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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若自二哥口中说出,玉衡自是信的!”

谢玉衡板着小脸,劝诫着大哥不能太过操劳,疲劳过度也是会生病的!

谢庭江在旁笑道:“明礼你也有今日哈哈哈……”

“要是你爹在此,定要寻人将此画下来,作为祖传之物。”

往日都是谢明礼板着脸训教一群小的,今儿倒是反过来了,着实有趣得紧。

谢明礼幽幽叹了口气,这事......他爹确实干得出来。

这厢,也取笑完了,到底也是自家的孩子,谢庭江亦是心疼的。

听穆泽说,常半夜听到大公子压抑克制的咳嗽声。

谢庭江便出了帐,到外头望风去了。

谢玉衡从空间内取出止咳糖浆,小脑袋凑近量杯,照着说明书,给大哥倒了大半杯。

谢明礼接过后,本以为会是苦的......谁知平生第一次,被糖给齁得难受。

修长的手向一旁茶几上的探去,却被谢玉衡先一步截胡。

小家伙摇头,义正言辞道:“不行,得一盏茶后才可以喝水。”

谢明礼乖乖收回手,只是喉间还是难受得紧,感觉几个月都不想再吃甜物了……

见大哥眉间微蹙,谢玉衡托腮,递上一物,笑意晏晏道:

“本是打算等大哥生辰再送给大哥的,这会儿,倒是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那物什圆圆的,外壳似由金制而成。

打开盖子便见一个极透无瑕的弧形琉璃瓦,罩住了蓝玉盘。

蓝玉盘上刻有许多阿拉伯数字,他学用计算器时,同妹妹学过的这个。

那名为计算器之物,若是不精通算盘之人,上手极其简单。

若二者皆熟练,则算盘更快些。

谢明礼语带几分犹疑:“这是……日晷?”

可这般小巧的日晷,可握在掌心,无需太阳便可转动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如此想着他又哑然失笑,妹妹变出的许多东西,他都是第一次见。

“嗯,差不多。”

“其名为怀表,是看时辰用的。子时所对应的便是11至1点之间......”

谢玉衡细细解释了几个时辰,谢明礼就能举一反三,将十二时辰对了个全。

日晷,通常一城之中也就一个,若是贫困之地,那是一个也没有的。

若逢阴天雨天,便只能由漏刻辨时。

“此物甚是精巧,竟可随身携带。”

谢明礼指腹摩挲着怀表的外壳,眸中喜爱之意浓烈,少有的情绪外露。

“大哥喜欢就好。”

三人又絮了会儿话,见谢明礼面露疲惫之色。

父女二人这才离开,去给卖丝绸的百姓核对银钱。

扬州胜产丝绸,较之荆州便宜不少。

虽百姓所卖大多是去年余下的,品相亦是不错,比之娘亲绣阁拿货价还要低上许多。

除帮庄大人算账之外,谢明礼每日抽空还要收,周围村民送来的丝绸。

事务繁多,也难怪累病了。

此般收丝绸,一来可为孟婉宁之绣阁,节省些拿货的银钱。

二来亦可图个好名声,这名,还是谢玉衡的名。

百姓们排着队,手里或挎着篮子,或将丝绸直接捧在手中,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还是江陵侯好啊,又给咱送吃食,又买丝绸。”

“那可不是,听说寻得疫症良方的,也是江陵侯的大夫呢!”

“咱钱唐,啥时候也出一个像江陵侯这样的侯爷啊?”

“你今晚早些睡吧,梦里啥都有。”

钱唐自古繁华,可也就五百多年前,出了个从一品的少保。

再往后啊,二品以上大官都没一个!

收丝绸用了几日,终是在六月二十准备回江陵,毕竟谢明礼的二十岁的及冠礼总不能在外过。

庄昀随着谢玉衡一行,慢慢往前两日才修好的钱唐县渡口走。

渡口附近房屋尽随着大水毁坏,而今只支起了些草棚,供商贩们售卖些简单吃食。

庄昀叹息一声,道:“老天无情啊。”

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一位年轻妇人冷哼一声,“还不是池柏那害人精,惹得老天爷震怒!”

说完挎着篮子,快步挤进前边的人墙,抄起一个菜帮子砸在某人身上。

谢竹书单是看着都觉得疼,缩了缩脖子,谁说扬州姑娘温婉可人,纯纯的欺诈!

他瞧着和他姐差不多彪悍!

“池柏到钱唐来了?”

谢玉衡抬头望向前方的人墙,人矮啥也看不见......

庄昀点点头,道:“灾星游遍扬州由百姓们出气,乃陛下的旨意。”

谢竹书挠了挠头,他记得池家好像有个侍郎?

遂,出声问道:“这...池家能同意吗?”

“不同意还能咋地,这可是钦天监监正算出来的。”庄昀说得意味深长。

关于钦天监是否靠谱,早在谢玉衡搬家的时候就已领教过。

吉时大暴雨,真的太吉了!吉到家了!

谢竹书喃喃道:“难道监正更厉害些?”

谢玉衡勾唇一笑,打趣道:“庄大人的消息甚是灵通。”

“呵呵,这任巡抚嘛,消息自是要比常的快一些。”

庄昀笑着转移话题,道:“且快些登船吧,回程逆水行舟许要走上几日,莫要耽搁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人群中池柏被百姓们菜帮子,干了的狗屎砸得狼狈至极。

偏那些个差役站在一旁,只拦着不让他离开,对于百姓之恶行不管不问。

他不过是漏查了船只,一些贱民淹死就淹死了,凭什么怪到他头上来。

嘭的一声,不知谁扔了个石头,砸得池柏头晕目眩,直往地上栽去。

那些干站着看戏的差役,也终于出手制止百姓。

按上头的吩咐,这可是得到扬州各处走一趟的。

万不能才出山阴没几日就给弄死了啊,别的地方百姓还没出气呢!

池柏迷迷糊糊间,透过略松散开的人墙,似看见了一位故人——谢玉衡。

他本以为池松可以扼杀其风头,谁曾想竟是个草包,连个孩子都比不过!

细细想来,似从遇到谢玉衡起,他就一直倒霉。

最初只是对女人无法提起兴致,好在体现了不同的快乐后...他也还能接受。

再然后,便害得池家被罚了十万白银,这银子他拿去找小倌,都能找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