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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选定的赌桌被置于赌坊大厅的最深处,而蛟二站的位置面向入口,一抬头,整个厅内的情形一览无余,是个绝佳的蹲守之位。蛟二挤在桌边,谢慕行则负手立在她身后,二人一同看向手执骰盅的庄家。

“来来来,各位老爷公子,请押注!”

这一桌是买大小。庄家摇骰落定,桌边人纷纷下注。蛟二眼珠一转,看向谢慕行。

“路卿,买大买小?”

谢慕行还从未被此人征询过,愣了一瞬,侧目看她。只见她一手托着钱袋子,一手探进去作势要抓钱,狭长上挑的眼眸中两颗黑玛瑙似的瞳仁闪着晶亮的光,看向他眼神里难得地没有冷意,再配上微张的嘴唇,微微挑起的眉毛,竟有几分天真的味道。

“买大吧。”谢慕行一时心乱,随口应了一句后,赶忙避开她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庄家手里的骰盅去了。

蛟二听了谢慕行的,随手从钱袋里抓了一把银子拍在赌桌上买大的那边。

“买定离手,钱货两清!”

庄家喊完话,将手中骰盅一揭,“四五六,大!”

押注的人群分成两派,买大的一片欢呼,买小的唏嘘叹气。庄家把桌上的银子划拉到一边,

“诶,路卿,这是赢了?”

“对,”谢慕行笑着看她,这人查案时脑子灵光得很,到了这赌桌上,反应就慢了,“你赢了。”

“这么简单?”蛟二眉毛一挑,有些不解地说,“趣味何在呢?”

“可就是这如此简单的事,却让多少人不可自拔,倾家荡产呢。”

说话间,庄家已将赢家的钱按赔率分配好,又开始摇骰喊话邀人下注。蛟二有些失望地撇撇嘴,抬眸看向谢慕行。

“路卿,这次买大还是买小呢?”

“小吧。”

一炷香的时间,赌桌上风云变幻,已过十余把。谢慕行看着蛟二面前越堆越高的钱堆子,心下不禁感叹,这还真是生手蒙鸿运,竟然把把都赢。再看蛟二,这人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没有一丝欣喜,反而显得有些不耐烦。

“大。”

她心不在焉地抓一把钱押注,双眼却不动声色地不时环视大厅。前一天的跟踪之人,虽只在人群里短暂瞥见,可蛟二对他的相貌体态依旧有印象,那是一个约摸三十来岁的男子,个子不高,脖颈微微前探,一张尖酸面孔,黑短的八字眉下一对三角鼠目,鼻梁歪斜,鼻孔朝天,下巴上蓄一捋山羊胡,脸颊上还生了一颗极显眼的痦子。

这人若是进门,蛟二有信心一眼认出他。

“三五五,大!”

“蛟二,你又赢了。”谢慕行凑到她耳边轻语,话语带笑, “再这么赢下去,只怕这桌上其他人不放你走了。”

蛟二回过神,瞥一眼面前又增加不少的钱堆,又有些不解地抬眼看谢慕行,只见他那双含笑眼眸如今笑得无奈,眼珠一转,下颌轻抬,示意她看桌上其他人。

这一看,果然,这桌上的银钱珠宝几乎都到了蛟二这里,在她面前垒成了一座小山。桌边不少人已经解了身上环佩饰物做注,更有甚者,连腰间带勾,头顶发冠都卸下了,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十分狼狈。而这些输惨了的人,更是各个瞪视着蛟二,目露凶光,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这,也不是我故意要赢……”蛟二恍然,有些无奈地说,“我试试输一点吧。”

可既然不是故意要赢,那就更难故意去输了。下一把押注,她心中押大,可手上却将全部银钱通通买小,谁知竟还是赢。

“这人,该不会出老千了吧!”

人群里一个输红了眼的,一掌拍在桌上,指着蛟二骂了起来:“你自打上桌就没输过!是不是和庄家私下里合起伙来坑我们的钱?”

“是啊,这人不对劲,定是你们赌坊安排的黑手!”

“出老千的家伙,把钱吐出来!”

“吐出来!”

“……”

赌桌上的人纷纷指着蛟二咒骂起来,受了这无端的指责,蛟二皱了眉头,一脸的不悦。谢慕行见状,猜想她受了污蔑,定是心中恼怒,只怕她一个沉不住气和这些人打起来,可就难办了。

他忙站起身要解释,却见蛟二回头看他,抬一只手掏了掏耳朵,语气平淡地问:“什么是出老千?”

谢慕行一愣,原来这人一脸的不悦竟是嫌吵,自己实在多虑了。

“出千就是,作弊。”

“哦。”蛟二淡淡哦了一声,似乎觉得好笑,紧皱的眉头舒展了,站起身来对着众人道,“这骰盅又不在我手里,我如何作的弊。愿赌服输,休要在此撒泼。”

而本就激愤的一桌人,听了蛟二淡笑着说的几句话,更是恼羞成怒,一个个几乎要撸了袖子上来拿人了。谢慕行也没想到蛟二竟说出这般挑衅之语,一时目瞪口呆,忙看向庄家,那庄家此时也百口莫辩,忙招手叫来了坊内侍卫,将那几个带头闹事的输家赶出门去,这才将这一方的波澜平息。

赌桌上终于平静下来,那庄家松一口气,回头对着蛟二歉然行礼,笑道:

“这位公子,您今日鸿运当头,我这小庄实在招架不住,还请您换个游戏玩玩吧。”

蛟二抱臂立在桌边,眉头微蹙,看看桌上一堆金银珠宝,对那庄家轻轻点头,又回头看向谢慕行。

“走吧,正巧我觉得这游戏无趣。”

“好!”那庄家如释重负,忙招呼伙计拿来一个袋子,将蛟二面前的财物包好,递到谢慕行手里。

二人离了博大小的赌桌,又一前一后在人群中穿行。如今没了那得天独厚的蹲守之位,蛟二却借这机会信步与人群之中,每经一桌,都凑上前去佯作围观,实则细细查看这桌上之人可有与那跟踪者挂相之人。

可这般也不长久。二人不知不觉又将整个内厅逛了两圈,若他俩只作寻常打扮倒还好说,却偏偏两个都十分出挑,这不多时便被人注意到。

正发愁,谢慕行开口提议:“蛟二既觉得骰子无聊,要不,试试叶子戏?”

叶子戏的桌子大多在纱幔掩盖下的包厢之内。方才路过之时蛟二凑近看过,那纱幔离得近看,便更通透一些,离得远时,幔后的人物就影影绰绰,看不清楚了这更是方便二人隐藏观察。

蛟二思忖一番,点头对谢慕行道:“好,只是要挑个好位置。”

二人自带着大笔的钱财离了上一张赌桌后,便被那桌的庄家命几个篾片相公盯住了。这两人,一个衣着华贵,一个器宇不凡,如今又张扬地拎着一个硕大的钱袋,钱袋里不止有赌客们的钱,更有赌坊的钱。这二人还漫不经心地四处闲逛,可落在眼光毒辣的老手眼中,就成了两只自入虎口的肥羊,不宰白不宰。

人群中几对目光相接,一瞬之间便完成了交流。散布赌坊各处的几位篾片相公不着痕迹地,朝着蛟二和谢慕行的方向汇聚过来。

一名伙计注意到二人在打量包厢,忙哈腰带笑,凑上前来。

“二位公子,玩叶子戏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