不一般。难不成父亲所说的和皇后娘娘有一段前尘往事是假的?又或者是皇后娘娘,因为父亲的始乱终弃,所以非常痛恨他?进而导致父亲对哥哥也不看重起来?谢薇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团乱麻似的,怎么也理不清,而且她现在觉得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了。父亲和皇后娘娘的瓜葛本来就是一件非常令人费解的往事,也是一件不能声张的事情,父亲为什么会告诉他们,又为什么会这么大大咧咧,直截了当的告诉哥哥呢?而且哥哥表现的并不惊讶,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似的。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当年母亲所生的她的嫡亲哥哥到底在哪里呢?这个钱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嫡亲哥哥的下落?当年嫡亲哥哥为什么和哥哥会被交换?

谢薇狠狠的闭了闭眼睛,把这些烦乱的思绪压了下去,她简直不敢再往下细想。因为越往下去想,她就越忍不住把自己的父亲想象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越往下想,她越觉得父亲对他们家人的隐瞒太多太多了。谢薇已经失去了疼爱自己的哥哥,她现在几乎是一个草木皆兵的状态了,就算心里知道父亲的形象,可能也不是他往日里所呈现的那样的完美,但是她现在已经无法经受再失去一个亲人了。所以谢薇紧紧的握着拳头,她强行压抑着自己脑袋里的想法,不敢再往下细想了。

谢淮初注意到了谢薇的神情,他很轻很轻的叹了一口气,要知道现在这个局面对家人的伤害是非常大的。虽然他想了很久,一开始的想法也是并不想和谢禛当着母亲和妹妹的面撕破脸,但是他太得寸进尺了,谢淮初实在忍受不了。而且他还有另外一重考虑,如果他今天不在,母亲和妹妹的面前,把这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他怕等他离开之后,谢禛再次发挥他那忽悠人的本事,给母亲和妹妹洗脑,那么他们两人就再也不会得知谢禛丑恶的嘴脸了。

“谢大人,二十多年前,你同时迎来两桩喜事,一是金榜题名,二是洞房花烛。两桩喜事都降临在你的身上,让你成为全汴京赫赫有名的人物。所有人都羡慕你,都赞扬你,都夸耀你,把你捧的高高的。即使谢家作为旁支,并不受别人家的重视,但是多年来你也凭借着你曾经是状元郎的身份大放异彩,平步青云。你得了这么多好处,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被人发现真面目的下场吗?你享受着这么多的好处,可曾想过真正的状元郎被你害成了个什么样的下场?”谢淮初非常平静的说道。

谢淮初的话很平静,没有一点起伏和波澜,但是他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一样,从谢禛的天灵盖上直劈而下,将他震得浑身抖若筛糠。

“什么?我听不懂你到底说的什么意思?”谢禛强装镇定,但是他发抖的身体已经证明了他的惶恐和害怕。

柳眉娘和谢薇也被谢淮初的话震住了。

“哥哥,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父亲的状元郎身份怎么了吗?”谢薇询问道。

柳眉娘颤抖了一下,脸色很快的灰败了下来,她和谢禛多年夫妻,非常了解丈夫的一言一行。她看着丈夫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谢淮初口中所说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状元郎?这是怎么回事?”柳眉娘伸手拽住了谢禛的衣服。

“不,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你肯定是在胡诌诈我!”谢禛一把甩开柳眉娘,他甚至还想上前对谢淮初动手。

谢淮初灵巧的躲了过去,反而是他自己没刹住脚,摔了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如果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谢大人,你应该会相信我说的是实情吧。毕竟不久前你也是亲眼见到了那个人的。”谢淮初说道。

谢禛心态彻底崩了,他会想起几日前经过太平桥举行的一场活动时,见到了那个可以称作他一生梦魇的男人。那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好似在提醒他二十多年前犯下的罪责。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怎么还可能活着?如果他当年没死的话,为什么不会回汴京?为什么过了二十多年才回来?”谢禛颤抖着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