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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鸿又带着满身血迹逃回了之前的山洞,发现樊清心早已离去。

不顾自身的伤势,急忙往戒中传音。

“老师!老师!你还好吗...”

戒中久无回应。

“老师...”

...

此前惑萤炎的阳火钻入蒙鸿灵根后,惑萤炎的阴火仍在往妖柱输送着妖力,蒙鸿当时也无力阻止。

修为较低的渡劫大妖存活已经不多,只有二三因种族天赋还能苟延残喘,而高境的渡劫大妖都已伤及了修炼本源,恢复遥遥无期。

妖柱整体终于被血光覆盖,妖族也赶紧切断与惑萤炎的连接。

一离妖柱最近的红衣红发女子,起身结印以奇怪的发音喊出了启动妖柱的法诀。

“恕!”

妖柱数丈宽高不可见的体型随声缩小,变成了一指之粗的细长之棍,随后女子又是一声轻喝。

“怒!”

妖柱脱离岩地冲天而去,本就细小,随距离拉远更见不到踪影,但几息后,从天上传来屏障碎裂的声音。

现存的大妖们传来一阵欢呼,紧接着女子解除了法阵的限制,唤来了数十尊化神巅峰去击毙这不知死活的人族苍蝇。

蒙鸿难以匹敌,眼见命危,情急之下,尘老附身于蒙鸿,虽受限于蒙鸿的身体,但也爆发出渡劫实力,得以逃出众妖的围杀。

尘老附身前并未告知蒙鸿,附身是以魂魄之力作为代价,而尘老的魂魄本就大损虚弱,这次更是于戒中直接昏迷,蒙鸿如何呼唤都得不到回应。

...

妖柱破天壁障的一瞬间,天地气息大变。

可这结果却不是非妖族所想的那般,李翰之前所留的天地枷锁仍在,破坏的另外一道天地枷锁。

也导致隔界屏障多了一块缺口。

而天地气运本是人妖二族占据,此时又多出了一种存在,瓜分着二族的气运,无人知晓。

大江流墓地,一块不显眼的墓碑旁,一只苍白的手暴露在土外,关节突然扭动起来,随后往外一扯,将土里的躯体拖了出来。

此人通体苍白没有毛发,满是褶皱的脸上双眼空洞,没有眼球,默默撑地爬起,看向大裂谷的方向。

“怎么才封住了千年...”

“魔都要重返人间了,果然是要乱了...”

“唉...”

叹息一声后,于原地凭空消失。

......

距妖族大计收尾,已有三日。

妖族上层紧急召开了大妖会议,缘由便是有一渡劫大妖在妖柱破天后,为了庆祝,从人族都城中掳了两个凡人女子,打算食用。

可当其将一位女子头颅摘掉后,本想吸食新鲜脑髓,洞府上方顿时生起雷云,一道法则雷劫劈在大妖身上,当场身死道消。

这就导致了会议上的重大议题。

死了这么多化神渡劫大妖的妖柱破天,到底有没有破了这天地枷锁?

主导的大妖为红衣女子,都称其为血皇,坐在主位看着众妖不语,她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月银狼王一脚踹碎面前的石桌,“再去抓几个凡人让小妖试试不就行了?”

而一旁豹老人虽摇头否定,但并未影响到大局决判。

众妖抓来三个凡人,让一只金丹小妖击杀,毫无疑问,当场的雷劫直接宣告了会议的结束。

“凭什么飞升雷劫数百载都难以恢复,这法则雷劫就能随意降临?”

“他吗的白死这么多兄弟了。”

“我这损伤的修为你拿什么来赔!?”

“...”

众妖骂骂咧咧陆续离开,只留血皇和豹老人二妖原地没有动身。

血皇满目悲色看着豹老人,“师傅...徒儿做错了吗...”

豹老人伸手揉了揉血皇的头,抬头望天,“你没做错。”

“只是这天地之意要我们妖族如此罢了。”

“天地之意?”

......

“向珍,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

“我虽然没有修行天分,没有钱财,也没有人缘,但是我有一颗拼搏,和爱你的心啊!”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穿郑玮送你的内装!”

“真是可笑,本来我还觉得可能是误会,当面解释一下就好....”

“你知道我七夕那天等你回家等到什么时候吗?”

“我等到第三天早上你才回来!”

“第三天早上啊,第三天早上!!!”

“你们俩现在如胶似漆都能缠绵两天了吗?”

阿强朝面前的妻子高声质问,两眼布满血丝,眼角下还有泪痕,显然精神状态不太好。

阿珍双手环抱在胸前,看阿强的眼神十分复杂,有闻言的难过,有愧疚,有怜悯,有失望,还有浓厚的不屑...

“说完了吗?”

阿珍一句话的气势便碾压了阿强,阿强只是直愣愣盯着她,也没有回话。

“你倒也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啊?还拼搏爱我的心,有什么用?我缺你爱?”

“你根本不了解修行界里的一切,也什么都给不了我。”

“我们自生来就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和郑师兄比起来就是一坨狗屎你知道吗。”

“郑师兄能给我灵丹,能给我筑基液,你能吗?”

“还烧好菜等我,我吃了辟谷丹根本就不用吃饭,一回来不吃你做的那几个烂菜,你还摆脸色。”

“我回来就看你这臭脸的?”

“说到七夕,人家郑师兄又送了我一把九品灵剑,你看看,给你人卖了你都买不起。”

“你凭什么和郑师兄比啊?废物东西。”

“别再来打扰我。”

说罢,阿珍转身离去。

阿强向阿珍的背影喊出了最后一句挽留的话,也是最后一句对阿珍说的话。

“可,可我们是夫妻啊!”

阿珍不曾回头。

“夫妻...?”

“凡人玩的东西。”

“我只认道侣。”

...

阿强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买了十斤烈酒,虽然也不过三两银子而已。

在草铺床上坐着酗酒,想用酒劲冲散阿珍离开的悲伤,又或是想逃避自己无能的事实。

“为什么啊...”

他想不明白,在他心中,爱不就是情感中最重要的东西吗,夫妻不应该就是同甘共苦吗,虽然现在只有苦,没有甘...

明明自己都已经在很努力去让她过上好日子了...

为什么啊...

为什么连这种痛苦都要自己一个人承担...

这时阿强脑中出现了一种声音。

“你想复仇吗?”

“想证明自己比得过那郑玮吗?”

“想把你该有的全拿回来吗?你的妻子,你的前途。”

“甚至,天下都能是你的。”

“只需你献出你的灵魂哦。”

阿强早已被酒精冲昏头脑,将手中酒坛往地上一砸。

“我想!”

随后,阿强全身被凭空出现的暗紫色血块覆盖,不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此乃妖柱破天后,第一尊魔,诞生。

......

晴州边城,鹦鹉川。

“哥们,这衣服怎么卖?”

陈归挑中了一件青衫,转身询问店内老板价格。

“客官好眼力,这件青衫材质选取上好的高山丝绸...”

“停,说价格。”

“本来定价三两,见客官仪表堂堂,一两卖您!”

“得。”

陈归便于店内当场换上新衣,寻起今日的晚饭着落。

“怎么这破地方不见一个修士的影子...”

“管他的,先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