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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漠中,煮熟食物根本不用添加多余的水分,光靠陶锅内的蒸汽循环就能让食物自身的水分析出,从而使它熟透。

眼前这个塔吉锅显然就是这样的原理,陶锅的平底设计是为了火候更加均匀。

当然,沙漠中的白天不用烤火,把塔吉锅丢到沙子上,没一会儿就熟了。

金黄的馕饼被摆在拓跋宏眼前,他赞赏了一句:“烤的不错!”

“大人的满意是我的荣幸!”

话是挺好听的,不过……

拓跋宏看向班尼尔领主,面板显示这家伙虽然是效忠了,可头上绿油油的一片,显然没安好心啊!

“来,你吃!”

一块馕饼被丢在地上,班尼尔领主的脚跟前。

“谢大人赏赐!”

班尼尔领主跪在地上,连沾上的沙子都不顾,将那金灿灿的馕饼捡了起来,就这么大口的吃了起来。

嘶,难道没问题?拓跋宏摩挲着下巴看着这个绿洲领主。

半晌,他打开塔吉锅的盖子,里面的菜肴是沙鸡配椰枣,冒着油光的鸡汁被锁在锅底,发出一阵清甜的香味。

拓跋宏嗅了嗅,好像没什么怪味儿。

“这个你也吃一口。”

没有任何掩饰,拓跋宏将不信任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而对面的班尼尔领主脸上没有异色,只是笑着说道:“大人,刚赏的馕饼,现在又是沙鸡,让我真是受宠若惊了。”

拓跋宏也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神却没有离开班尼尔的手半分。

一直看着他将一块沙鸡肉和椰枣尽数塞入口中,咽了了下去。

难道真没问题?

对于这个忠诚度的判定,系统一向很灵,看来对方在憋着坏呢。

这么一个会隐忍的家伙,拓跋宏可不太放心。

班尼尔领主脸上还保持着笑容,而对面的拓跋宏已经起身,他手里还捏着塔吉锅的盖子。

“馕烤的不错,沙鸡闻着也香……”拓跋宏说着。

班尼尔领主脸上满是洋溢的笑容,仿佛是真的在为拓跋宏的夸奖而发自肺腑的高兴。

但他显然高兴的太早了。

弯刀腾的一下抽了出来,架在班尼尔领主的脖子上,即便隔着亚麻袍,依旧能感受到刀锋上的寒意。

“大人,你这是……”

“可惜我不吃鸡肉。”

拓跋宏洋溢的笑容让班尼尔领主如沐春风,但吐出来的话却让他遍体生寒。

“快!”

他身后端菜的七八个沙漠人从塔吉锅中拿出短弩,朝拓跋宏一行人射来。

“咻——”

“咻——”

冷哼声响起,有人中箭了。

拓拔律几人瞬间拔出刀跟几个沙漠人打了起来。

拓跋宏的对面,班尼尔领主将手刚刚握到刀背上,试图拿开触在脖颈间的冰冷。

很可惜,晚了一步,刀锋轻易划开脖颈间的亚麻布,血浆把割裂的淡粉色的长袍瞬间染红一大块。

班尼尔领主应声倒地。

几个沙漠弩手慢了一步,被众战将近身遏制在狭小的空间里,顷刻毙命,地上的华丽毛毯被喷涌的鲜血糟蹋得不成样子。

拓跋宏用刀挑开班尼尔的亚麻长袍一看,里面是件贴身软甲。

他再用脚将后者的尸体翻个面,宽大的长袍下果然有一把短弩。

门口处的几个还活着的沙漠弩手显然是死士,还不等拓跋宏问话,就相继咬舌自尽了。

看到拓跋宏皱了皱眉头,拓跋律赶紧走出帐外,外面竟然毫无波澜,像是没有发生这场刺杀一般。

拓跋宏的左右两边,拉克申和阿瑟都中箭了。

前者还好,只是左手手臂被擦伤;后者的肩上虽然也有铁片镶嵌,却依旧被弩箭的劲力射入。

“嘶——”

疼的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骑兵们虽然有些会缝合伤口,但有现成的巫医不用未免太浪费了。

“快去找巫医!”拓跋宏朝众人吩咐道。

“是!”几个人赶紧去找红柳绿洲里的巫医。

很快,一名笼罩在白袍中,只露出一张苍老容颜的巫医,出现在拓跋宏眼前。

只见他先是看了看阿瑟的肩头,抓起一旁短弩射出的箭,看了又看后说道:“这箭头上没有倒刺,问题不算太大,你忍一忍。”

说罢,他递来一块满是牙印的灰色亚麻布,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洗了。

细密的汗珠沁在阿瑟的宽额上。

此时他顾不上太多,只想把这该死的玩意从肩上取下来,从肩膀传来的疼痛使他冷汗直流。

用牙齿狠狠地将这块叠了又叠的亚麻布咬在嘴里,阿瑟闭上了他的眼睛。

“呃——”

拔箭的过程很快,简单粗暴。

短箭被老巫医拔了出来,紧接着是缝合。

伤口不算很大,只是箭头拔出时将皮肉翻开了一些。

老巫医手中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做成的针,看起来极细,随着针尖像蜜蜂尾针一般上下翻飞,不多时就把伤口缝制好了。

紧接着,老巫医掏出腰间一个陶壶,将一团黑乎乎的流动药膏倾倒在阿瑟肩头,随后慢慢在伤口处抹匀。

老巫医沧桑的声音从众人耳边响起,似乎是在解释黑色药膏的作用:“它能止血。”

说罢,他又将纱布缠在了伤口上,等做完这一切,老巫医神神在在地对众人说道:“他要静养,注意这只手不要乱动,还要尽量避免阳光暴晒。”

“多谢巫医。”拓拔律一边说着,一边将老巫医送了出去。

看到两人没什么大碍,拓跋宏松了口气。

班尼尔到底是怎么想的,拓跋宏不太清楚,若是自己真的不警惕,让他们成功得手了,外面可还有三千草原骑兵在。

三千骑不说是把红柳绿洲围的水泄不通,起码也不能让活人凭空插翅而飞。

除非,班尼尔有他独特的逃生技巧。

拓跋宏想不明白,接连叫来几个头目细细询问,也都没问出名堂来。只可惜,这个秘密将永远随班尼尔长眠。

拓跋宏看着地上这些被血浸染的尸体,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即便班尼尔这次不动手,拓跋宏其实也没打算留下他的命。

一个根深蒂固的首领显然不利于拓跋宏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