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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托话?”

鞠一听陈归这般说到,心中突生不好的预感,第一时间急速动身找向关暮住处。

半刻后鞠一与关暮各自带来一人回到大殿。

姜兴文不知是何事就跟着关暮来了,见到陈归后欣然笑着招呼道,“陈兄好久不见,你回来了。”

陈归则二话不说取出石碑及羊皮纸摆在地上,并将鹤俊的储物戒放在一旁。

“那个,鹤俊托我给你们带个话,都到齐了我可就要说了嗷。”

“鹤俊他说,是他亏待你们几人了,他对不起你们。”

“然后这些东西是他留给你们的,石碑是寂灭剑法,羊皮纸是养剑诀,储物戒里面是他半生积累的修炼资源。”

储物戒陈归大致扫过一遍,存放在内的上品灵石近千,中品灵石超万数,不明品阶的灵器法宝数十件,应不会太差。

还有不少一看便是千年灵药被存于玉盒中,丹类众多...

陈归未取分毫,甚至还帮着进行了空间分类,使储物空间内的物件更容易检索寻找。

“寂灭剑法会损耗寿元,鹤俊说让你们不要乱用,除非遇到生死时刻或是无法处理之事。”

“养剑诀则需一直蕴养灵剑,不可出剑,养剑时间越长,出剑那一击的威力就越大。”

“嗯,就是这些,没了。”

鞠一等人看着面前摆放的几物迟迟不语,程玉麟开口向陈归问道,“那我师父人呢?”

陈归没有回话,但已经回答了众人的疑问。

“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自行处理哈。”

陈归摇了摇手转身准备离去,瞥见了在远处观望这边的古殷,假装路过却驻足了许久。

对视一眼后,古殷传音道,“过会来一趟我这。”

陈归点头应之,虽不知是何事,但鹤俊也有话要带给他,拽住伏柳肩膀正欲起飞,又被鞠一喊住。

“陈师弟,等一下!”

“嗯,怎么?”

“我还想问一件事,宗...师尊他有没有完成他的心愿...”

陈归回忆前日鹤俊出剑的那一瞬间,直言道。

“如果说杀玄冥老怪复仇就是他的心愿,那当然是完成了。”

“那一剑...”

“特别帅!”

...

杀剑堂侧林。

陈归让伏柳先行返回,自己则坐在原来练剑的老地方等着古殷。

虽说感觉没什么值得让人伤感,不过是撒手人寰罢了,俗话好说,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但这种替人交代后事的事情做起来总让陈归觉得不舒服...

先不说搞得跟个入殓员似的,与死者尸首为伴,还要替死者把生前没说的话带给他人,去接受那些人对于遗言的反馈,纯属是烂摊子一个。

陈归转念又定决心,之后若是看情况不对,身边有人要死的话,就把那人丢远点,死外面这样便能省去许多麻烦。

“天才!”

自夸或是自嘲一句,陈归见古殷缓缓降在面前,掰指一算起码古殷又和鞠一等人聊了有一刻。

“古长老找我搞咩哇?”

古殷抛出一枚玉珠挂坠,正落陈归怀中,而后也在陈归身旁坐了下,取出一杆生锈的烟杆自顾自抽了起来。

焦干的烟草焚出黑烟,从烟杆一头冒出,也从古殷的口中吐出,其眼中无波无澜,盯着薄烟出神。

“陈归你拿着这挂坠可去灵宝阁兑换一株千年灵药,或是同等的珍宝,本应该是我带你去,但看你这模样,应该没用鹤俊教你的寂灭剑法。”

“你在我这说实话,鹤俊他当真是亲手杀了玄冥老怪?”

陈归猛吸一口二手烟,本还以为是个什么修真烟杆法器,抽的是什么上等灵草,结果和民间凡人抽的烟一个味。

“放心好了,我陈归说的话相当保真,就是玄冥老怪确实死于鹤俊那一剑之下。”

“倒是你这烟杆子是从哪个凡人倒霉蛋手里抢的,用别人用过的也不嫌膈应啊?”

古殷闻言看陈归神态不像说谎,眉头一展笑道,“也是,能静心养剑近半生,出剑不见血有点说不过去。”

“你定是觉得这我用烟杆这一凡人用具有些奇怪,可这烟杆本就是我之物,是我未入修真路之前的东西...”

“那时候家境贫卑,父母生我后养我都成问题,更别说什么送学堂,去修炼了。”

“邻家有一与我一般情况的孩童,年龄小我两岁,时常与我一同玩耍,于乡里四处游荡,见其他大人抽食烟枪觉得有趣,便悄悄偷了过来。”

“后被父母知晓,两家父母一同杖打,但烟枪被我藏了下来,也挨了更多的打。”

“然后我与他学着大人将干烟草放入其中,点燃后吸入肺里,发现除了呛鼻别无他味后又寻起其他乐趣。”

“正如你所想,那个孩童便是鹤俊,当我们不到十岁时,乡里兴起一种瘟疫,除了乡里包括我和鹤俊在内的孩童,其余人全部染上瘟病,三日便死去。”

“几日后有一修士路过乡里,翻开地皮翻出了一朵毒疫灵茎,告知了我和鹤俊乡里大人死去的原因后,我们便决定四处拜师寻起修真路。”

“好在我等资质都不算差,一同拜入一中等宗门,二十年修至元婴后独立出来,自立千鹤剑派,逐步壮大。”

“几乎鹤俊每一个做出的决策都有我的参与,他为宗主,立威千百人之上,而我为长老,辅佐支持便已足够。”

“可他遭爱徒身死,为复仇而养剑,修为停滞不前,那我就是他这段时间的剑,斩四方宵小,护宗门平安。”

嚯,还是个老古董呢,陈归本想介绍自己腰间两百多年历史的木葫,转念一下好像也不是个值得炫耀的事。

陈归好奇问道,“所以古长老你现在是个什么境界?”

“不过渡劫一段圆满,我之资质比鹤俊差上几分。”

“呵呵,以我对鹤俊的了解,他都给鞠一他们捎了话,肯定也有给我的吧。”

陈归缓缓伸出大拇指,对古殷精准的猜测表示认可。

“还真有。”

古殷挑眉后眯眼别过头,拿起烟杆凑到嘴边又抽了一口。

“那你说吧。”

陈归取出此前用于记录鹤俊遗言的纸张,“咳咳...鹤俊托我带给你的话是...”

“我想明白了,无需你替我照看鞠一他们,也无需你再守着剑派,你想去何处就去何处吧。”

“虽然不想承认,你大我两岁待我如兄弟,这些年以来我以此受了你古殷不少人情,还肯定是还不了。”

“那就希望来生我先你两年,我来当你兄长,哈哈保重,先行一步了。”

“好了,就这些。”

古殷手持烟杆僵住,任其燃烧,愣了几息后才说出几个字来。

“不愧是他...”

“就这样吧。”

古殷起身拂手入山林,再无动静。

“喂?没啥说的了吗?那我可就走了哦。”

陈归比划古殷给出的挂坠,并不想用来去灵宝阁兑换什么东西,总感觉这是消费,是资本主义的圈套,任何东西都不如白嫖来的实在。

挂坠外形质朴,仅是一圆珠形状,也看不出玉的品类,白中带青,倒与陈归身上的青衫有点搭配,试着戴于胸前,紧贴颈前外露,尽显奢华。

陈归照了照水镜,对此穿搭相当满意,挤眉弄眼歪起嘴就亢奋大喊了起来。

“妞挼普,妞斯大!”

“摸动闪巴!”

说完后陈归摩挲下巴,觉得自己这一下把仅有的文化素质喊没了。

头皮每日一痒来袭,陈归一边挠头一边疑惑自语,“藏剑池的宝贝木剑被小苗吃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消化出来...”

“算了,教完伏柳打牌就动身。”

“都有魔教这玩意儿,要不...整一个牌教传播一下信仰?”

“...”

人去林空,只见一阵又一阵薄烟飘飘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