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层最大的危险是人？”
咀嚼着林伊红的这句话，陆鸣有些不是很懂。
林伊红开始解释起来。
“下层，是一切怨念的发源地。”
“弥漫上中层的怨念，皆来自于下层。”
“与上中层的怨念不同，下层的怨念，会主动侵蚀人的心智。”
“在大道战场久待的人，称之为污染。”
“被污染的人会无差别对遇到的人下手。”
“他们来不到上中层，但若是有人出现在下层，就会立刻吸引他们。”
林伊红说着，也是讲起了一段往事。
那是在她来到大道战场的很早之前。
彼时，她也曾是别人的追随者，实力才堪堪接近凝聚两条大道。
那一次，她所在的队伍有人失去踪迹。
为了找到失踪者的下落，他们翻遍了上中层，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
于是他们冒险前往了下层。
却不料刚到下层，他们就遭遇了巨大的危机。
在一片漆黑之中，浮现了无数道人影。
当队伍中的众人以为他们是人类时，才发现了他们身上逸散的怨念。
他们早已被怨念污染，沦为了嗜血者，无差别向他们发起了进攻。
甚至在其中，他们还看到了失踪者的身影。
只是此时的失踪者已不认得他们。
对他们下手的，也有他一份。
那一战，林伊红所在的队伍损失惨重。
而后林伊红心中便有了决定。
无论如何，她今后不会再踏入下层。
因为即便是此时凝聚了三条大道的她，再想到当时的场景，仍然是心有余悸。
“污染者吗？”
陆鸣稍微皱起了眉头。
仙神教对帝府的袭击，让他对实力的提升更加迫切。
但刚经历过一次道物暴动，根据林伊红的经验，道物数量的恢复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现在时间对陆鸣而言不可谓不宝贵。
“去往下层的路线，都有哪些？”
陆鸣最后还是看向了林伊红。
他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在，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提醒着他，要他尽快提升自己。
因而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冒险。
与此同时，仙界。
水面仙气氤氲，环绕群岛，将此地映照得犹如仙境。
是否仙境尚不得知，但的确是有仙的地方。
“那个该死的人类。”
“等我回到诸天万界，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吃了。”
“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即便在白天，永夜之主的周围都笼罩在夜幕之下。
没有建木，投影到诸天万界颇为耗费力量。
而且，他的投影还败在了宇文修的手上，力量不能回收。
这对于寿元将近的永夜之主，当然不算一件好事。
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尽管此时的永夜之主有些虚弱，但只是相较他原本的实力而言。
若是宇文修出现在这里，即便是现在的永夜之主，想要按死他也是易如反掌。
“人类的确有着我们没想到的才能。”
“否则，也无法平息当初的那场动乱。”
东方天帝出声，不过并非安慰永夜之主，而是夸耀起人类来。
若非因为当初的那场动乱，他们也不会来到仙界，与外界封闭。
更是没有想到，被他们当作血食的人类居然能平息那场动乱。
甚至后面还建立了秩序，更是为了反抗他们，从而斩断了建木。
这些大不逆之举，却也让东方天帝看到了他们的出色。
只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他们身为血食的命运。
顶多，让东方天帝在享用的时候，心里多出一点无关紧要的敬意。
“哼，要我说，我们当初就是高看了那些家伙。”
“连人类都能解决，那些家伙简直羸弱至极。”
“若换成我来，我一个人便能镇压他们七个。”
九爪帝龙游离于天地，龙威浩荡，开口时仿佛带有煌煌天威，威严不可侵犯。
但听闻此话，另外六位仙神都不由嘴角一抽。
说是说得冠冕堂皇，但最开始时，可是九爪帝龙第一个主张要开启仙界，躲进仙界之中。
现在倒是装起来了。
不过，倒是没有人去戳破他的谎言。
“留着他们，终究是些祸患。”
“我还能感应到他们的气息。”
“想必人类也没有将他们彻底灭杀的能力。”
“下界以后，等整顿完人类，下一步便处理他们。”
高大的西天佛陀沉声说道。
他通体金黄，散发着佛门之威，但话语却丝毫不显慈悲。
有几位仙神也附和了他的话语，点头表示认同。
“终于是能回到诸天万界了。”
随着天帝行者夺回建木之种，再加上六大奇异物质已然集齐。
重筑建木，连接仙界也只是时间问题。
想着，七大仙神眼里竟不由浮现一丝感慨。
与此同时，大道战场。
中层的最深处。
“再下一点，应该就是林伊红所说的下层了。”
陆鸣顿住脚步，能感应到脚下传来的恐怖气息。
那正是浓郁的怨念。
他低头朝那一方向望去，不能视物，只能见到一片幽邃的漆黑。
但却能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大恐怖。
“大道战场中为何会有如此怨念的存在？”
陆鸣来不及细想，也想不透。
于是他便继续动身，朝着更下而出。
中层的最深处怨念已经无比浓郁。
但等他来到下层，与下层相比，简直就如同小儿科一般。
无边的漆黑怨念弥漫陆鸣的身周。
在他踏入下层的这一刻，这些怨念就如同感知到什么美味，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陆鸣自然是不想成为林伊红口中的污染者。
哗啦！哗啦！
他意念一动，五条汹涌的大道长河顿时浮现身后。
汹涌的水声响起，但却并非真正的河水，有着只是大道流淌时散发的惊人之威。
就在这时，陆鸣忽然生出毛骨悚然。
这是一股被窥视感。
他迎着这股窥视感望去，看向一片漆黑的深雾。
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在与他对视。
踏踏！踏踏！
他们迈开脚步，走出黑雾之中，出现在陆鸣的眼前。
约莫成千上百之数。
这些人气息均是人类，不过有所不同。
他们的浑身毛孔，都在向外吐着黑雾怨念。
这些人，均是污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