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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魏没有异议,乖乖的点了点头,纵使亡灵法师的视力几乎完全不受黑夜影响。

此刻的艾萨克,霸道之下掩藏着傲娇,也让他心生出无限的欢喜。

但平心而论,即使光系的照明术可以用来照亮黑暗,在夜间赶路时也不是一个好选择,王城禁卫兵士们手中的火把才是队伍可靠的光亮来源。

这个夜晚,月亮总是被浓云遮挡,确实黑得有些异常。

在接近午夜时分时,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离月花城最近的道路的交汇处。

站在此处向东看向地平线的尽处,黑夜中遥遥在望的月花城,就好像一颗黑绒布上镶嵌的珍珠。茫茫夜色里,在朦胧光华下隐隐约约显露的轮廓,不失其华丽秀美。

那烛照幽冥的光亮来源,正是处于修复中的『万法之塔』。

这些天来,想必整个月花城,乃至整个红月王国,甚至于整个诸元大陆上最热门的话题,应当就是那一夜之间显露出真容的万法之塔——那棵脆嫩晶莹、茁壮生长的橡树幼苗。

云魏几人都很低调,但凡遇到了关于万法之塔的话题,不过是随声附和,应付了事。

此刻亦然。

学生里本就法师居多,魔法师孱弱的肉体在一番激烈的战斗之后,很难支撑着他们夜以继日地行进。随着越来越多的法师进行抗议,阿尔别无他法,只能宣布在此暂时扎营休整。

于是众人于星罗棋布的篝火旁四散围坐,讨论的话题自然就落到了万法之塔上。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幸运,竟然能够得到进入万法之塔的资格……我都快羡慕死了!”

“羡慕也没用啊。咱们那会儿,晚上溜出寝室不到十分钟就直接昏过去了……”

几个高年级的法师正在叽叽喳喳。

云魏只装作他是困了,懒懒地靠在艾萨克的肩上。他安静垂眸,望向身前跃动不止的篝火。

阴影中蛰伏了数百年的尸傀法师,突然在月花城附近进行发难。他们出现的时机实在太过微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有人针对万法之塔特意策划了这场袭击。

此刻,黑袍人仍未苏醒,对方口中的“那位大人”究竟是谁?

是他在地底处见到的那位深渊使徒?亦或是大陆上某位野心勃勃的领主?

说起来,教廷的精锐已经在两个月前红月城的异变里损失大半,以至于月花城必须要紧急征调他们这群学生参与协防——

不对!

云魏突然意识到了一个相当严峻的问题,让他顷刻间寒毛竖立:

如果连他们这群学生现在都从月花城内调走,那月花城现在正处于防御最空虚的时候!

他抬起头,默默注视着远处静谧的辉光,却向回过头来的骑士问道:“艾萨克,如果万法之塔被毁掉,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

他的声音本就沙哑,此刻还透着一股凉意,就像神秘的预言,又似灾难的指引。

“……”艾萨克闻言,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却是皱着眉头道:“万法之塔,早已湮灭在了过去久远的时光之中,所以应该不能再次被毁掉。”

骑士似乎在瞬间读懂了契主的忧心。

艾萨克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凑到云魏耳边低声道:“放心,月花城的守御很强,远不止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

“这是魔法师们千百年来心中的圣地,城池的地下绘有全大陆最强大的防御法阵,皇宫之中还藏有秘密武器,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沦陷。”

云魏听到对方的回答,依然不太放心。

他沉声追问道:“可它还是被毁掉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这里的它,指代的便是那座只余半截残破地基的万法之塔。

艾萨克想了想,答道:“说法其实挺多,大都像是缥缈的神话传说。嗯,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是在万法之塔先毁灭之后,才在毁灭的塔基附近诞生了魔法文明。”

“至于万法之塔毁灭的时候,根据传说,当时所有的星星坠落如雨,一同沉入了诸元大陆附近的海中。”

“从此海天辽阔,残存的天柱化为了莫里蒂山的雪峰——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诸元大陆的天空漆黑一片,除了月夜,没有星空。”

云魏听到这里,不禁问道:“可是,我记得你说过,第一皇朝正是对着群星立下守护的誓言,星辰才赐予了他们自己的名姓……”

艾萨克笑了笑,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他们自己杜撰出来的说法,来证明自己家族统治的权威性与合理性。”

云魏摇了摇头,还待说点什么,却听见远处影影绰绰传来马蹄声。

不仅仅是他听见了。

要知道战士们淬炼形体,强健腰肾,在听力方面普遍要比魔法师强上不少。许多人已经翻身站了起来,警惕地盯向声音的来处。

这一天的遭遇,让不少人心有余悸,此时此刻,犹如惊弓之鸟。

迫近此处的队伍没点火把,直至来到熊熊燃烧的火堆前,人们才从那威风凛凛的银铠与制式佩剑,辨认出这是另一队教廷的骑士。

为首的老者高冠银带,白袍蹁跹,端坐在棕色的骏马上,神情肃穆,不怒自威。

“啊,是主教大人!”

“参见尼古拉斯主教!”

正在四周警戒的骑士团众人认出了老者的身份,连忙聚拢过来。红发骑士越众而出,来到老者身前,单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礼,朗声道:“骑士长阿尔,拜见枢机主教阁下。”

教廷这边的气氛太过严肃,原本还在篝火旁惬意放松的学院众人也情不自禁地闭了口。在这月光也无的黑夜,唯有秋风吹过的悲声阵阵,让人无端地生出寒意。

尼古拉斯掀了掀眼皮,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的众人,却是问道:“其他人呢?”

闻言,阿尔沉默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红发骑士垂下头颅,握拳在胸,“抱歉,主教阁下。他们……都牺牲了。”

他的嘴皮像在颤抖,最后的几个字说得艰难,仿佛重逾千斤。他的话音落后,所有的教廷骑士都握拳捶胸,低头默哀,发出整齐肃穆的声响。

但高高在上的主教却对此并无太多感触。

过了良久,尼古拉斯才漠然地评论道:“废物。”

随着他的盖棺定论,场面再次陷入死寂的安静。火光无情地跳动着,洒落在阿尔满是尘土的银铠上,就像在嘲笑着红发骑士的无能。

“不过,我们还是有收获的,主教阁下。”莫克祭司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眼神闪躲,“我们抓获了一个可疑的黑袍人。”

“哦?”一脸倨傲的老者似乎来了些兴趣,他脸上的沟壑在面部肌肉的挤压下动了动,眼神却锐利森然,犹如秃鹫。

他冷漠地开口,就像是在谈论一个无足轻重的物事——

“他人呢,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