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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本是想着这些玩意儿可以留到回平城的时候再买,可它竟然在打折扣,这省钱的东西倘若不落入她手,估计她全家都不会开心。

但因打对折的便宜,摊前瞬间就聚满人,你推我攘的,这时候,刚子就派上用场了。

他别的本事不多,但此前为了想段子到市集去看妇人吵架,看妇人抢便宜货,就那个阵势,可比现在这个场面震撼多了。

所以刚子没有在怕,他单枪匹马地挤出一条道来,随即往后拉云苓一把,两人齐齐地就站到摊前来。

但同时也招惹了不少的骂声,

“真不是东西,这大老爷们的也跟个妇人一样爱占小便宜。”

“我也是活久见,有这个功夫劲儿倒不如到码头去搬运货,挣上几个铜板儿,也好憋在这处与咱们抢东西。”

“谁说不是,就这么爱贪小便宜的,日后娶媳妇儿也不会大气,要我说,哪家小娘子嫁给他们,定是要吃苦的。”

云苓有些脸热,刚子却不服气,这若是只说他便作罢,还把他老大给骂了,当下自是不满,呦呵一声就道:

“我们是不吃苦的,我们吃粪的,吃粪知道吧,就是吃米共,什么颜色的都吃,软的,硬的,浓的,稀的,烂的,要是添点长舌妇,那就更香了。”

那些妇人听着刚子发疯似的言语,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所以不敢再多费口舌,只好夹起尾巴做人。

刚子见状舒服多了,这世道就是这样,只要你一发疯,那些不正常的人都会变得正常了,他高兴地问云苓,

“老大,要买几个?”

“买六个或者八个吧。”

“那便八个,反正打对折,就相当于是付四张的铜板儿,便宜。”

那些妇人一听刚子说要买八个,便着急地踮脚往前看,见着剩余不多的存货,不高兴立即就写在脸上了,她们也想埋怨刚子买的多,但又怕刚子发疯,只好把气憋到肚子里。

云苓连忙从怀里掏出铜板儿来掰数,刚子接过摊主的绳子,麻溜地将矮墩子悉数串了起来,这次不必推攘,大伙见着他这一串的矮墩子,自是避让,免得待会不幸被砸中了脑袋瓜子。

云苓把铜板儿都付过之后,正要随着刚子离去,眼角余光就扫到旁侧一男子,他也从怀里掏出铜板儿来,只不过他顺带出了一个小牌子,牌子上正写着“汴西榷署”四字。

这牌子不就是云苓朝思暮想盼望能见到的吗?

那人付了钱提起矮墩子就要走,云苓连忙随上。

离开了人群,云苓立马将人喊住,

“请问这位哥儿,可是跑西夏生意的商人?”

“不错,你……你认识我?”

这人给云苓的第一观感很是舒服,云苓的脸上情不自禁地多了一丝笑意,

“现在就认识了,实不相瞒,刚才我在买矮墩子的时候,无意间觑到你手上的小牌子,所以也就多嘴一问。”

赵华生“哦”了一声,不大当一回事,见云苓得到自个儿想要的答案,便掉头就走。

云苓有些汗颜,这与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她复追上前,坦诚布公道:

“其实今日我来大相国寺,就是想能不能遇上跑西夏的商人,我想要买羊毛。”

赵华生脚步一顿,问道:

“你是想买西夏羊群的羊毛?用来做什么?”

“我想用来做羊毛毡,不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羊毛毡,而是薄薄的,穿戴在身上的那种。”

赵华生不知云苓说的是那种,不过他是抓住了关键的字眼,穿戴在身上,

“你的意思是你要柔软的,能随意拉扯拍打,偏顺滑干净的羊毛,颜色可有要求,数量要多少?”

“颜色没有要求,就是不知这价格几何?”

“这倒是有得说咧。”

赵华生觉得站得有些累,干脆就坐到矮墩子上。

云苓自是不好俯瞰他说话,便提了提裤子蹲下。

“你要的这种毛价格相较于那些粗毛,硬毛,杂毛而言,要贵个五六十文一斤,又要干净的,那些牧民可就得把羊给供起来剪,不沾地上的尿和屎,又平白折腾二十文一斤去。”

“我做生意,实实在在,没足够的利润不做,拉一次羊毛要是不能挣个五十文一斤,我宁可不做。”

云苓小心翼翼地算着数,这六十,二十,五十,这加起来就是一百三十文一斤,还有羊毛本来的价格,

“哥儿,不知我要的这种羊毛是多少钱一斤咧?”

“两百文嘛,可不包送到榷场的费用咧,普通的羊毛收起来就七十文一斤,此前还是六十文,今年涨价了。”

云苓心里头欢喜,似这人这般一步一步与她计算价格,总归是比那个一口价要有诚意得多,何况又是两百文一斤,可比三百文一斤要少掉一百文一斤。

云苓又问道:

“我想要买两百斤,不知送到榷场去,价格是怎么算的?”

“两百斤……你可有度牒?”

云苓微微摇头,赵华生摆手道:

“罢罢罢,我替你理了这事,你给我七贯铜板儿就行,剩下的就全当请我吃顿便饭呗。”

“行!”

云苓一听是七贯铜板儿,麻溜就应下,生怕这厮会出尔反尔,

“只是不知咱们该如何交易才妥当……”

赵华生扬手说道:

“这简单,开春之后,你到汴西榷署,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就这般简单,云苓有些心慌,这又无订金又无书信契约白纸黑字写明,万一到时候他放她鸽子,岂不是让她空欢喜一场?

“这……不知哥儿住在何处?我想日后还有羊毛方面的买卖,就找哥儿帮忙。”

“我啊,租住在这附近的福善坊,甜水巷,若要找我就在巷口喊一声赵大头,自有人接应。”

租住?

云苓轻咬住下唇,有些不安,租住屋子,岂不是随时都能跑了去?她可是好不容易碰着人,还谈了一个不错的价格,要是溜了的话,她到哪里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