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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是随着云魏的那声暴喝,台下的艾萨克与谢慕琅立刻行动了起来。

“光之技·无明!”

随着这声战吼,却见艾萨克负剑而起跃向半空,紧握的秘银大剑瞬间被灌入的斗气点亮,像行刑的巨斧般朝里斯赫法斩落而去,犹如白虹赤练,更衬日月无光。

与艾萨克的大开大阖相比,谢慕琅则是低调了许多。

他悄无声息地闪现到了一位表情最是丰富的黑袍人身后,低喝一声“道然剑法·四海浮沉”,便化作万千身影左右穿梭,但见寒光四起,不知今夕何夕。

三人打的就是『趁你病要你命』的主意。

先由云魏虚张声势,为那通红丝线的蔓延争取时间,再由两位战士趁机突进,直接将黑袍人绞杀重创,形成优势。

似乎看起来,这战术很有效果。

四位黑袍人正被那通红的丝线反噬,一时之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当艾萨克与谢慕琅潇洒回身,重新落在已然登上擂台的云魏身前时,随着未尽的光焰散去,战场重新显露出形貌来。

只见四位黑袍人无不灰头土脸,不成人形。

要属为首的里斯法赫最为凄惨,变身到一半的他,直接活生生地吃下了整套战技,此时浑身焦糊漆黑,就像一摊无骨的胶泥。

但他依然还在执着地蠕动,不断地朝着天空发出野兽般的尖啸声。

这一幕是何其的熟悉,云魏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待三人做出下一步反应,『牠』便炸作了一团纯黑的浓雾。

这是纯粹的黑色。

因为就连善于跃迁的光元素也无法从那核心处的黑洞中逃离。

而另外三位使徒竟然如法炮制,也纷纷从半软体的状态直接炸开。

一时之间,黑光四起。

五感皆夺,地狱如堕。

那不断扩散的黑雾里,翻涌着一切令人类激发起本能恐惧的事物。

比如密密麻麻的小嘴和其中一圈又一圈锐利的细齿。

比如布满鲜红孔洞的复眼,还有黏稠翻卷像蛆一样扭动的触手。

这个广场本来还算空旷,但随着遮天蔽日的黑雾散开,竟然也显得无比促窄。

早在红月城的地底,云魏已经见识过了一次这永远也不愿意回想的画面,因而还算镇定。

他扫了眼场边看台上依然呆若木鸡的观众,冲依然委顿在地的四位长老怒喝道:“快走!”

四位长老这才如梦方醒,急忙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奔向台下,领着四姓子弟惶然而去。

而方从城外赶回九重天上的秦律枢与南宫凝二人,刚一来到广场,便逆着惊慌逃窜的人群,看到了这难以形容分外惊惧的一幕。

“天啊,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端的看上去就恶心!”南宫凝看到那油滑摆动的暗色触手,当即脸色惨白,几欲作呕。

秦律枢虽然见多识广,此时也摇了摇头,口中喃喃,“有点像《山海经》里提到的何罗鱼……但我想,它们肯定是不能吃的。”

古书上记载,何罗鱼一首十身,音如吠犬,食之已痈。

但眼前这些在漆黑的雾气中狞笑的怪物,看上去就让人毫无食欲,吃了怕是会当场暴毙。

两人正惊疑不定,另一道仓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凝儿,你们不是去城外疏散百姓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两人回头看去,却是正撩着下摆,跑得气喘吁吁的南宫钟铭。

不等二人答话,南宫钟铭就拉过了南宫凝的胳膊,引着她就待朝堆涌的人群处赶去,“快跟爹爹走,那边太危险了!”

南宫凝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却是轻而易举地将袖子从慈父手里挣脱了出来,只道:“不跑了,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不知何时起,漆黑的浓雾早已像是涨起的潮水,笼盖四野。

本就犹如风中残烛的火把,顷刻尽灭。

在仿若幽冥地界的九天之上,唯见擂台处明明如月,熠熠辉煌。

那是光球闪爆,还有剑影刀光。

云魏一边高速咏唱着五级光系法术『光爆术』的咒言,一边朝身前两位努力挥剑搅散浓雾的战士叮嘱道:“凝神!守心!”

与充斥着整个空间、混乱又疯狂的精神冲击相比,面前这些带有腐蚀性的黑雾反而不值一提。

可即便黑雾完全遮蔽了他的视线,云魏也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此处已经不再是红月城不见天日的地底,而不远处,还站着他此生最爱的男人。

对方正在与他并肩战斗。

即使五感都被剥夺,情感却仍然存在。

只要他想,他就能看见伊萨的眼睛。

那双烟灰色的眼睛是那样的坚毅不屈,似乎永远都在凝望着自己。

心里这样想着,他手中的光爆术就像不要钱的糖葫芦,一串接一串地朝着深渊使徒们的魂珠炸去。

来自使徒们接连不断响起的厉啸悲鸣,就是此夜最为动听的乐曲。

一旦被大魔导师的精神力锁定,这些由奥术拟造而成的飞弹绝对不可能落空。

云魏也不知道这场战斗将会持续多久,但他仍旧从容不迫地立在原地,于指尖上不断凝聚着光明元素。

在一番努力之后,将战斗的规模限制在五级左右,已经是他所能争取到的最完美的结果。

……

“铛!”

不知过了多久,古朴的钟声却穿透了遮天蔽月的幽云惨雾,从不远处的太常寺中传了过来。

那钟声虽然肃穆沉重,却庄严祥和地宣告了新年的到来。

随着钟声敲响,一道光焰却在远处冲天而起,化为绚烂的烟火照亮了昏暗如水的一隅。

“咻——嘭!”

待那烟花绽放到了最大,爆炸的声响才隐隐从高天之上传来,就连被黑雾吞没的众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而在这道烟花之后,更多的十色光焰你追我赶,冲天而起。

缤纷的烟火迅速地统治了整个天幕,浓重的黑雾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刹那间就千疮百孔。

而那此起彼伏、磅礴如雷的炸响,竟比使徒们的尖啸更加洪亮。

在震耳欲聋的焰火声面前,使徒们向来得意的震慑手段,居然抵不过秋虫的悲鸣。

“没想到,我们居然歪打正着……”看着天上五颜六色的烟花,秦律枢的心情格外复杂。

先前他与南宫凝一番商量后,为了避免引发恐慌,只一面差人对九重天内的民众们宣说今夜城外的『望璃堆』处有焰火秀表演。

稍晚回城,更有开年利是相赠。

一面又急忙在望璃堆上张灯结彩手忙脚乱地布置起来。

却不曾想到,这些烟花竟然还有如此妙用。

南宫凝也很莫名其妙,不由称奇道:“是啊,想不到这些黑雾被焰火照到后,居然肉眼可见地变稀薄了起来。”

还是南宫钟铭最为老练,闻言当即抚掌道:“凝儿,你且照看着小秦,凡事都要以自己安危为重。爹爹这就找人去城外,今晚的焰火我们必须不计成本!”

交代完这些以后,这位胖得有些福态可掬的长老,直接带着身边几位信得过的管事们,转身就朝楼下赶去。

而待他走远,南宫凝居然熟练地与秦律枢相视一笑,朗然道:“走,我们也去帮忙!”

他们指的,自然是那广场中央的擂台处。

即使开阔的广场已经被毫无止歇的烟花照得宛如白日,擂台处依然黑沉似水。

宛若深渊,不曾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