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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谢家的小姑娘竟是个一杯倒。

一手搀着谢玉衡的小臂,避免她给摔了,谢明礼侧身向容时招了招手。

容时疑惑上前,待瞧至自家主子的模样,顿时明了。

那米酒,是村里人自己酿的,度数不高。司大人平日拿来当水喝都不会醉......

谢明礼轻声道:“你去城中和周郡守说一声,午时饯行会,江陵侯许是赶不上了。”

治所本该年底才搬来江陵,因着前些日子的事,陛下直接一纸诏书,让周参云提前挪窝。也是前两日刚到,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容时应是,便先行往谢家的方向,取马去。

谢明礼本是扶着谢玉衡走,直到小家伙步子越走越歪,每次都要往溪边走去,只能蹲下身来,背在身后。

……

迷蒙间,不知今夕何年。

眼前是一盆已经枯萎的花,一个涂脂抹粉的中年女人,揪着小姑娘的头发,骂道:“不是让你给花浇水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做好什么!”

不远处沙发上,一大腹便便的男人调着电视频道,添油加醋。

“女人就是靠不住,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话,总归是有些道理的,还是要生儿子啊!”

“最近中考,作业太多...我忘了。”小姑娘期期艾艾的解释,而中年妇人压根不听,只......

最后小姑娘蜷缩在角落紧紧捂住脑袋,避免被打到脑瓜子。老师说了,唯有读书改变命运,不能被打坏脑子。

……

“别打我......玉衡知道错了……”

“玉衡下次一定记得给花浇水,一定记得......”

谢明礼脊背陡然一僵,隔着秋衣,隐隐感到后背有温热的湿意。

青衣男子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继续稳健的向前走着,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要碎成了渣。

他们一直以为小妹是九天玄女下凡渡劫来,原来是个,不受待见的仙女?

原来,也不是小妹手痒,每天都要拿水嚯嚯一次花草。小妹是因为忘记给仙花浇水,才被贬下凡来的吗?

那这九霄之上神仙,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谢明礼呼吸一窒,脚下一滑,险些带着谢玉衡进沟里去。

还是路过的旅人,及时扶了一把,“小兄弟你没事吧?可要帮忙。”

谢明礼牵强的笑了笑,强压下心头的悲痛,道:“劳烦兄台去谢氏书院,寻柳监院回家一趟。”

谢明礼微微侧身,示意男子取下他腰间的玉佩。

男子照做,打量了一番手中白玉质地,看着已经离去的兄弟二人。

小声嘀咕道:“清河村真是民风淳朴,也不怕我带着这玉跑路了。”

忽地,男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挠了挠头,站在原地想半天,这才想起似听同窗提过一嘴,这谢氏书院的监院乃江陵侯之祖母。

确实,适才那红衣小公子被人背在背上,面色较之旁人白许多。

听闻江陵侯活不过弱冠之年,这是发了病?

“我滴个乖乖。”

男子瞪眼看着手中‘山芋’。这谁敢拿了跑路,不得被官府通缉到天涯海角。

忙迈开步子,往谢氏书院而去。

再说谢明礼这边,背着谢玉衡回了谢家,刚跨过门槛,便和打算出去钓鱼的司远道撞了个正着。

“哎哟,小玉衡这是咋啦。”

司远道手中新制的鱼竿一抛,忙上前来,探了探谢玉衡的额头。

谢明礼额上布满了细汗,说话时微喘着气:“祠堂饯辞时喝米酒,醉了。”

常禾欲上前来接过,被谢明礼微侧开身子避开了。

虽常听小妹提起一些比较新颖的想法,倒不惧于什么男女八岁不同席的话。

可玉衡到底是女子,他做哥哥的尚能喘气,能尽一分力是一分。

“去取些干梅花瓣来,老夫去给小家伙做醒酒汤。”

司远道皱眉,一边吩咐常禾,一边看着兄弟二人远去的背影。

嘀咕道:“这是喝了多少,醉成这样。明礼做大哥的性子最是稳妥,也不像会不拦着,任小家伙猛喝啊?”

司远道摇摇头,背着手往厨房而去。

时和院内,风摇翠竹。

临着主屋和书房门前的花草恹恹,打算做寒露茶的第二棵茶树,亦半死不活的样子。

正在桂花树枝头梳羽的朱雀,闻脚步声,抬起鸟头一看,险些栽下树去。

忙扑棱着翅膀落在谢明礼肩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直到谢明礼将小玉衡放到床上,才同它解释只是醉了。肉眼可见的,炸毛白色小团雀的羽毛松弛下来。

朱雀重重呼出一口鸟气,往案几上啪叽一瘫。

方才,瞧见谢明礼一副要死的表情,还以为谢玉衡咋了,真是吓死鸟了!

片刻后,小厮将温水送来,谢明礼修长的手指拧去帕子里的水,回身坐到床边替小家伙擦脸。

擦至眼角时,指间一顿。他家妹妹,真是个傻姑娘。

经历那等苛责之事,却依旧对世间凡人报以善意,怎么会有这般傻的孩子。

谢明礼深吸一口气,强行逼回眸中热意。下手更加轻柔,恐惊醒梦中人。

柳氏着急忙慌地快步进房内,看着床上的躺着人儿,心如刀割。

“这怎的回事?莫不是又有不长眼的腌臜东西。”

待谢明礼说明缘由,又道:“祖母替玉衡换身宽松些的衣裳吧。”说着,便转身出了谢玉衡的房间。

谢明礼背着一只手,走到屋檐下。俯视看去,尽是蔫头巴脑的兰花。

青衣男子蹲下身,骨节分明的手,颤抖着抚上长叶。

他未同祖母说玉衡的醉话,此乃小妹私事。未经其同意,不宜对他人广而言之。

“叽叽叽?”你咋了?

从进院便开始奇奇怪怪的,朱雀小小一团,站在谢明礼脚边,歪着鸟头瞅他。

谢明礼听不懂它说的是什么,只将其捧入手心,声线不稳,似自言自语:“小玉衡,是此间最良善的孩子。”

“叽叽叽!”那当然!

朱雀得意地挺挺胸脯,它选人的眼光杠杠的。

想着谢明礼听不懂,又来回点着鸟头,直到晕乎乎的跌倒在谢明礼掌心,两只黑豆鸟眼冒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