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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酒馆。

易义左手一个大酒坛,右手一碗花生米,一颗花生米一口酒这么搭配着往嘴里塞。

“哈哈哈终于,终于可以不用读书,可以开心的玩了!”

满嘴都是该笑的话语,可易义的表情却沉闷的像一滩死水。

陈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陪着易义一口一口饮着杯中酒。

易义直愣愣看着陈归,求证的眼神问道,“陈兄,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陈归心里本就是肯定易义的行为,这时还是选择了摇头。

“不知。”

“哈哈,我也不知。”

易义苦笑着又举起酒坛灌入一大口烈酒,溢出的酒液打湿了易义的衣衫。

就这般,二人沉默对饮,直到三更。

陈归问道,“真就断绝父子关系了?那你又何去何从呢。”

“不知...我能否暂住你那几日?”

“当然,给你开个豪华单人间,哥们有钱。”

“陈兄,在下感激不尽!”

“不至于,都寄吧哥们。”

...

易义的房间开在了陈归隔壁,也就是此前陈归偷听吃瓜的房间,原住客已经离开空出。

陈归嫌弃掩鼻走入,“嚯,这还是个单人间啊。”

见易义死气沉沉又坐在桌边一言不发,陈归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易义后脑勺。

“房间给你开好了嗷,你休息一下,晚上出去打牌。”

“嗯...”

合上房门,陈归可不想管别人的心理斗争,自己的事情都还没着落呢。

陈归梳理发丝,束起长发,扎紧了腰带,也收敛了放荡的走姿,看着颇有文静书生的模样。

走起路来感觉有些拘束,怪不自在,但也把这当作权宜之策,陈归强行忍住。

“入乡随俗了属于是。”

看到一刻着“朱府”大字的宅府,陈归登阶走近,朝两侧的侍卫问道。

“在下乃中京书院先生,前来寻一些聪慧子弟,想要带回培育。”

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

“佰京来的?你来错地方了,我家公子最不喜的就是你们这些文人。”

陈归解释道,“非也,我乃修士,培育也是带回去修行,能否让我见一下你们的公子,我只需问几点便可知是否有天分也。”

一听到修行,侍卫脸上的厌恶之色更甚。

“修行,傻子才修行!”

莫名其妙被骂了傻子,陈归歪头疑惑。

“啊?”

“凡人身份就是最好的护身符,你一沾修行那就是砧板鱼肉,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思考片刻,陈归明了其中的意思。

确实如此,懂不懂李翰兵解的含金量啊?

“哎呀!哥几个都是兄弟,通融通融一下。”陈归从兜里掏出两块指甲盖般大小的碎银递给了两侍卫。

接过碎银放于嘴里咬了咬,一直在说话的侍卫笑着点头。

“看你小子有点意思,我帮你叫一叫我家少爷哈。”

“谢谢哥嘞。”

不一会,侍卫领着朱承允从府内走出。

“谁找本少爷啊?”

陈归举手,“我找。”

朱承允看清陈归的模样,第一反应是震怒高呼,“他妈的哪里钻出的破书生,给我赶出去!!”

“额...”

“...”

朱府内池边小亭中,陈归与朱承允对立而坐。

“原来是这样,陈兄是来自佰京书院的仙师,失敬失敬。”

“我赔一杯!”朱承允举杯吞下满杯烈酒。

“朱兄大白天饮酒,豪迈!话说为何城里人都给中京叫佰京?”

“因为,许多年前曾有一百人马的小队骑马从埼石城踏过。”

“嘴里叫嚣着,爷们来自中京,风风火火踏破了许多摊铺,我们这便一直骂称佰京爷。”

陈归看着眼前魁梧男子,是与满城书生男子不一般的存在,就是声音有些耳熟...

这不是...那个富哥儿吗...

“陈兄,我这人不像城里那些臭书生,性子比较直,我就直说。”

“我并不想跟你去什么书院,也不想修行,只是见你一表人才想与你结识一番。”

“陈兄都如此英俊了,身边人肯定也都是想通过陈兄介绍几个仙子认识认识。”

“成不成?成的话来碰一杯!”

陈归举杯相碰,“有眼光!”

“我也有个不成问题的问题要问。”

“不成问题...的问题...?陈兄请说。”

“埼石城两百年前是不是也是这般男文女武的格局?”

朱承允点头回应,“自古皆是如此。”

“那...可曾有如朱兄这般超脱物外不在意他人眼光的人?”

见朱承允还没理解过来,陈归又补充道。

“就是男武女文之人。”

“嗯...像我这般好男儿在埼石城可是开天辟地的存在...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眼界和魄力的。”

“那女文之人呢?两百年之前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朱承允摩挲着下巴,“两百年之前?”

“问那么远干嘛,肯定没有啊,但是...”

陈归盯着朱承允等待着答复。

“现在邻家申府就是啊,家中小姐因为患有痨病就没从武,虽然学文也不为功名,比我还怪。”

“陈兄人呢?”

眨眼间陈归抵达申府外墙上,打量起内外构造。

因为申府陈归前几日早已巡视过一遍,外墙并无狗洞,便将其排除。

扒开墙角的月季丛,一个环抱之宽的小洞露出。

“好家伙,这还带藏的?”

“这一人全都符合,却不在两百年前...”

陈归带着疑惑化风跟着府内下人潜入了东侧的房屋,此屋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墨画,还有不少文书裱在梁木上。

下人手持担子清扫灰尘,陈归则以风态在屋内飘来飘去。

经过一高桌时,陈归瞥见了一叠厚厚的书信摆在桌上。

定睛一看。

纸上写着:

入秋咯。

明日便是秋闱,吾友刘波虽无才德,却想现场观摩。

我念无事,便应其邀约,明日午后醒来与其共赴京贡院。

今日二弟清晨坐便于我头上,待我醒来,粪已干化。

怒极,持竹条抽打其躯,罚其今夜不可眠,值守小院花田。

大弟与三弟在一旁狂笑,我怀疑是在笑我头上之干粪。

于是又踹二者后臀,驱之花园。

睡前所写,该睡觉了。

晚安。

“嘶...这不我写的吗...”

陈归看到自己的字迹,心中莫名浮现出一种尴尬之意,鞋中的脚趾蜷缩,止不住的抠动着鞋板。

强忍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陈归拂动几张信纸再次确认了一番。

确实出自陈归之笔。

理应是百年之前所写,纸张怎会如此之新,而自家竹篓里的信早已腐化。

“难道哥们穿越了?网友都还活着捏。”

头皮一痒,小苗在头皮下发出了异议。

“行呗,那这是什么情况。”

小苗没了动静。

“...”

陈归听见门外有侍女在闲聊,竖耳听之。

“小姐这次出门竟然出城了,真是稀奇。”

陈归悄悄传音插入对话,“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诶,说是十日。诶?不是你跟我说的吗,你问我干嘛。”

“我没问你啊,我刚嘴都没张...”

“奇怪...”

风吹树梢,陈归离去,其心中已有打算。

那就十日之后再来拜访。

“坏了,贡品没吃到。”

“真成面基行动了。”

...

刚被陈归拂过的树梢上,白鸽显现,足边还绑着一卷信纸,显然是还未寄出的那封。

树下的老瞎子也跟着显出身形,仰头朝白鸽嘲弄道。

“哈哈,喜欢玩弄世人?”

“这次玩脱了吧!”

白鸽闻言歪头顺羽,并未理会老瞎子,而后身形模糊,带着信纸消散于枝头。

“嘿!这臭白鸟...”

没有整到薯条的白鸽,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