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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时间线再往前拉上一些。

固德城东门。

阿拉达站在城墙一侧的最角落,手持长枪,笔挺的犹如一棵老松。

看到这儿,守卫倒是不好说什么,这老东西在城下磨磨蹭蹭的,没想到上了城头精气神倒是挺足的。

见守卫终于离开,阿拉达这才松了口气,一脸得意的朝昂格尔看去。

墙头插着的火把跳动着,映出旁边的昂格尔一脸老实相,背微微曲着,除了阿拉达,估计都没人注意到他。

阿拉达脸上的笑僵住了,怎么这家伙看起来就像是透明的一样,明明自己的位置才是最边缘,怎么他反倒是一直以来好像都没人注意到。

嘶,莫非他是个浑水摸鱼的高手!

想到这,阿拉达的表情有些精彩,看着一脸平常的昂格尔,越发觉得有些佩服。

亏自己还一直给他传授经验,现在看来,都是人家玩剩下的,沉默才是最好的伪装。

昂格尔看着对面的阿拉达面色不停变换,有些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见对方转过头去,昂格尔也只能作罢,握着刀的手有些微颤,朝左右两边看去,提前规划起路线,盘算着待会打起来能不能找个机会溜了。

风,大风。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还有一些奇怪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像是在很近的地方。城门上,一名那颜有些急切地说道:“情况不对,兄弟们都打起精神!”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靠近了墙垛,透过垛口警惕的望向漆黑一片的外面,却一无所获。

之前的异响仿佛只是幻听一般,耳旁传来的只有不断呼啸的风声还有火盆中的噼啪声。

半晌过后,没有任何的动静。

“敌人攻上来了?”另一名那颜问道:“还是你听岔了?”

第一个开口的那颜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想着可能真的是幻听,于是随口回道:“可能是我听错了……”

就在这时,风声渐停,身后火盆中的火焰再度燃起。

“嘭!”

话音刚落,就有石弹飞到了城头,砸的一处垛口边高出的半截城墙直接断开。

昂格尔正开着小差,这一声巨响震的他心惊,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剧烈的跳动起来。

刚才在城下还没那么明显,现在这石弹近在咫尺,昂格尔才知晓它的恐怖。

一旁的阿拉达吓得缩在了地上,手里的长枪早就脱了手。

昂格尔朝阿拉达大吼道:“快拿起武器,敌人就快上来了。”

经昂格尔一提醒,阿拉达才回过神来,重新把枪抓在手里。

石弹还在不停地坠落,砸的一些倒霉蛋直接饮恨当场。

而大风也是一阵接着一阵,连绵不绝,墙垛上插着得的火把瞬间吹灭,周围又陷入短暂的黑暗中。

几乎是在火把被吹灭的同时,不远处的号角吹响了。

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低沉号角,而是几十个号角齐鸣的交织在一起,连绵不绝。

先前出声提醒的那个那颜,面前的火把也是被吹灭。

他将火把从墙跺上取下,放进火盆里重新点燃,然后举着火把往下一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有人毙命。

“咻!”

一道破空声随之出现在这名那颜的耳旁,惊的他眼眸中的瞳孔猛地一放大,危急关头,只来得及一低头,羽箭擦着他顶盔上的青翎直直地飞了出去。

紧接着刚才向他问话的那个那颜直接就被射中面门,横死过去。

“杀!”

“杀!”

“杀!”

他的身死预告着孟卓台吉部的总攻开始。

密密麻麻的士卒抬着云梯再一次冲了上来。

“啪嗒。”

一架云梯搭在了昂格尔面前的垛口上。

“咯吱,咯吱……”

不断有脚踩过踏板发出的酸涩声。

昂格尔等了几秒,直接从一旁抱起一个沉重的箱子,然后放在垛口上用力一推,箱子就咕噜地顺着踏板滚了下去。

“啊!”

下面传来凄厉的叫喊声,接着就是箱子砸到一连串的躯体,不少人直接栽了下去。

一旁的阿拉达也是有样学样,将一块木墩重重的砸了下去。

就这样来来回回砸了三四下,周围总算是没有什么石头、箱子之类的东西了。

昂格尔屏住呼吸,将手中的刀竖起,刀锋朝外,等着面前的垛口窜出人来。

而一旁的阿拉达双手持枪,把枪尖死死对着面前的垛口,下一秒,他这边倒是先来人了。

那人的头才刚刚露出来,就被眼疾手快的阿拉达戳中了喉结,直接就倒了下去。

阿拉达面色蜡黄,脸上都是皱纹,虽然是五十多岁的人,但是长期风吹日晒的,再加上本身就显老,所以看起来完全是个小老头的形象。

但他只是长的老了些,再加上喜欢苟,真要说起来,他的力量可比那些小辈强得多。

像昂格尔和阿拉达不远处的那个人,可就陷入了麻烦。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对着上来的敌人先是一刀没完全劈死,让对方挥出了一刀砍在了他的右臂,握刀的手瞬间就松开了。

紧接着,从云梯上又爬上来几个敌人,墙头上登时乱作一团。

昂格尔是真想逃,但周围全是人,根本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友军。

大家都是从牧民抽调来的,哪里有什么军队的标识。

哎!等会儿。

昂格尔往后撤了一步挥刀向阿拉达砍去,这一刀很慢,让阿拉达很轻松的反应过来。

阿拉达虽然接下了这一刀,但是显然还不能秒懂昂格尔的意思,见对方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他一看周围全是牧民在互相攻伐,这才反应过来。

阿拉达赶紧丢了长枪,捡起一把刀,跟昂格尔对峙。

而此时,他负责的那个垛口,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羊皮帽下是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哈赞已经是这一列攻城兵的最后一个。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在他们诡异的目光中,哈赞翻上了垛口。

哈赞举着刀先是对准那个看起来很老的男人,然后又对准那个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实在是搞不懂谁是友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