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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魏将吊坠摘下收好后,就不再抑制向身体中疯狂涌来的魔力。

浓郁的元素光团环绕在他的身边,就像七色的彩云。

而随着元素的滋养补充,原本只有六层的时之枝果然开始了缓慢生长,绽露出灰白为底、掐着金线的新枝。

等到新枝彻底完成生长,那他就再次成为了真正的七级职业者,大魔导师。

【云,你还好么?那边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他听见心底传来了艾萨克的心声。

云魏不禁笑了起来,他在心中飞快地答道:

【还好,我顺利地压制住了黑索的法师团,顺便晋了个阶。你呢?】

艾萨克沉默了片刻,随后回复道:【本来还在僵持,不过,马上就能结束了。】

云魏:【那就好。稳一点,别受伤了。】

【嗯,我知道。】那头的骑士应了,然后补充道:【云,恭喜你。】

云魏没再答话。

这没什么值得恭喜的,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

他继续引导着手中的沉默法术,却不由得有些出神。

曾经他用了五年的时间,离群索居,苦心孤诣,也达到过七级职业者的水平。

但那时的他,惴惴不安,心绪难宁,甚至为自己的天赋感到无比惶恐。命运不是慈善家,每一件看似慷慨的赠予,都早已明码标价。

不料时隔一年,当他境界跌落又再次回归七级的水平时,心中只余平静,半点波澜未起。

很显然,他的心境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某种改变。

也正是这种改变,最终化为了突破的契机,让他能够自信地,用自己的力量独自战斗。

然而毫无疑问的,他依然是他自己。

是没有被夺舍的、如假包换的自己。

他之所以确信,是因为过去一年里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他自己亲手做出的。

或许留有遗憾,但从未感到后悔。

正是这一个又一个选择,构成了他行经至此的人生轨迹。

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无形中塑造并推动了这些变化的产生?

究竟又是什么力量,促使他不断地做出一个又一个的决定?

持续着生死之问的亡灵法师,在漆黑如墨的黑暗里,也对自己的灵魂发出叩问。

……

冷肃威严的军阵前,阑珊将尽的圣光里,二人的缠斗仍在继续。

阿莱约难免有些焦躁。

这种焦躁并非源自对手忽然进阶带来的压迫感,而是他心中长期以来信念的逐渐崩解。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幸的。

正因为如此,一旦有任何人或者物挡在他的面前,他便能凭借着心中爆发的怨恨,毫不犹豫地以利刃将其剁碎。

依靠着这种爆发式的狂怒,他得以拥有了失而复得的一切。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认为,只要暴怒,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但眼下的现实却是,无论他再怎样爆发,骑士都能恰到好处地将他的攻击挡下。这让他精心策划的、带有美感的凌厉攻势,狼狈难堪。

要知道,人类的情感毕竟是有限的资源,愤怒这种力量,并非不会耗竭。

这令他挫败难安,手中的杀招也愈发孤注一掷了起来。

最终,阿莱约隐没于至暗的阴影,将身形折叠成诡异的弧度后倏然弹射而出,利刃亦随着躯干的旋转如风如电,朝着骑士脆弱的颈间削去。

『穷途末路』。

这是阿萨辛家族压箱底的秘技,带着自毁的决心,也要与敌人同归于尽。

“铛!”

又是一次神来的格挡。

他的胸膛分明朝向对方的剑锋,但偏偏对方悄然旋转了剑柄,崩鸣的脆响震得鼓膜隐隐作痛,虎口处传来的剧痛迫使眼眶睁到了最大。

他不甘地看到,自己的刃口堪堪抵在了艾萨克的动脉上。

锐利的刀锋只是划开了表皮,若是弧度再凶险半分,或许他就能如愿以偿了。

而下一刻,灼热的力量从对方的剑体喷涌而出,炽烈如火。

在对方奔腾的剑气贯穿焚灼下,虽然刻意避开了要害,还是让他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胜负已分,他输了。

失败的刺客,再也不复先前的轻盈,反而像是沉重的炉渣颓然地坠地。

艾萨克一面屈起手臂,用衣袖擦拭着秘银剑,一面站到了跪伏于地的阿莱约面前,认真地称赞道:“你的实力还算不错,相当灵活,力量和耐力方面却弱了些。”

胜利者的语气太过轻松,仿佛刚才的生死较量,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切磋。但落在败者的耳朵里,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阿莱约强撑着抬起头来,冷笑着看向对方的眼睛,“咳,你,只是走运。”

他的双肺都被烈焰灼透,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无比。

对方很幸运。

如果不是他的匕首短了半寸,现在就该是他踏在对方了无生气的尸首上。

“阿莱约!”就在这时,薇薇安跑到了兄长的身旁,连珠箭似地,在对方焦黑如炭的身体上慌乱地拍着治疗的法术。

而对此,艾萨克并无意见。

除非使用神术,否则仅凭魔法的疗愈,对方三日之内都难以恢复战斗力。

他很有分寸,特意等到『光明礼赞』结束之后再动的手。

然而,也正因为约书亚搞出的恶趣味,让他突然觉得这位教宗陛下,身上满是让人哭笑不得、咬牙切齿的熟悉。

帝利斯,光辉之主。

我们已经八百年不见了。他看着终于彻底消散的神文,无比复杂地想道。

不过,这也只是他出于直觉的揣测,并没有证据。或许是他太过提防光辉圣教,于是生发出了各种毫无根据的联想。

更何况——

一想到昔日颇有男子气概的好友,如今藏在美得雌雄莫辨的身体里,娇滴滴地唱着赞歌……

对象还是对方自己。

这样的场面,实在又过于惊悚惧怖了。

纵使被对方背叛,他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颇觉不是滋味。

于是他停下了胡思乱想,蹲下身来,对阿莱约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败在哪里么?”

“啰嗦。”阿莱约坐在地上,哀伤地望着自己的妹妹,“别,婆婆妈妈的。要杀要剐,就给个痛快罢。”

命运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落败的王子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