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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打开了甬道的电力系统!

张恒丰就在这里!

毛安平确定没有危险,熄灭手里的火把,抢在程川的前头走出电梯,进入甬道里。

甬道是一个复杂的地下堡垒。

里面不但有完善的通风系统,还有卫生间,毛安平打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哗地流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卧室、健身房,里面的设施齐全,另外还有几个储存间,里面堆满了食物、水。

这里是覃天宇为自己准备的藏身地。

用来躲避警方的打击。

可惜他不可能再回到这里。

程川和毛安平继续往前走,看到一个房间亮着灯光,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

程川向毛安平发出警示,从腰间拔出手枪,蹑手蹑脚的向房间靠拢。

两人在门口对视一眼。

这次程川没有再让毛安平冒险,一脚踹开虚掩的门板,闪身冲了进去,同时大声喊道:

“不许动!”

啪!

一支沾了红色颜料的画笔掉落在地上,鲜红的颜料如同血液四下飞溅,落在一条白色的裤腿上。

屋里只有一个白发苍苍老人。

他端坐在白墙前,见到突然举枪冲进来的两个警察,连画笔从手指间落下也没有察觉,一脸难以置信地半张着嘴。

毛安平快速检查房间,里面只有老人一个人,把枪收起来说道:

“程大,安全!”

程川看着老人,把枪重新插回枪套,问道:

“你是张恒丰教授?”

“我、我是……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张恒丰没有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找到他,面对程川的问话还没有反应过来。

“呼!”程川长出一口气。

虚惊一场!

张恒丰的状态很好,没有被人控制。

他看起来似乎很享受地下的生活。

“我说张教授,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到耗子洞里来度假啦?”毛安平有些怒了,开口就有很大的怨气,说道:

“你在这倒是安逸。

你知不知道上面的人都快要急疯了!

可真有你的,这样的地方都能找得到!”

“他们急个屁!”张恒丰听到毛安平的抱怨,气得浑身直哆嗦,说道:

“他们要的是我的画!”

“小毛!”程川拦住想要继续说话的毛安平,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张恒丰的面前,看到白墙上是一幅没有完成的自画像,张恒丰画的是自己,心平气和地说道:

“张教授,您先别急。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咱们先不上去,您给我们说说。

有什么问题,我们警察帮您像办法解决。

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啊!”

“你们帮不了我,是我自己造的孽!”张恒丰目光呆滞,缓缓说出事情的原委。

张恒丰是着名画家。

曾经有一幅画在国际画展卖出千万的高价。

如今已经八十七岁的张恒丰本该安享晚年,过着四世同堂的日子。

几年前张恒丰的老伴去世。

儿子给他找了一个保姆,伺候日常起居。

这个保姆就是现在的妻子王萍的母亲。

王萍是个单身母亲,经常到张恒丰的家里找母亲借钱,一来二去跟张恒丰熟悉起来。

王萍的年纪比张恒丰的孙子还小。

两个人本来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可是有一天王萍突然脱光衣服钻进张恒丰的被窝里,这一幕恰巧又被王萍的母亲撞见,在母女俩的花言巧语下,张恒丰背着家人跟王萍扯了结婚证。

纸包不住火。

张恒丰和王萍的龌龊事还是被子女知道,他们把张恒丰和王萍赶出家门。

这个时候王萍母女才知道,张恒丰的所有房产、存款和画作的所有权都在已故的前妻身上,而这些东西都在前妻过世后由子女们继承。

张恒丰是个一无所有的老人。

王萍母女原本是设计想要谋夺张恒丰的财产,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们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两人商量榨干张恒丰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那就是让张恒丰画画!

张恒丰随便画一张画都能值一千万,现在人又没有死,还可以继续画,等他死了这些画还不得值老鼻子钱了。

可是王萍母女哪里知道,艺术创作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不同状态下画出的作品,价值可能差几十上百倍。

张恒丰已经垂垂老矣,早已经过了创作的巅峰期,更何况是被人逼着,更画不出有价值的作品。

张恒丰不堪其扰。

几次想要摆脱王萍母女的纠缠,离婚回到孩子的家里,都没有成功。

反而引起王萍母女的警觉,被他看得更紧了。

张恒丰后来想想,那根本就是王萍母女给他下的套,以张恒丰的身体,就算他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能力啊!

可惜后悔也晚了。

八十七岁的老人,还像老牛一样天天被逼着挤奶,这谁受得了?

最后实在逼急了,张恒丰提出要外出采风,寻找灵感。

王萍叫上父母亲戚,一行人浩浩荡荡住进绿谷高原酒店。

或许是离开城市,住进山里的酒店,王萍料想八十几岁的老人跑不远,放松了对张恒丰的监视,当晚没有住在一个房间。

张恒丰利用这个机会躲进客房的密室里,准备在这里度过生命里最后的日子,他还特意带了一支画笔,在墙上留下自己的遗像。

这也将是张恒丰这一生最后一张画。

这是闹得!

张恒丰这么一躲起来,外面可就乱了套了,王萍一大家子不依不饶,这么一个艺术家在崇礼县失踪那也是一件大案,找不到人整个县城都不得安宁。

程川打断张恒丰的话,说道:

“张教授,您的家事咱们先不说。

我想问您,您是怎么知道3011客房里有一间密室,直通到地下的?”

“这家酒店是我学生设计的!”张恒丰的话解开了程川和毛安平的疑惑,他说道:

“我有一个学生,是开建筑设计事务所的。

几年前有人找到他,要他设计一家酒店,要求还挺特殊。

在设计的过程中,还找到我家,向我请教。

两年前,我那学生邀请我来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他给我展示过客房的机关。

我记住啦!”

原来如此!

老头可真会挑地方藏!

他这是打算在这个活死人墓里雨花升天啊!

程川站起身来,跟毛安平一起搀扶起张恒丰,说道:

“走吧,老爷子!

我们送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