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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四日。

小院变了,好像又没变。

依然破破烂烂三间茅草屋。

也是,若不破烂,大柳氏又如何舍得分给三房?

可好像又变了。

比如,院子西门角多出好大一丛青竹。

新鲜的坑,新鲜的腐土,未干的水渍。

都是移栽的痕迹。

“娘亲,娘亲,爹爹带着我们编的竹篓,你看看。”

小时泉捧着一个歪七八扭的“鸟巢”,姑且算是吧,因为实在看不出形状。

宋锦倒是想不出,那个手不释卷的书生编起箩筐来是什么光景。

但屋檐下,几个箩筐实在打眼。

说来奇怪,明明没亲眼瞧见,可她还是能一眼看出哪个是他编的。

“我们时泉真厉害!”

得到夸奖的小时泉小脸红红,眼里的光都快溢出来了。

“咳咳……”

宋锦这才注意到,女儿墙另一头的夕阳余晖处,男人眉眼如画的静静看着她。

【大反派杀我!他好迷人啊!天,我沦陷了!】

再次听到熟悉的心声,顾清礼焦躁不安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天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怕,怕她出去了就再也瞧不上这个破院子。

怕她一去不复返。

这也让他下定决心,如果她回来了,无论如何他也要得到她的心。

抓牢了,那她就算飞到天边,线也掌握在他手里,不担心她不要他。

“咳咳……死丫头,我要吃烤鸡!”

顾清礼冷眼瞥过去:哪里来的老头,坏我好事。

四目相对,竟是谁也没讨到好处。

老头儿顿时有了计较。

“小子,会下棋吗?咱们来一局如何?”

“老先生有这雅兴,小生自当奉陪就是。”

【看吧看吧,救他果然对了。常先生对你有兴趣。】

【顾清礼,你要争取做他的学生。】

【大反派,不,你绝不会是大反派,你是书生才子。刚刚的夕阳余晖脸刻我心里了,你将来一定是救世主,是百姓敬仰的好官。】

就见刚刚萧索冷清,如飘零落叶的男子。

霎时间春暖花开,满园芬芳。

你见过那种自己就是一年四季的人吗?

这就是了!

刚卸完车,并栓好驴的宋景北正好看到这一幕。

这糙汉子摩挲着下颌:总觉得妹妹跟妹夫之间有什么变了。

他不懂是什么,但知道是好事。

他就说,眼瞎的人才看不到妹妹的好。

“娘亲……”院门口,小孩儿眼眶红红的,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不是时轩又是谁。

“咦?这是怎地?谁欺负我们聪明睿智的时轩了?告诉娘,娘去剥了他的皮?”

小反派儿子委屈了,就该是她展示母爱的时候了。

亲亲抱抱举高高全来一遍。

咱家儿子不需要懂事,只需要开心。

结果自然是好的。

小时轩小脸染上红晕,眼睛里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

小嘴替时泉出场了,“娘亲,是苏荷花。”

“我不喜欢她,她说娘亲不要我们了,说娘亲去给别人做娘了。呜呜呜……还说江小花的姑姑要当我们后娘,呜呜呜……”

得,又来一个哭唧唧的。

“阿泉阿轩,娘亲知道你们委屈。但是,你们是男子汉,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想掉泪是吧?给我憋着。”

“娘亲可不喜欢爱哭鬼。学着让欺负你们的人哭鼻子才是本事。”

宋锦没冷脸,软软的语气,却在今日刻在了两小只心里。

从此后,再难见两小只抹眼泪。

见到的都是让别人抹眼泪的小机灵鬼。

宋锦连哄带消,两孩子竟也平静下来。

再是拿出给他们买的新衣服,两小只脸上终于是笑了。

“都有,都有啊。清雨,这是你的。每人两套。”

“走走走,先洗澡,旧衣服都给我换下来烧了。啧啧啧,破得都不成样了。”

一通扒拉,两小只焕然一新,尤其刚刚热气熏过,瞅着竟是像谁家富贵少爷,虽然小身板上长了肉,但还是瘦。

“清雨,两只鸡,一只烤,一只炖汤。其他的也都做出来,咱们今天吃顿丰盛的。”

她就不信养不好这姑侄仨。

瞧瞧清雨,换了新衣出来,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若是再汤汤水水养上个把月,绝对蜕变成大美人。

至于时轩刚刚哭着说的事,宋锦并没有解释。

她如今站在这儿本身就是答案,她想引导姑侄仨自己去想,去判断,然后无理由的信任她。

这个村大多数是良善的,但有老宅一脉作妖。

今后可不单是谣言脏水之类,她希望姑侄仨别被牵着鼻子走,坚定的站她这一边能省很多事。

这一晚,下棋的一老一少,明明第一次见,却像是很懂彼此般,一盘棋局,竟是厮杀到天明。

随着老者一枚棋子落定,整个棋局瞬间定胜负。

“小子,你输了。”

顾清礼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愿赌服输,学生愿意拜师。”

棋盘厮杀,老头儿乾坤在握,气定神闲。

如今,老头儿又是那个嚷着要吃烧鸡的老顽童。

若非这一局对弈,谁又能看得出老头满腹的智慧。

老头儿撇开脸,胡子在晨曦的光亮中染上了金色,一抖一抖的。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就装吧!”

顾清礼也不跟他计较。

当天下午,拜师礼成。

顾清礼成了常先生的学生。

远在府城的云潇书院。

同样礼成。

顾长安正式成为方院长的学生。

等关门弟子走了。

方院长又跟林知友对弈起来。

看得出他今日着实心情不错。

但林知友却有些心不在焉,若不是掩藏得好,早就激动得如痴傻了。

“老方,我家里传来消息,据说有人看见常祭酒来了青州?”

“啪!”方济承执起的棋子从指尖滑落。

可他自己显然没发现。

“当真?”

“我不知道,老方,我想请个假。”

方济承一听就明白了。

常祭酒,天下之师。

只要是读书人,没有不崇拜的。

他和好友,就是读着常祭酒的文稿,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常祭酒于好友,于他,是信仰,是指路明灯。

好友激动,他何尝不是。

“准了,我们一起。”

林知友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老方,你刚刚可是答应从明天起教导顾长安的?”

记忆里,老友可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出尔反尔?不存在的。

就见老友脸红扑扑,似是喝了酒般醉态,“见老师仙颜,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