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织不太确定的道。
她顺手将草稞子递到封邺鼻下。
封邺只轻闻了闻，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师妹，这气息不大像精粹灵气。”
“我闻着，反倒恶臭连连，有点儿魔植那味儿。”
对上封邺颇感不解的眼睛，宋织也有点儿懵了。
她虽然失去修为，但她很肯定自己对灵气的敏锐和熟悉程度。
再者，她很确定自己的鼻子没出问题。
她一个筑基大圆满都没问题，那身为金丹初期的封邺，自然也不会有问题了。
所以，问题是出在这草稞子身上吗？
“鹿鹿。”
“你来闻一闻这草稞子。”
“看看是什么味儿的？”
宋织招手唤来鹿耳半妖。
半妖虽然看不懂宋织的操作，但他仍旧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照做。
他皱了皱鼻子，在草稞子上深嗅了两口，脸上露出愉悦的浅笑。
“姐姐。”
“我闻到了草长莺飞，花开花落的味道！”
“是自由的，满眼花草的那种清新、舒适味道。”
宋织：“……”
得，鹿鹿这描述，比她和封邺更离谱！
“好吧，大概是彼此属性心境不同。”
“所以感知到的东西，才不一样吧？”
“师兄。”
“咱也吃草吧。”
有点东西嚼着，总比一直口干舌燥来得舒服。
宋织将草稞子的模样记在心里，终于张嘴吃下了来之不易的草稞子。
别说，这草看着普通，吃到嘴里却甜丝丝的，让人口齿生津。
*
“嘶！”
“好苦！”
封邺一口吐出草稞子，被苦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看着他痛苦又抗拒的表情，宋织只觉得莫名其妙。
“呃，师兄，我这草是甜的。”
“咱吃的，是同一类草吧？”
难不成，这草成精了，还搞性别歧视，区别对待的吗？
宋织表示不太理解。
然而她并不知道，她无意间猜中了真相。
芙兰草，一种开花前为雌植，结果后，便转为雄植的神奇物种。
传说是由上古女真仙陨落后幻化生成。
因这位女上仙喜好美人儿，厌恶男子。
所以，这芙兰草，便会自动分辨美丑以及男女。
若是美人品尝采摘它，它就是甜美的清香的，呈现出最美好的一面。
若触碰它的是男子。
芙兰草便会生出腥臭气味，化出苦涩液体，既能保护自己不受侵害，又能成功恶心对方。
芙兰草本生于仙界，经受最纯粹仙气的灌溉蕴养。
如今却屈居在一个仙气断绝的落魄小界，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
“赵叶，宋阳，鹿鹿组，一柱香时间已到。”
“起来继续干活！”
宋织三人坐下来才闲聊几句。
监管者冷硬的声音，就在三人耳边突然炸响。
鹿鹿反应最为迅速，宋织和封邺还坐着没动，他就弹跳着爬了起来，伸手举起铁锤。
宋织和封邺对视一眼，赶紧起身有样学样。
“这、我掐算着，我们休息时，尚不足一柱香时间。”
封邺一边弯腰抱起一块儿沉重的焱锂原矿，一边不解的呢喃道。
对此，宋织也觉得莫名其妙。
她也在心里默数着时间，的确不足一柱香来着。
师兄妹两人俱是不解，于是便不约而同的看向鹿鹿。
鹿鹿一边抽空往嘴里塞草稞子，一边喘着气小声解释道：“姐姐，大叔，天坑中计时，就是如此的。”
“监管者大人所说的一柱香，并非真正的一柱香时间。”
“而是由大人说了算，大人让我等坐着闲聊两个时辰，那也是一柱香时间。”
“大人话落后，立马就让咱们上工，那也叫一柱香时间。”
说白了就是，天坑之中，监管者掌握绝对的话语权。
他们就是人畜们的神！
外面的准则，在天坑中行不通。
明白这个道理的宋织和封邺：“……”
很好，很强大。
这见鬼的焱锂矿天坑，他们是非离不可了！
*
从天微微放亮，人畜们就开始到巨大的，延绵不绝的矿区上工。
宋织耳边敲敲打打的叮咚声，以及人畜们偶尔发出的痛苦喊累声，彼此助力的吆喝声，一直没停过。
就这么干了一整天，宋织都觉得自己的身体累到极致了。
那高高在上，一阵好吃好喝好玩的冯姓监管者，终于松口让人畜们收工了。
“工具放好。”
“到食棚排队领食。”
“今日完工率不错，赏鳄蛋四十枚。”
“开始吧！”
冯旭安大手一挥，一排散发着食物香气的草棚，便凭空出现。
宋织三人离草棚较远，等他们扶持着拔腿冲过去时，草棚前已经站了五条长队。
直到这时，宋织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除却她眼熟的妖族半妖，魔族半魔外。
周围还多出来许多人族人畜。
因生面孔过多，宋织不得不怀疑，这天坑中，还有另一个人畜棚的存在。
对于这个问题，鹿鹿压低声音，给出了肯定答复。
“姐姐，天坑中的确还有另一个人畜棚。”
“我们所在的人畜棚，编号为乙牢。”
“那群人修和凡人所在的地牢，编号为甲牢。”
“甲牢聚集的，几乎全是人族，包含人修，凡人，以及人修的契约灵兽等。”
“姐姐先前没见到他们，是因为甲牢的人族做事细致耐心。”
“所以，监管者大人便将他们派去内坑，专门剥解原矿石中的地精焱晶去了。”
鹿鹿吐了吐舌头，踮起脚尖往甲牢所在的队伍搜寻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人。
宋织没有多问。
她抬头小心打量着隔了两排的人族人畜们，眼底闪过细碎的暗光。
之前初来乍到，自身遭遇危机，所以没心思想别的。
现在情况稳定了，她就有心思琢磨别的了。
话说，同样遭遇极炎秘境变动。
她和封邺被巨大传送阵，传到西漠焱锂矿天坑中吃苦受累。
比他们先一步掉下裂缝的苏芷……
她此时，是否也与他们同在一处呢？
“鹿鹿。”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嗯，酬劳为半个馒头，你看如何？”
宋织看了眼领取两个馒头，并一碗冷水的人畜们。
趁着无人注意，她附耳与鹿耳小半妖轻声商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