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凡猝不及防的被沐白用铺天盖地的仿制版“绝对零度”火焰击中，没想到这仿制版的比他的要厉害许多，估计是等级不同的原因。
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冰冻起来，却完全没有办法。不过陷入这样的境地，他也不可能完全不做任何事情。
虽然身体动不了，体内的意识却完全可以动弹。他看着沐白面对即将到来的高级玩家，既不逃跑，也没有彻底灭了他们，飘到空中突然弄出一系列大动作，实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将周聘的冰封打开，然后将目前的境况跟她说了。
周聘也不知道沐白究竟要干什么，张不凡只能把太皇镜之魂小正太也解冻。
“那家伙想要自爆。”小正太听张不凡对沐白的情况描述后说道。
“自爆？”张不凡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为什么啊！”
“这你得问他。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不是吗？”小正太说道。
周聘却看着张不凡说道：“他确实是一个容易走极端的人。大概是什么刺激了他。”
“如果他自爆的话，我们应该都得死吧。”张不凡吸了一口冷气说道。
“何止是我们，整个庐江城都会灰飞烟灭。这里将会成为系统的巨大漏洞，导致整个世界坍塌，再一次变成大黑天大灾难。”小正太说道，“我倒是无所谓，这里不过是我的一点意识投影，我的主意识在太皇镜本体之中，只要太皇镜没有毁掉，我还能等下一次机会。”小正太愁眉苦脸的说道。
张不凡愣愣的说道：“不可能吧。系统制造了这个实验体，难道就是为了自我毁灭？”
“未必是自我毁灭。大黑天终极体就算粉身碎骨也能重新组成身体。恐怕他这是系统给他的任务，具体是什么我们也猜不到。”小正太说道。
周聘却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确定系统告诉你沐白现在是一个实验体？那不就是跟上一次大黑天爆发的时候一样，当初的实验体不就是因为自爆导致了当初的大灾难？”
张不凡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是说上次大黑天事件也是因为实验体搞的自爆？难道是因为系统认为他是一个失败品。”
“失败品？”周聘神情有些古怪的喃喃自语。
张不凡自然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有如此反应的原因，毕竟她也想成为大黑天终极形态。
“这是系统说得。虽然不知道系统制造这个失败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肯定不会让它存在下去的。”张不凡说道。
周聘呵呵一笑说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不然我也会变成一个失败品。”
小正太却摇头晃脑的说道：“未必。系统本来就是一个演化万千，自相矛盾的体系，它之所以这么跟你说，大部分原因还是站在人类监察体系的立场上。如果它站在无情的天道立场上，怕是另一种说法。”
“另一种说法？”张不凡疑惑的自言自语。
“对啊。这世上的事哪有什么绝对，立场不同，说法便不同。从人类的角度，统治这个世界，吃那些各种生灵是天经地义，但是从草木禽兽的角度来说，人类对他们来说就是魔鬼。但是从天道的角度来说，这一切不过是整个世界运行变化的一部分而已。”
“所谓的失败品也不过是一种对人类有利的说法而已。这就是为什么系统会出现大黑天，因为如果所有事情都朝人类有利的方向发展，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失去平衡。”小正太说道。
张不凡倒是没有想到小正太会说出这样有趣的观点，不过细想一下，确实也有理。
人类为了自身的利益制造了系统，让其演化预言人类的未来，本质上就是为了让人类控制这个世界。
但是若真的如此的话，这世间的所有变化都会发生巨大的倾斜，对于人类来说未必是好事。
难道系统预测人类的未来，其实是在找人类与这个世界的某种平衡？
而这种平衡，恰恰是大黑天终极体出现的原因？
张不凡心里突然闪现出这么一种猜想。
“按照你这么说来，这失败品在某个角度上来说，未必就不是成功品。对不对？”张不凡问道。
小正太点点头。
周聘见两人现在还在讨论这种事情，在一旁提醒道：“不管是失败品还是成功品，我们是不是该先解决现在的局面。若是让沐白真得自爆成功，对我们都是不利的。”
张不凡在她的提醒下才把脑子转换过来，脸色一正的说道：“先前我发现你和沐白的终极形态之间有一根金线相互连接，怕是有什么后手吧。现在或许也只有你们能够阻止他了。”
“我们确实有办法阻止他。但是必须要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她才行。你敢吗？”小正太嘿嘿一笑，指着周聘说道。
张不凡自然明白小正太所言，如果自己把身体的控制权交出去，怕是又要被囚禁了。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怕是任务也完不成，那边的自己可能会变成一个植物人。这确实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他抬头看了一眼沐白，那家伙正在拼命催动那黑色的神谷。
他原本是想说服周聘他们，让他们放弃大黑天终极形态，那毕竟只是一个失败品。但是小正太却并不这么认为。
张不凡隐隐的觉得小正太和周聘身上或许有系统制造大黑天的另一套说辞。
他看着小正太和周聘，总觉得他们的目的不简单。绝对不是周聘所说的要找母亲，也不是小正太所说的仅仅离开这个世界。
“我很好奇，你的主意识既然在太皇镜中，你又怎么离开这个世界呢？难道你和周小姐还要争夺这个大黑天的终极形态吗？”张不凡问道。
小正太一直说他的目的是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他花了那么多功夫，安排了这么一个局，总不可能只会让周聘一个人离开吧。
“又或者你又其他的办法，和周大小姐一起离开。”
小正太听他这么一说懒洋洋的说道：“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只要你乖乖的让出身躯，我们离开这里到你那边的身体，你好好的留在这躯体之中。等到周聘找到母亲，或许还会回来跟你交换身体。”
张不凡自然不肯如此束手就擒。
他盯着小正太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也有系统给你们的任务。何不说出来，或许我能够帮你。至于周大小姐，大概是你达成任务的工具吧。”
周聘听他这么一说，脸色稍稍一变。她的所有行动都是师傅在帮她谋划，虽然她知道师傅利用她另有目的，但是作为徒弟，只要师傅帮助她完成心愿，她可以为师傅做任何事情。
小正太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挑拨离间会用？”
“我可不是挑拨离间，我只是怀疑你只是想利用周大小姐，自己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而已。毕竟在这个身体里，三个人实在太拥挤了。”张不凡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
“哼，我看你是不想解冻了。”小正太不满的冷哼一声。
“难道你有解冻的方法？沐白复制的绝对零度远远高于我的等级，以我身体的等级，就算周大小姐掌控身体，也无法解冻吧。”张不凡一脸轻视的说道。
小正太冷哼一声说道：“那我们就相互耗着。看谁先耗不住。”
三人立即陷入沉默不语的状况。
但是随着黑冰之外，空中沐白弄出的动作越来越大，最终周聘第一个耗不住。
因为小季和甘宁赶到了。
她说道：“我们的争执虽然重要，但是没必要现在就弄清楚。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再说。”
张不凡看了一眼周聘，微微一笑说道：“看来周大小姐也不是看上去那种铁石心肠之辈。”
周聘神情冷漠，但是嘴上却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庐江城这次劫难大半的原因在我，若我能够完成大黑天终极形态，便能够把这个劫难的危害降低到最小程度。”
“哼，妇人之仁。这个世界不过是系统演化而成，只要系统在，所有人都可以重新演化出来。”小正太显然对周聘的言语非常的不屑，似乎是在教训晚辈。
周聘却是神色一变，嘴唇动了几下，想要争辩什么，但是最终却换了一种语气说道：“师傅，自从我知道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之后，一直不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小正太有些诧异的问道。
“师傅所言，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系统演化出来的，它可以进行无数次的演化来达到它想要的东西。可是，难道每一次演化中，我们都会出现吗？”周聘幽幽的问道。
这个问题也问到了张不凡的心里去，他虽然知道所谓的命运之子一定会在每次演化中出现，但是其他人呢？那些芸芸众生，不曾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人，那些数以千万、甚至亿万的无足轻重的生灵，他们也会每一次都重复进行演化吗？
至少在张不凡这一年多的观察，玩家除了不能对那些命运之子出手之外，经常为了做任务诛杀其他人。这些人是否在历史上出现过？至少玩家肯定已经改变了历史。
毕竟就算是无所不能的系统，也不可能对它都没经过的历史完全复制吧。
更何况这种演化绝不是那种既定程序的演化，是万物自主运动的演化。
小正太沉吟了一下说道：“系统每一次演化都是平衡大变化趋势的情况下运作的，也就是说保持大致历史平衡的不变，其他的都是千变万化。所以每一次演化都是不同的，即使是那些命运之子，虽然大历史事件相同，可是碰到的人遇到的事却未必都一样。每一次系统都通过各种任务手段引导历史走向而已。”
周聘点点头说道：“那徒儿大致明白了。也就是徒儿是系统演化出来的人，但是每一次演化却有着不同的际遇。我的人生也会有很大的不同。我的父母也可能因此不会遭遇不测吗？”
小正太点点头说道：“你的父母的命运是被系统设定进了大黑天终极形态的事件线之中，如果这条事件线完成后，下次演化自然就不会出现了。”
周聘凄然的一笑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舍弃现在的自己，或许能够换取另外的那个自己更好的命运。”
她这么一说，倒是让小正太和张不凡心里一惊，没想到周聘竟然存着这样的念头。
“但是你的母亲却依然在外面，她会一直是植物人。”小正太默默地说道，“你难道要放弃她吗？”
周聘显然变得十分难受，双手抓着脑袋蹲在了地上，过一会她站起来的时候双眼又变得冷漠异常。
“师傅，既然你们所说的系统每一次演化皆不同，那么现在的我绝不可能是其他的我，谁也无法代替现在的我。谁也不可能取代我的命运。”
周聘的话让小正太点点头：“你能如此想就好。”
不想周聘却看向张不凡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张不凡没料到周聘如此说，惊讶的问道：“什么交易？”
“你上次说你可以帮我去那边寻找我母亲，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说那边一天，这边一千天。也就是说那边半个月，这里就是四十五年，我没办法等那么久，我希望你能够在三天之内找到我的母亲，回来联系我。”周聘沉思着说道。
张不凡听他愿意妥协，心中一喜。但是关于时间上的问题，倒是没有料到这个情况，确实，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自己若是在那边花费太长的时间寻找周聘的母亲，这边或许已经过去数十年时间。
但是三天时间要找周聘的母亲，怕也没那么容易？
张不凡正在沉吟的时候，小正太却再一次不满的冲着周聘发火。
“这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你若不去那个世界，为师怎么办？”
周聘却说道：“师傅莫急，徒儿依然会按照原先计划完成大黑天终极形态，然后让师傅和他一起离开，师傅还可以在那边监督此人。”
小正太皱了皱眉，明白了周聘的计划。
“你真的不自己去找你母亲？只有借用此人的身躯，你才能去外界将你母亲送回自己的身体里。”小正太说道。
“但是我母亲只想和我父亲一直在那太皇镜之中，无论我怎么劝说她都不同意。”周聘稍稍皱眉的说道，“更何况，现在我们必须借助张兄弟一起才能对付那人，这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迫你了。”小正太说道。
张不凡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却是摇摇头说：“我的最终任务是消灭大黑体终极形态。周大小姐还是不要这么做才好。”
周聘却微微一笑说道：“想要对付沐白，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我和他之间的密钥联系，将他的力量转化到我身上。然后我会将自己和身体里的大黑天木马用太皇镜一起重新封印起来，那样你就能完成任务了。”
“太皇镜？”张不凡皱起眉头问道。
“对。太皇镜在小季身上，她现在已经在外面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件我和师傅留的后手，大黑天终极形态的备用密钥。”周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