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徐晁完全理解不了，眼前之人究竟在说些什么，想些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封正与他说这些，绝不是单纯为了所谓的“表现欲”。
而若是他在此殒命，后续高端战力缺失的镇鬼城，面对这样一个疯子，会陷入怎样的境地，徐晁简直不敢想象。
封正没有理会徐晁的反应，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在我吞噬了这尊主宰本源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
“即便是面对在此之前已经踏足七阶巅峰境界的我，我也有自信轻易胜之。”
“不仅如此，放眼整个五域人族，我也自认不存在比我还要强大的存在。”
“徐局长，你觉得这样的我，够强大吗？”
徐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样的封正足够强吗？
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一位能够成为人族五大主城驭诡局局长的七阶巅峰存在，再吸收了一尊主宰厉诡的本源，
究竟会有多么恐怖的实力，徐晁并不难想象得到。
即便是全盛状态下的他，面对这样的对手，恐怕也没有获胜的把握，生死搏杀，恐还要落于下风。
“看来徐局长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徐晁的神情变换自然没有逃过封正的眼睛，他平静的继续反问，语气中没有任何炫耀自满的韵味。
“徐局长觉得，这样的我，对上那南域之王，独眼巨枭，胜负几何？”
“……你不可能有胜算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晁也大抵猜测到了封正接下来想说什么，他冷声回应道。
独眼巨枭的实力，徐晁是亲自领教过的，对方与他们的差距，虽不至于无法仰望，却也依旧高不可攀。
徐晁不认为，七阶\/主宰境界下，有任何存在会是那家伙的对手，即便是现在的封正也不例外。
他话音落下，封正神情不见半分恼怒，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并不完全正确，但也确实是希望渺茫。”
“按照此次独眼巨枭表现出来的战力估算，我与他生死搏杀胜算大抵只有两成。”
“但若是他还有隐藏，恐怕胜算就不足一成了。”
封正平静的说着，没有被所谓的强大力量冲昏了头脑，冷静的分析着自身与独眼巨枭的差距。
徐晁本以为，接下来封正会与他讲述，人类如今面临的绝境，面对这样强大的存在不会有任何胜算，
所以诡神教的道路，才是人族延续的唯一选择。
说不准还会劝说他加入诡神教的阵营，如此才能说得通对方救下自己，与自己解释这些事情的缘由。
徐晁甚至已经想好了反驳对方的理由，但封正却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开口，反而是继续追问道。
“徐局长，你认为，独眼巨枭的实力，在诡异的一方中，能排第几？”
徐晁一愣，不等他回答，封正已经主动给出了答案。
“世人皆知，除了南域以外，其它四域借有无上厉诡坐镇，而传言中独眼巨枭更是能以主宰抗衡无上。”
“但若是我说，在真正的无上厉诡眼中，独眼巨枭与我等，并无区别……”
“徐局长，你又该作何感想？”
徐晁张了张嘴，最终沉声吐出一句。
“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又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
封正眼眸中闪过一抹绝望，紧闭双眼，当他再次睁开时已然恢复平静。
“光是独眼巨枭的战力，就足以摧毁人族任何一座主城。”
“这点徐局长应该深有体会。”
“恐怕只有联合人族所有高端战力，才有与其抗衡的资本。”
“而就是这样的一尊南域之王，在普通人眼中宛若神明般的存在，真正的无上厉诡面前，也依旧是可以被轻易镇压的存在罢了。”
不，或许其它三域的无上还需要费点功夫，
但在中州那一尊面前，恐怕独眼巨枭也只是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徐局长是想问，既如此为何那独眼巨枭还能坐镇一域吧。”
看出来徐晁的不解，封正直接开口道出了他的疑惑。
“数十年前那场大灾变，徐局长可还记得？”
“数十年前……？”
徐晁的思绪随着封正的话语被拉远，在他的记忆中，自从人族建城之后，足以撑得上大灾变的事件，就只有那一次。
虽然并没有任何诡异入侵人族城市，但那恐怖的天地异象造成的轰击，天崩地裂之景，想必人族中有点资历之人都记忆犹新。
而且那一次，中州貌似有几座城市，由于不知名原因被卷入那场灾难之中，灰飞烟灭……
说到这时，封正的话音逐渐低沉，不似先前平静。
“在我接手幽星城后，我便不遗余力的调查，那场大灾变的真相。”
“虽然一直没有什么成效，但我却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
“从那场大灾变之后，其它四域的无上存在皆沉寂，也是在那时候起，南域忽然冒出来独眼巨枭这尊王者。”
“从结果倒推，不难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徐晁听到这时，双目圆瞪，死死的盯着封正，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但很可惜，封正没有丝毫变换的神情，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真相。
“你是说……那场大灾变，牵涉到了四域的无上存在……”
封正深深望了徐晁一眼，缓缓摇了摇头，直接摧毁了徐晁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更直接的说，那场大灾变，是四域无上大战的结果。”
“作为亲身经历者，徐局长觉得，那真的是，人族能够抵御的力量吗？”
四域无上的大战，余波涉及了五域大陆，造成的异象冲击，好似天毁地灭。
任何生灵面对这样的景象，心头都只会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而作为人族最高战力的徐晁等人，更是能清楚的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你……”
徐晁几次张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若封正所言属实，即便他的计划顺利落实，人族真的有对抗那等存在的力量吗？
“还不止……”
“若是仅如此，还不至于让我，让人族陷入绝望。”
封正深吸了一口气，始终平静的神情，终于泛起了涟漪，甚至于声音中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真正让我决心踏上这条道路的，是十数年前，中州再一次的震动。”
“那一次的异象，只停留在中州，事后我还封锁了消息，徐局长以及其它三域至今都还不曾知晓吧。”
封正抬眸，平静的眼眸深处蕴含的，是不见丝毫光亮的绝望。
“中州的那尊无上，很可能已经……”
“成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