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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妹妹送给大哥的怀表,那玩意看时辰,可方便了!

但他几乎都在军营中,哪怕出任务,身边亦有不少同伴。

是以,他虽羡慕大哥有怀表。

但觉得,他没有,才更好!

毕竟,若是哪日出任务,万一受了重伤。

需得被大夫扒光光看伤,他往哪藏啊?

又或者直接昏了过去,真是被谁摸走,都不知道。

而今。

这玩意,外表与普通的铁棒子,没啥区别。

想来定是玉衡,精心改良过的。

果然!在妹妹心里,他比大哥更重要!

谢明诚龇牙一笑,大咧咧的,想要抱一下谢玉衡。

临到手边,思及玉衡是姑娘家。

忙避开一些,只虚揽了一下。

嗓音爽朗,又透着几分孩子气。

“二哥定把那金旭佑的狗头取下,送给玉衡做生辰礼。”

谢玉衡还未开口,朱雀已是笑得不行。

不是,谁家好人,拿人头当生辰礼啊!

谢玉衡:“......倒也不用,二哥自己注意安全就行。”

谢明诚挠了挠后脑勺,拧眉沉思。

“可高丽,好像也没别的好东西了?”

高丽参还不错。

但人参这玩意,又不能当饭吃。

吃多了,反倒还流鼻血呢。

谢明诚这边正想着,那边乐得找不到北的朱雀。

乐极生悲,爪下一滑,往茶案下栽去。

正好那处逼仄,不便于翅膀展开。

“叽叽!”夭寿啦!

谢明诚果断出手,将其稳稳接住,放回茶案上。

揉了一把雀头,道:“小心些。”

一通乌龙过后,前方道路依旧堵塞。

谢玉衡一行只能下了马车,步行往内走去。

待入了永兴坊的茶楼,楼内亦在议论明算科之事。

老账房在柜台之后,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唉,若非算学之官升迁无望,老朽都想下场一试啊!”

有茶客笑道:“你这话说的,倒像你下场,就定能考中似的。”

老账房一捋八字胡,轻哼一声。

“老朽在京中,干了近三十多年账房,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可惜咯,九品官职,俸禄也低。”

“老朽一家老小,十多口人,尽指望着我一人的月钱过活。”

“若是当了算学监事,怕是全家都要自插麦草,卖身去。”

九品官,一年俸六十两。

放在小地方,这是巨款!

放在上京......也就那样吧,租房子你都得往城外,郊区租。

还是那句老话,上京盛大,居而不易啊!

而且这算学监事,还是到处跑那种。

钻山穿林,计算山路要怎么开。

又或者随船下水,万一遇到做工不好的,便是船毁人亡......

然,谢云华等人却觉得。

谢秀惊道:“六十两,我的天这么多?”

梅行云敲桌,提醒道:“这是上京、上京!”

“租赁房屋贵,吃饭喝水啥啥都贵!”

“就连你倒夜香,也得付钱给人家!”

夜香啊......这可是肥田的好东西。

在江陵,或者其他地方,都是农户抢着收。

但在上京,你得给收夜香的人钱......

要不然,你自己到城外找农户谈拢,每月啥时候来拉。

谢秀白梅行云一眼,“你懂个屁!”

谢玉衡见了,轻笑一声,持盏饮茶。

女子能自个挣钱的都不多,何况是吃皇粮,拿朝廷俸禄。

六十两年俸,细算下来,每月不过五两银子。

与其说俸禄多。

不如说,是女子能得到的,实在太少。

几人斗嘴间,楼下楼外忽而哗然。

有人高声呼朋唤友,“张榜了,张榜了,快去看呐!”

茶客一窝蜂往外挤去,促使楼内,顿时安静不少。

谢玉衡几人,亦是起身,往窗边走去。

打眼望去,自皇城延喜门出来一支队伍,其中一人手捧卷轴。

而临近张榜之处的人群,拥挤不堪。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谢玉衡便见着好几个偷儿,在其中浑水摸鱼。

招来容时,一番指认。

热心良民容时得令,噔噔下了楼,捉贼去了。

而那边张榜的步军,也终于清出一片空地。

众人翘首以盼中,明算科的榜,自后往前贴。

谢明诚拿着望远镜,一一看去。

没有他们江陵姑娘的名字,还是没有......

“你先前说的,那什么礼部尚书家小孙女,大概在两百多名的样子。”

谢秀几个眼巴巴看着,谢明诚手里的雕花铁棒。

她们来得晚,又是姑娘家。

若在人群中,挤着看榜......会有盲流子,趁机揩油。

这会儿,可真是心急如焚。

怕在后边的名次,又怕榜上无名,给家主丢了脸面。

可待榜全部张好,依旧不见谢明诚说话。

几个姑娘,心中皆是咯噔一下。

就见谢明诚哈哈一笑,将望远镜递给了谢云华。

“云华姐,还是自己看吧。”

谢云华小心接过,依其言,凑近眼边。

看清之后,才渐渐往榜上移去。

沿着明黄色的绢布,一直往前看去。

偶见熟悉的名字,稍作停顿。

她任女子京报主编之职,这些年,也结识了不少京中姑娘。

见有参加明算科之人,榜上有名。

她亦为她们而感到开心!

“段茹,第一百零七名。”

“谢秀,第六十六名。”

谢云华话音刚落,段茹和谢秀两个,就开心地抱在一起。

整个二楼,都洋溢着她俩兴奋的尖叫。

“啊——”

段茹单手搂着谢秀,手下一使力,直接将她脚尖带离起地,原地转起了圈。

“好你个秀儿,说什么在扬州忙着弄学堂,没空习算学。”

“考得比我还好,且快从实招来,是不是半夜偷摸着内卷!”

谢秀嗓音轻快,满是笑意。

“清汤大老爷明鉴啊,我在扬州那真的是,每日忙得脚打后脑勺。”

“也就休沐时,二哥得空会指导了我一二。”

“至于来了上京之后,大家不都是吃一样的饭,做一样的题?”

段茹转得也有些头晕,将谢秀放下来。

两人跌跌撞撞,一块儿往桌椅处栽去。

段茹晃了晃脑袋,结果眼前更天旋地转。

她竖起一根手指,嘟囔道:“我才不管,你考得比我好,秀儿你要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