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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沈长风听得很舒心。

他难得的正眼看了一次林子言,还算是个有眼力见的。

顾依依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她接过话茬。

“交流什么时候都可以,林公子有空可以来我们家中坐坐,我家二宝对医术也挺感兴趣的,不知道林公子想不想收徒呀?”

林子言笑了,“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极好的,只是时机不巧,不知道这瘟疫能不能治好,待事情过去了,我一定去看看孩子。”

顾依依得了他的话,爽快的应了。

“没问题,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告诉我,我尽力而为。”

林子言拱了拱手,“林某在此先谢过二位!”

沈长风回之以礼,“今日实在是太晚了,我们就不叨扰了,孩子们还在家中,我们得赶紧回去了。”

林子言连忙点头,“辛苦二位,我就不送了,锅上还熬着药。”

顾依依冲他摆了摆手,“回去吧。”

他目送两人离开,你侬我侬的背影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和谐。

回去的路上不知是没了竹篓还是别的原因,两人步伐轻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顾依依想了想,主动提起了银针的事情。

“我以你的名义送林子言银针的事情没有跟你讲,是我的不是,以后我会注意的。”

沈长风调侃道:“无妨,夫人定是忙忘了,小事一桩,只要夫人不是打着我的名义给别人送定情信物,我都不会介意。”

顾依依听出了他在开玩笑,也没有看出他生气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今日是有点忙了,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这样放心我,哪天我用你的名义造反了怎么办?”

她后面那句话本是玩笑,谁料日后一语成谶。

沈长风脚步一顿,不禁想起来了朝廷里位高权重的那位。

他目光变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造反了也无事,反正都要诛九族,我们便一起反了。”

男人的话轻飘飘的,但力度很重。

顾依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她能感觉的出来,对方不是开玩笑。

而且,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犹豫了一下,她试探性问了一句。

“你在朝廷里有什么仇人么?”

沈长风沉默了,正当顾依依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嗯了一声。

顾依依没想到他真的回答了,对方看起来不太好,这个话题似乎比较敏感。

她安慰道:“我早看不惯朝廷这帮人了,跟一帮裹脚老太太似的,封建的很!”

沈长风被她的话逗乐了,笑出声来。

“怎么,你跟朝廷里的人也有仇?”

顾依依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倒没有,只是你不觉得百姓们过得太苦了吗?”

“说实话,我们的日子其实不算差,但不论是在姜家村,还是在平山镇,百姓们都不容易。”

“上次我去官府和村长过契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给村长的钱,当时就被官府里的人扣下了一部分,后来我走了不知道情况,但想必这钱村长拿的并不顺利。”

“可我没什么好的办法,不从官府过契,给了银子他们还会再要,平白起纠纷。”

“而且镇上是最早出现瘟疫情况的,这过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官府有什么作为,现在城中连药草都买不到了,好似是让人等死一样。”

“不止这些,你不觉得朝廷的律法也有问题吗?”

“虽说没有什么人权,但有能力者不该埋没,朝廷却只讲家世。”

沈长风低声道:“我以为,你一直很从容,没曾想你也有苦恼的时候。”

“你说的对,我们过的并不差,不过全是靠你一人支撑起来的。”

“为了赚银子,夫人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

“都说无奸不商,我看你倒不是这种人。”

顾依依叹了口气,“别夸我了,我只不过是做了我能做的事情而已。”

“赚银子又不寒颤,在这里,我能做的有限。”

“不过我也没什么大志向就是了,目前就是治好你的眼睛,教孩子们功课和生存之道,再加上吃穿不愁就很好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能这么一直平静下去也挺好的。”

沈长风不自觉的摩挲起相扣的手掌,带着点温情的意味。

“是啊,就这么平静下去也挺好的。”

幸好这是一个夜晚,替他掩饰了沉重的面容。

之后,他一言未发。

躺在床上的时候,沈长风闭上眼,脑子里的那些话怎么也挥之不去。

顾依依喜欢这样平静的生活,然而他注定要过不平静的日子。

前几日他刚刚收到消息,朝廷要派人来巡视。

不知来的会是谁,也不知来人意欲如何。

瘟疫越来越严重,朝廷不会不管。

他们这边是北边一个很偏远的地方。

离朝廷有两三千里,瘟疫已经传到了这里,想必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他的计划可能需要提前了。

幸好他的眼睛已经好了,不然这会该筹谋的就是如何跑路了。

想到这,他自嘲一笑。

丧家之犬,也不过如此了吧。

身旁传来细微的响动声,大宝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呆呆的盯着一处,将自己蜷成了一团。

沈长风知道,大宝这是梦魇了。

他起身把大宝搂在怀里,大宝不哭不闹不挣扎,看的他很是心疼。

“没事了,大宝,爹爹在。”

大宝轻轻的嗯了一声,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胸襟。

寻常人梦魇醒来都会惊叫不安,就连他也不能幸免。

然而大宝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就连梦魇也不敢出声,更不敢在梦魇后立刻入睡。

任何时候保持谨慎已经成了他不自觉的一种习惯。

近些日子大宝的症状已经好了些,梦魇的次数很少了。

可他还是不能安心入睡,他总是很怕。

沈长风看的出来,他在努力的掩饰自己的不安。

但再怎么沉稳,他也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别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还会撒娇,大宝就已经早早的当起了家。

或许,让孩子们一直这么生活下去才是对他们好。

他真的必须把仇恨加在孩子们的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