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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某些异常,我一直都在旁边看着,所以才现了你。天『籁小『说

郊外的一处土坡上,一躺一坐两个男人面对着清晨的朝阳,正在随意地聊着天。

“自由世界中可没有几个人能打出你那样的攻击,就算是职业选手也不行。”

“所以说我已经不是职业选手了。”

“哼,虽然我现在也不是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你很怂。”

躺着的男人没有回话。

“还是不肯说吗?”

自由世界中的自然是很美丽的,这是每一个来到这个游戏中的玩家的共识,虽然任何一个虚拟游戏世界中,都能够凭借着设计者的自由设计而制作出足以震撼人心的自然或人文的景观,但它们依然比不上纯天然的美丽,和天生属于这种美丽的和谐——土坡上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广袤草地,以及附稀疏的树木,此刻都在随着清晨和熙的微风而微微摆动着,那沙沙的声音是它们自己的语言,用来抚慰着每一个听到的人的心灵。

多数看到这幅景象的人,心境都会趋于平和,眼前的这两个人也不例外,不过此时此刻似乎已经为时已晚了——在他们的背后,一大片趁着夏日的勃勃生机刚刚长出来的草原都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从遍布四周的痕迹上来看,这里应该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或浅或深的沟壑不规则地将这片草原分割成了许多块,中间依稀还有一些倒下的树干,有些也已经被剁成了满地的碎木屑。另一些大大小小的坑洞中,地下的泥土被翻到了地表,露出了更深土层中的岩石,以及......也许是死于若干年前的尸骨,也不知这片地方,在很久以前曾经生过什么。

不过,这一切对于这两个人来说都是浮云,无论是美丽还是残酷。

“现在想想,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剑北冬顺了顺自己额前半长的头,眼神却是看着早晨阳光的方向:“这三年......想一想过得还挺快。”

“那是因为,往昔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吧?”

“......说得对。”

“少年,你需要成长。”

破旧的披风随着晨风的停止而落下,男子看了看躺在一边,不再言语的对方,一股愤懑之气突然涌上心头。

“你的意思是......就这样了?”

“这三年......就这么过去了?”

“多少人因为你当年的消失而改变,多少事情因为你的消失而失败,多少梦想因为你的消失而破灭,你......”

“我知道。”段青回道:“这是必然的。”

“不过除了说对不住他们以外,我已经......做不出什么其他更多的事情了。”

“我只能如此,你们也只能接受。”

“我从来没有同意过......接受!”

被压得低沉的嘶吼声从剑北冬的喉咙中挤了出来,不过这也只是引得他再一次重重地呼吸了几下罢了:“算了,我不想再跟你打一架。”

“聪明的抉择。”躺在地上的男子说道:“这就是成长的表现。”

“都他妈是扯淡。”剑北冬将长剑贯入到了泥土之中:“我宁愿不成长。”

“面对现实吧同学,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三年你的表现,充分证明了......你的成长。”段青呵呵地笑道:“不过......”

“剑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

有野鸟带着鸟鸣,从两个人的头顶上飞过,给原本单调的自然谐声中加入了又一种新的音调。两个人在这样的音调中寂静了一会,最后还是由剑北冬打破了沉默。

“那天之后......我离开了战队。”

他将双手撑到了地面上,仰头看向了天空。

“你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许多人找到我,还有楼语殇她们,想要知道究竟生了什么。哼,我们怎么知道生了什么,我们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后来联盟官方公布的消息,我们是不信的,楼大小姐还特意去总部那边闹了一阵,但没有什么结果,然后我们就试图找到你......”

“你们什么都找不到的。”段青插嘴道。

“克鲁希德甚至连冠军奖杯都没有捧热,就彻底的分崩离析了,因为有人怀疑是内部出现了问题,还找人来闹事,行会里的很多成员受迫于外界的压力,走了很多人,虽然剩下了一些非常忠诚的核心成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最后还是走掉了。”剑北冬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说到底,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段青评价道。

“没办法,就算是有理想有抱负,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听说老张后来还是去了江湖,不过也没有打出什么成绩来......”看着一朵从天边飘过来的白云,剑北冬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岚山的人,江湖的人,还有很多其他行会的人和战队,都过来找过我,更何况那些普通的成员。一些想要合作的势力甚至在这过去的时间中被淘汰掉了,像血之手那些人,后来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不玩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去年吧,联盟杯夏季职业赛的半决赛,血之手败下阵来之后就再也没出面过。”

“这样啊......”段青叹息道:“当年他们还可以的。”

“老了就要服老。”剑北冬反而摇着头:“那场比赛我还记得的,从技术到战术,他们都是完败。”

草叶声与鸟鸣声交织响起,两个人又沉默了一阵。

“我回到家中之后,也曾经动用家族的关系想要查找你的下落。”半做的男子将目光放到旁边的那个人身上:“初始时的结果是你已经死了,后来我不信,从联盟的资料那边查了下去,结果没过多久,就有人跑来告诉我......或者是警告我,不要再查下去了。”

他看了看对方的脸,现段青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没有办法,又不想回去,我干脆就做起了独行侠,远离世事,躲开了他们,之前那些行会暗中的邀请,也都被我一个一个地拒绝了。不过就现在来说,感觉还是很好的,自从玩虚拟游戏开始,很久没有这么享受过游戏的乐趣了。”

“早就提醒过你,不过......那个时候的你应该是听不进去的。”

“哼哼,算你说得对。”剑北冬嘟囔了两句,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是没有放弃的,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玩消失,最后也肯定不会放弃游戏的,所以我玩了很多游戏,进入了很多世界,想要在那些世界中找到你的踪影。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反倒是帮了不少路人......”

“最后还得了个剑客的称号是吧?”段青笑道。

“他们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剑北冬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继续说道:“不过麻烦自然也是有的,许多人慕名而至,就想打败我然后扬个名立个万,也不知道脑子里的回路究竟是怎么搭出来的,难道打败一个过气的高手会有什么成就感吗?”

“少装蒜了,还过气的高手......其实你心里偷笑得很是吧,有这么多人跑过来练手......”

“胡说八道,他们又不是为了锻炼而来的,都是些什么水平,随便弄了两件神的装备,学了两个游戏里的强大技能就以为天下无敌了?每个跑过来挑战我的人嘴里说得都挺好听的,什么切磋切磋,较量较量什么的,还点到为止,真打起来不都是往死里下手的货么......”

看着剑北冬坐在那里絮絮叨叨,毫无高手自觉的样子,段青没来由地笑了起来:“那你不会个公告,或者找个帮手之类的......”

“没用的,想出名想疯了的多了去了,为了进联盟的门槛,这些人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人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闹的事情再大,你自己的本事不行,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联盟里的人又不是瞎子......你说像这样的人,我个声明有什么意义?至于帮手嘛......”

剑北冬的声音顿了顿:“自己玩了这么长时间,有些习惯了。”

段青没有再说话——一个一直在虚拟网络游戏中独行惯了的人,的确是很难接受某些势力对他们的约束的,这不仅仅是因为独行者普遍性的实力然,同时也是他们喜欢用自己的双手,去挑战游戏世界中各种困难的缘故。不过段青知道,这不是对方说这句话的真正原因,他也不愿再想这些。

“说一说自由世界吧。”于是他说道:“感觉怎么样?”

“很好。”剑北冬耸了耸肩:“初来自由世界的时候,我确实没有感受到与其他世界的不同,直到我现这个游戏几乎没有技能之后,我才产生了兴趣。”

“嘿,你有没有尝试过联盟确定的那些技巧?”

“当然试过了,普通的翻滚和垫步还是能用的,因为那些还没有出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范畴,不过像连斩,连刺,R&g,瞬间换装之类的攻击就很难用出来了,包括它们的衍生技巧,还有各种实用的步法,魔法吟唱上的技术......”

“还有瞬间攻击。”

“哦对,还有瞬间攻击,话说刚才的战斗中,我还下意识地想用来着......”

“都过了这么久,你还没有在这个游戏中把习惯改过来吗?”

“因为不需要嘛。”剑北冬笑道:“很少有战斗需要我用这些......”

然后又是尴尬的沉默。

“不过刚才那一架,打得还不错。”最终还是段青重新提起了话头:“总算不是白斩鸡剑法了。”

“早就不用了。”剑北冬低声说道:“都是华而不实的剑法,我也感觉到了,还不如简练一些来得好......”

“你的进步已经很大了,剑气都能用的出来了。”

“别的游戏里随便都能甩出来的货,只是在这个游戏里把技能原理重新构成一番而已。”剑北冬摆了摆手:“所谓的虚拟真实游戏的技术,说到底仍然是对这个游戏架构的理解程度罢了,比起你来还是......如果换成是你,你应该也能做到的吧?就凭你在那条街上拍出来的那个坑......”

“我已经不适合那样的战斗方式了。”良久之后,段青才摇头说道:“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

“嘿嘿嘿,咱俩的年纪差不多啊,别没事就装老大,我现在还是处于巅峰状态的,什么时候过了三十,再来让我服老吧!而且看你昨......现在是前天,打得也不错啊?为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换上了一副严肃的口吻:“为什么要离开?”

不知道是第几次令人窘迫的沉默,段青将侧着的头摆正,与对方一齐看向了晴朗的天空——从下定决心再次拾起游戏那时起,自己就预料到有一天,会被人问起这个问题,不过他也没有预料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为什么啊......”他喃喃地说道:“因为......”

“这一天早晚要到来的。”

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却让另一边剑北冬的手突然攥紧了。他霍然转过头去,用直直的眼光看着那个说完之后依旧面无表情的男人,过了半晌之后才闷闷地说道:“既然如此......”

“那就算了。”

他长身而起。

他知道那是一个段青早就预留好了的答案,现在他把这个答案说出来,其真实的意思不言自明,所以他也不再继续纠缠下去——男人的骄傲通常令人难以喘息,尤其是当那个男人的背后背着如山一般的荣耀的时候,此时的反差就更令人难以接受了。

“这里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本来我就该离开了,没想到能碰上你......”他拔出了自己的剑,然后向着附近的一条小路走了过去。

“走了。”

“你要去哪?”

“塔尼亚吧。”剑北冬的脚步停下了,但是他没有回头:“那里的高手多一点,我有更多的机会练一练,说不定......”

“我会参加今年的联盟杯。”

“那不错。”一直保持着大字型躺在地上的段青双手撑地,直起了上半身:“我会为你加油的。”

破旧披风的男子冷哼一声,然后再次迈动了步伐。

“等一下。”两人的距离拉到十几米时,段青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她......现在怎么样了?”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微风再次从两个人的中间吹过,将野草的梢头又一次压了下去,剑北冬缓慢地转过了身,带着笑意看着土坡上的男子:“聊了半天的夜......晨话,还以为你不会问,到了最后......”

“果然还是问了嘛。”

段青撇了撇嘴,然后尽量维持着平和的表情看着对方。

“大小姐最近也搞了一批人,都是以往憧憬她的粉丝,或者打手之类的,看起来是想做一些事情,也不知道她是心血来潮,还是想通了。”

剑北冬再次转过了身向前走去:“我会告诉她的,你......”

“就不用操心了。”

野草的摆动中,剑客背对着他招了招手,然后几个跳跃,消失在了小路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