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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南辰等人一直严防死守,船上一派轻松。

甚至,气氛似乎比他们刚上船时还热闹了几分。

就连饭菜的花样,也比平日多了几样。

云初几人一直是自己做饭的,又因为被人盯上的事情,他们吃的东西异常小心。

可哪怕再怎么防着,可做饭用的水,还是被他们下了药。

整个船上的人,几乎有三分之一的人闹肚子。

云初自然也未能幸免,睡到半夜,肚子便疼的狠了。

“嘶~”

“好痛!”

“大娘子,您怎么了?”

茉莉摸黑爬了起来,点上灯一看,云初的额头上都有汗珠了。

“我肚子疼,你仔细盯着康儿子,我去去就来。”

云初抱着肚子,一边往外走,一边交代茉莉。

门外有南辰他们几人守着,船上的茅房就都在他们房间的不远处。

说是茅房,其实也就是一个小隔间,里面放了马桶。

“大娘子,您千万小心啊!”

“我 知道,看好康儿,我不会有事的。”

此时的云初,又恶心又肚子疼,感觉两头都要出来了一样。

好不容易跑到茅房,里面却已经有人了。

“啪啪啪,请问里面的人,你能不能快一点,我肚子疼,受不了了!”

“来了来了,我这就好了!”

里面的女子声音弱弱的应了一声,看样子也是跟她状态差不多一样。

门吱呀一声打开,出现一个绿裙子的姑娘。

云初只浅浅扫了她一眼,说了句“谢谢”就往里面冲去。

外面的女子,一改柔弱的面孔,眼神狠辣的落在茅房的门栓上。

听到里面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里面的云初,则是忍着恶心与臭味儿,将一枚药塞入口中,这才撩起裙子解决三急。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茅厕的门被人重力推开,“我又不行了,快让让我。”

门口的绿裙女子冲了进来,而已经做好准备,藏在门后的云初,尖锐的匕首精准的刺进了女子的脖颈。

紧接着又是一阵搅弄,让绿裙子的女子几乎来不及转身,就倒下了。

云初不敢相信,自己是如此的冷静,冷静到杀了人还能拔出匕首,在她身上擦拭干净血迹。

借着月光,看着眼睛睁的老大的女子,她淡淡说道:“你也别怪我,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比起自己死,干嘛不让别人死呢?

她儿子还小,她还没等到云大消息,她还不想死。

“大娘子,有人来了!”

门外,传来了南辰的声音,云初立马收起自己的情绪,提起女子的衣裳,将人从茅厕的窗口丢了下去。

寂静的夜里,船上因为好多人肚子疼而闹哄哄的。

所以,丢一具尸体进入大海,甚至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激起。

“里面还有血迹,你小心行事!”

云初推开门,对着门外的南辰低声提醒。

南辰点头,闪身进了茅厕,将门从里面关上。

紧接着,她就又抱着肚子拍门,叫唤了起来,“哎吆疼死我了!”

“里面的人是谁啊!”

“求你快点儿行不行,疼死我了,我要拉裤裆了。”

嗓音嘶哑,晦涩难听,与她平日里灵动的声音简直天壤之别。

南辰被她这话雷的虎须一震,对于大娘子的崇拜,又多了一条。

“老子还没完呢,催什么催?”

“有本事你拉裤裆啊!”

南辰在里头红着脸回应道。

“真是晦气,老子去找下一个,你别让老子逮住你。”

听声音,似乎是一个粗鄙的老头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来来往往找茅厕的人,谁也想不到,刚刚发出那声音的,居然是知道娇滴滴的小娘子。

云初回到房里后,看到茉莉一脸戒备的模样。

大口喘着气儿摇头,“放心吧,我没事!”

茉莉上下打量着云初,目光落在她袖子上的一抹殷红,“大娘子,您这是受伤了吗?”

云初闻言,顺着茉莉的目光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袖口染了血。

“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下一阵热流滑了出来,她瞬间惊喜的摸了摸小腹,“茉莉,帮我找月事带,我来月事了。”

“哦,啊,是是,我马上帮您取。”

茉莉说着,放下康儿连忙帮她找出了需要的东西。

“大娘子,衣裳都给您找好了,您留在这儿换,奴婢背过身子。”

“嗯,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云初说着,走到远着康儿的位置,脱掉脏了的衣裙。

换好衣裳重新躺在床上,摸了摸放在枕头下的匕首,她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主动杀人。

若是后世,杀人这种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就连寻衅滋事这种罪,她恐怕都没机会犯。

可如今到了这里,她居然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杀掉一个人了。

果然环境,最能造就人。

不过想想,那女子也是死有余辜!

跟着那样的主子,她肯定替他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然,也不会跑来茅厕守株待她了。

今日船上这么多人拉肚子,可见她背后的主子权力之大。

今夜闹的这么大,她们肯定是想趁乱将她抓去,献给她们那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主子。

若不是她们提前有了准备,她今晚就落入贼人手里了。

可躲得了今日,往后的半个月,又该如何应对?

云初愁的几乎睡不着。

目光望着低矮的房顶,心里想着远在京城的李淮安。

暗暗道:“李淮安,你知道我如今的处境艰难吗?”

“我已经无法保证自己与康儿的安全了,你说,若是,我真的被那人抓去了,我是该以死明志,为你守着?

还是说,我该假意从了他,换取我们母子的一线生机呢?”

杀一个女子,她筹谋一二,或许可以轻易办得到。

可是,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主儿。

身边指不定还会有其他高手隐在暗处,在茫茫大海上,她们又如何逃离这孤狼窝。

云初这里愁的睡不着,而远在京城的李淮安,自然也是夜不能寐的。

云二几人的飞鸽传书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他没有想到,王家居然会派了两拨人去接母亲她们。

明明国公爷的人前脚才出发,可老夫人身边的人,却已经在三日前就到达了卧龙县。

看来,王家这位老夫人,她也有怕的时候啊!

李淮安猛地坐了起来,朝外喊道:“元宝,替我备马!”

“是,主子!”

元宝应了一声就朝着马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