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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萨,是对艾萨克的爱称,只是八百年过去,曾经如此称呼他的人皆已不在了。

他或许会是存在于文献记载中的艾萨克,但他将只是云魏一个人的伊萨。如果称呼名字便是最衷情热烈的告白,那他更希望这份眷恋更加独一无二。

云魏在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在这方面,他和艾萨克又存在着某种惊人的相似。两个人都仿佛被时空的神灵无情地流放,却又在流浪时恰到好处地遇上了彼此。

害羞的法师埋首在骑士的怀里,将对方搂得很紧,轻轻地叫了声,“伊萨。”

“我在。”艾萨克应道,他咬了咬云魏的耳朵,问道:“那你呢,你的小名是什么?”

云魏:“……”

耳廓处传来湿哒哒的痒意,让他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颈。他其实也有小名的,只不过只有老一辈人会那样喊,他的父母一般都是连名带姓地喊他的。

只不过,那小名儿真的很羞耻,他向来是很不情愿被那样喊的。

发发。

他的小名叫做发发。

是吐字不清的“棉发糖”的发,亦是恭喜发财的发。

外婆是这样对他说的,他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只,又软又白,但是叫小云朵显得太过直白,于是大人们决定喊他棉花花。

是的,他生活在西南的一座城市,那边的方言就是喜欢用叠字字~

然后叔叔婶婶们每次去看他,都会在街口顺便买一支,那白砂糖绞成的糖云甜丝丝的,白软又蓬松,他打小就特别爱吃。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他开口说出的第一个字既不是“爸”也不是“妈”,而是“棉发糖”的“发”。大人们都爱搓麻将,觉得“发”这个字吉利喜庆,于是就都纷纷改口喊他“发发”了。

虽然相当难为情,可能,至少还是比隔壁的“财财”要好一点?

可是……真的很难以启齿啊……

云魏的心里就像有个小人儿,正抱着枕头在床上疯狂地滚来滚去。

“云,告诉我,好不好?”艾萨克穷追不舍地追问道,这一次,他甚至对着云魏的耳后轻柔地吹了吹,又用那带着薄茧的指腹,温柔地轻蹭着。

来自尾椎处的电流熟练地接通,刹那间,云魏整个人都石化般的僵硬了。他的脸颊不断地散发着滚烫的热量,快将他自己蒸熟了。

在晕乎乎的状态下,他攀着艾萨克的肩膀,快速地在对方耳畔说了那两个羞人的叠字,然后猛地从对方的怀抱里挣脱了开去,朝着杜莱恩河的方向飞奔起来。

……

他们要渡过杜莱恩河,去往对岸金云王国的鎏金平原,那是整个诸元大陆上最富饶的土地之一,也是鎏金家族最初的封地。

炼金城就坐落在鎏金平原的中心位置,当他们站在宁静宽阔的杜莱恩河旁边,就能遥遥地看见那西边儿尽头处恢宏磅礴的小黑点儿。

魔法师孱弱的肉体当然跑不过骁勇的骑士,好在艾萨克又恢复了谦卑守礼的模样。在云魏的一再要求之下,艾萨克勉强地答应了不会随便乱喊那两个字。

至于什么时候会喊,尚且不得而知。

而在路上,云魏向艾萨克述说了关于《死者说》的事情以及之前理查德做出的判断。关于这亡灵法师的圣典,沉睡几个世纪的骑士并没有什么印象。

他只是有些吃味,闷闷地感叹了一声:“唉,如果五年前,你能找到我就好了……”

云魏摇了摇头,却道:“如果没有那个深渊使徒,我根本解开不了『不朽之棺』上面的禁制,可能会被那光雨冲刷成筛子。你发现了么,伊萨,我们的相遇是一连串的巧合。”

艾萨克闻言,却是蹙起了眉头,犹豫地问道:“那么,这又说明了什么呢……一旦有任何差池,我们就无法相遇?”

作为战士,他并没有修习过任何关于《命运学》、《宿命理论》与《占卜课》这样的高级法师课程,对命运二字,始终怀揣着本能的敬畏。

云魏仿佛看出了对方的紧张,却是笑了起来,只道:“不,应该反过来说,我们的相遇,也是一种命中注定。”

再说下去,就要触及阿尔赫留下的禁忌了。云魏及时地收住了口。

仪式与禁忌仿佛是术式的两条准绳,法师要施展一个复杂的术式,既要遵守仪式的流程,亦要避免碰触禁忌。

云魏隐隐有一种直觉,倒不是他自恋,就是那种冥冥之中的使命感愈发地清晰了起来。就像诸元大陆安稳了八百年后,突然就在红月节后发生了一系列的异动。

究竟是谁在暗中筹谋?又是谁在幕后蠢蠢欲动?

无形之中,他们就像站在了一个既定的舞台上,却又难以自知。

但艾萨克却突然沉默了,那酷帅的脸上,俊朗的浅笑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怏怏不乐地问道:“那么,云,我们之间的喜欢……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来自命运的安排?”

突然之间,他变得忧心忡忡,倘若云魏在命运的安排下遇见的是别人,那是不是就没有他的事了。

一旦想到他和云魏很可能根本就无法相遇,他就感觉喘不过气来。

但与生俱来的骄傲与矜持限制了他,他注定没办法表现得如此狭隘善妒,患得患失。

云魏有些疑惑,“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区别么?”命运安排他遇见艾萨克,然后他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对方,这一切都是这么的顺理成章。

艾萨克低头看了云魏一眼,却是转移了话题,“对了,云,说起来,我的精神海里也出现了某种异变……”

本来他早上就想跟云魏说这个事情的,奈何对方突然把他按倒在了身下的草垫上,用语言很难形容他当时复杂澎湃的心情。

既有惊喜,又有顾虑。

喜出望外,忧从中来。

可在那之后,他就彻底沉沦在云魏的温柔乡当中了。他的契主实在是太美好了,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就如他很早之前就想说的,哪怕是他的命,云魏想要,便随便拿去……

以至于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

云魏闻言,却是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