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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效仿周制,举贤良广设科举哈哈哈。”

“我倒要看这小子,如何顶着大不孝之名,平步青云”

范泓横他一眼,冷声道:“行了,在外边给我收敛些。”

“最近江南暴雨频频,圣上心情不佳,你也少惹是生非。”

巫凡揉揉耳朵,一副不太耐烦听的样子。

“知道啦知道啦,真是和我姐一样唠叨。”

见他态度如此敷衍,范泓袖子紧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心中怒火,道:

“记得把尾巴扫干净了,别遗漏什么。”

“你我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船翻了谁也讨不了好去。”

巫凡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吊儿郎当道:

“姐夫把心揣回肚子里吧,唯有死人最牢靠。”

“那老太婆早就处理干净了,想必这时他们母子,已在九泉之下团聚了。”

说完,巫凡脸上绽放出恶劣的笑,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

礼部膳部司郎中,除了喜欢赌钱外,还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赚’来的钱都孝敬给了老母。

可惜咯,贾母闻其子在大理寺监狱内自杀后,承受不住打击也跟着去了。

马车外巫凡的小厮,听得脊背一阵发凉。

贾三龙与巫凡,私底下也算是拜把子的兄弟。

贾大人一人扛住了所有,将老母托付给主子,结果......

江陵侯府。

听完门房来报,谢玉衡久久不言,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扣着紫檀木八仙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书童代劳整理房屋的许律端着茶,一会儿看看谢玉衡,一会儿看看谢明礼。

这会儿要是来点瓜子,在手边那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哦不,不对,他的好兄弟出了事,他怎能看热闹!

许律思考片刻,清了清嗓子,提议道:

“那就说小玉衡搬家路上感染风寒病了,不见外客。”

“那我是否太弱不禁风了些?”

谢玉衡勾唇一笑,反问道。

许律端详一番好兄弟,认真道:“就你这脸色,说是没有感染风寒都没人信。”

“许兄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谢玉衡似认可了他的意见,而后招来穆泽,道:“取我的帖子,去庄大人府上走一趟。”

“就说江陵侯府门前,有长了腿脚的政绩,让他家大人快些来,不然政绩就可跑了。”

这面绝迹是不能见的,亲也是不能认的。

不然一个孝字压下来,直接给她摁泥里去了。

不过,这等砸门之行径,却是可以参上一本的,毕竟此乃皇上亲赐的宅子。

目送穆泽离去,许律迟疑道:“这能有用吗?”

万一,小玉衡真是永昌伯的外孙......

清官难断家务事,闹上大理寺也是一锅乱粥。

“要不我雇人打他一顿,揍他个半身不遂,余生只能躺在床上。”

“若被发现了,大不了我进狱里玩几年。”

“出狱后回江陵当个土财主,届时你可得罩着我。”

许律说得轻巧,可熟读大梁律法的他,如何不知殴打朝廷官员,究竟是何等下场。

谢玉衡出言拒绝了。

有没有用,得看庄昀是不是皇上的人......

她总觉得那日赌坊之事,有些蹊跷。

若不是,她也可以给永昌伯找点事分分神。

譬如拿回外婆的嫁妆,顺便帮永昌伯府清清库房。

谢玉衡笑眯眯看向花几上,某只认真练习演技的小团子。

永昌伯府不及池家底蕴,一路幻术摸进府,虽是累鸟了些,也不是行不通。

江陵侯府外,永昌伯府的小厮依旧砸门叫喊:

“我家老爷乃江陵侯之外祖,快把门打开!”

“劝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此等不孝子孙,永昌伯就是直接打死了也可以的!”

马车内孟昌听得很是舒心,小辈孝顺长辈天经地义。

贫苦之家父母直接卖儿卖女都是可以的,皆不受朝廷法律管辖。

哪能像这小兔崽子一样,毒害亲舅舅,把舅舅送进牢里的。

一想到他唯一的儿子,现在被发配到凉州那种苦难之地受难,他就一阵心疼。

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岂不是绝后了?

江陵侯虽是县侯,却和他平级。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出这口恶气,没想到哈哈哈哈......

孟昌大笑出声,真可谓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几日前偶然得知,他们之间竟还有这等关系。

又着户部好友探查一番户籍,其母之名,果然是他那逆女——孟婉宁。

更别提吴氏曾说,二人极像。

一道冷清的声音,在围观人群后方响起。

“永昌伯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狱里的阎王,要谁死,谁就得死。”

一老者一手举伞,一手推着木制四轮车。

说话之人,正是坐乘在四轮车上的男子。

他身形消瘦,膝盖以下空空荡荡。

“我倒不知,何时伯爷打死侯爷,而无罪。”

“这是永昌伯府新出的话本子?还是永昌伯学的杂戏,准备和怜人抢生意?”

男子字字句句,讽刺之意拉满。

那小厮气得满脸涨红,结结巴巴道:

“你,你算哪根葱,伯府之事哪,哪轮得到你个残人置喙。”

“建德年间都察院左都御史,裴同叔之孙裴忌。”

“拜见姑父。”

裴忌说是拜见,却不见半点动作。

此言一出,如扔下一记惊天炸雷。

太平坊临近善和坊,两坊所住大多数都是官员。

又或者是家境富裕之家,对朝廷动向很是了解。

“裴家竟还有人活着?”

“几年前我记得我家老爷提过一嘴,说是裴家之事平反了,当时还觉得奇怪呢,人都死完了平反有啥用。”

“唉,自裴老爷子死后......”

“就我想知道,江陵侯到底是不是永昌伯的外孙吗?”

孟昌陡然掀开车帷,不可置信的望向裴忌,喃喃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哦?姑父见到侄儿活着,似不是很高兴啊?”

裴忌手撑在四轮车把手上,忽换了脸色,厉声道:“原来你也知对不起姑姑!”

“当年你求娶姑姑,立誓此生不负,还有勋国公夫人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