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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莲心灼灼落繁辰 > 第45章 幻海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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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晓杰坐上搭好的桌案,烟坐在他左手边。

烟一拍桌子:“来人,把齐临仓、孟津押上堂来!”

“手不疼吗?”蓝晓杰关心地问道,递过一块漆黑的“惊堂木”:“用这个。”

烟揉了下发红的小手,瞪他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蓝晓杰轻笑:“我以为你知道。”

回头再说孟津,他在家中正盘算着如何把罪名全推给齐临仓。然而令他没料到的是,被他派出去围堵小公子殿下的百名官兵,却反过来闯进府中东搜西找,一阵翻腾。开始他还官威大发的冲这些官兵施压,不料没人买他的账。

官兵拿出小公子殿下的搜查令,将府中人等全部拿下。

孟津心知这次要玩完了,趁着借口上茅房的空当,翻墙未果。官兵发现他时,他正卡在狗洞中。

没有找到任何“物证”的情况下,孟津悬着的心刚放下。哪知此时一个蒙面黑衣人闪进院中,带领百名官兵将他府邸挖了个底朝天。结果可想而知,人赃俱获!

而齐府正在准备装车逃亡之际,被一群“伙计”堵在后门,硬生生绑在马车上,现已带到“大堂”。此时正被“伙计们”押着跪在蓝晓杰面前。

烟扫了眼下方跪着的人,问道:“审吗?”

蓝晓杰摇头:“再等等。”

“臣不服!”

“哟,孟大人有何不服啊?”孟津突然的吼叫成功的把烟的视线引了过去,他不怒反笑道:“这还没审呢,孟大人就急着招供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在众人面前充当大臣?!”孟津脸色冰冷,他早已受够这个侍卫的窝囊气!

烟刚要开口,蓝晓杰抓住他的手,眼中寒气逼人,冷声道:“他是国君亲封的监官,掌有杀生大权!”

孟津被他的气势吓得心中一寒,低下头去不敢看他,但依旧壮着胆子摇头反驳道:“长公子殿下才是负责本次案件的主审官,除非是长公子殿下在此,否则微臣不接受任何人的审判!”

烟皱眉,这是明摆着钻空子,是欺负小公子殿下年纪尚小没有实权。

“犯人们”攥紧了拳头,心头不由得一紧。今日若不能将孟津与齐临仓扳倒,往后他们全都活不成,且死得凄惨!

都已经豁出去到了如今这个份上,众人心里自是不甘。每个人都清楚倘若今日不能讨回公道,他日便是他们葬身之时!手心里渗出冷汗,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半空。

说罢,孟津站起身,却被无形的威压迫得狠狠跪了下去。他心中骇然,竟动不了半分!

“想要我哥哥过来,那还不简单?”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惊讶的发现小公子殿下正带领着一群百姓朝他们走来。再回过头来,又发现案前端坐着另一个小公子殿下!

“怎么会有两个小公子殿下!”

众人一时傻了眼。

烟一下站起身来,抓住身边的这个蓝晓杰,惊呼道:“天哥哥?!”

这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那个小孩子脾性的蓝晓杰一夜之间会变得如此沉稳镇定、老谋深算!

“是我。”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点变化,蓝胜天盯着他,在他面前一挥袖袍,瞬间变回高大秀丽的长公子形象,身上的气质也立刻变得仙气逼人。

众人欢呼,齐声跪地呼喊道:“长公子殿下!请为草民申冤!”

甚至有人激动的再次落泪:“终于有救了,我们终于有救了!”

“哥哥,你太不心疼晓杰了。”蓝晓杰小跑着扑进他怀里,哀怨地看着他:“说好的让我去齐府吃喝玩乐,末了却把我扔到香满楼,自己跑到齐府享乐!”

看着弟弟撒娇的模样,蓝胜天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烟负气地转过身去:“哼,骗子!”

跪在孟津后方的阿鱼有点傻眼,半天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阿鱼,我的儿啊!”吴老伯与老伴牵着水生的手,在人群中找了半天,最后在“犯人”最前方发现了他。

被三人紧紧拥抱住,阿鱼泪眼朦胧:“爹、娘……水生……”

案上三人望着下方抱在一起的老少,不禁对视一眼。

蓝胜天肃声道:“大理寺卿邵庄河。”

“臣在!”阿鱼跪直身子大声应道,一把毁掉脸上的易容。

不知何时他身后出现一名黑衣蒙面人打开包裹,将官服套在他身上。眨眼间隐去身形,不见踪影,仿佛这人不曾出现过。

百姓们望着案上的长公子,又看向一身官服的邵庄河,齐声高呼道:“大人,请为草民申冤!”

两位老人眼中那个老实巴交的阿鱼,突然变身成了威风凛凛、一身正气的朝廷命官。

吴老伯吓得两腿一软就要跪下去,被邵庄河一把扶起。

他愧声道:“爹娘,孩儿无能。嫂嫂她在孩儿入狱前就被奸人给害死了。”

老妇人抓住他的手,轻声安慰:“孩子不怪你,不怪你。”

邵庄河转头望向跪在后方的“犯人”以及百姓们,施礼高声道:“邵某不才,让乡亲们受苦了!大伙有冤申冤,有仇诉仇,有屈喊屈!下官定会依法惩恶,绝不姑息!”

邵庄河,走向案前落座。

烟拉着蓝晓杰去到旁边桌上坐下。

齐临仓与孟津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心里此时早已惶恐不安。

“啪!”惊堂木一响,邵庄河一脸肃穆:“莫云何在?!”

莫云答道:“草民在!”

邵庄河道:“将你所受屈辱一一道来!”

终于可以一吐为快,说实话了!莫云心中欣喜,上前一步,跪下道:“草民莫云。本是幻海城渔市最大的商行“莫家渔行”的主人,渔市所有的定价皆是由草民联合各家渔行与渔民们一起定下的。渔民捕捞鱼虾,我们渔行收购,商人与渔民共同生存。

但自从齐家跻身渔市,便想将草民的渔行强行收购,草民不从,他们便砸店、伤人。到如今草民的妻子、孩儿都还流落在外不知所踪。店里伙计们被打伤的打伤、打死的打死。

草民前去衙门申冤,哪知知府大人与齐家早有勾结,将草民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打了三十大板扔出衙门。

草民死守渔行,不料齐临仓竟拿着伪造的合约以武力迫使草民按下手印,还以闹事为由将草民告上衙门。孟知府不顾青红皂白,硬生生把草民的渔行判给了齐临仓。草民的宅院也被知府大人以“藏匿暴民”为由放火烧毁,草民更是落得个被打入牢狱的下场。

草民的“莫家渔行”被霸占以后,现已改名为“齐家渔行”。为获取暴利齐临仓不顾渔民死活,在幻海驱赶渔民、上调物价,把整个渔市都归于旗下。为占领地盘,更是将幻海各个角落都纳入自己领地,迫使渔民暴乱,再伙同知府大人领兵强压。

往外逃走的渔民被抓回来关进大牢,连同那三、四岁的小童,怀胎在身的妇女,六、七旬的老人照关不误,其间各种刑罚逼供,冤死者不计其数。

齐家和孟知府的所作所为,实乃丧尽天良、人神共愤,死都不足以平民恨!”

同样悲惨戚戚的经历,令在场的众人愤怒不已,很成功的激起百姓的怒火。

孟津急急辩解道:“长公子殿下,邵大人!莫要听他一面之言就断定为臣做过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为官多年一生清贫,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绩……”

他还未曾说完,齐临仓也大声喊道:“草民冤枉!草民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草民冤枉啊大人!”

“大人未曾发话,你们胆敢出声,是不把大人放在眼里!来人,掌嘴!”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莫云身前,一把将他拉起指着被官兵押跪在地上的齐临仓、孟津两人,冷声道:“打!”

莫云看着地上两人恶狠狠的眼神,脖子一缩:“大人……”

烟淡声问道:“不想为你家妻儿、店里伙计报仇了?”

“你们该死,还我妻儿!”莫云被戳中痛处,伸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齐临仓脸上。另一只手也狠狠扇在孟津脸上。

“你竟敢……”被打的两人怒声吼道。

烟下面说得话,成功让他们闭了嘴:“若嫌不够,接着打。”

这个举动令百姓们心中激动不已。

邵庄河很是欣赏地看着烟的背影点头赞道:“长公子殿下,这个小侍卫倒是有趣。”

蓝胜天肃然开口道:“孟津,你身为幻海城知府。幻海城内被齐家强占地盘的渔商有百家之多,受驱逐、迫害的渔民更是不计其数,如此众多的受害者难道就无一人到知府衙门告状申冤?”

孟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硬着头皮说道:“微臣确实收到过匿名信件,微臣也曾派人出去查实,但都无功而返。想必是手下之人收了谁人好处、有意隐瞒,才使得微臣难以查证。”

“噢?照这样说来倒是跟你没有半分关系?为官者,连下属都监管不利,随意便被下属骗过,身为朝廷命官却连这点是非都无法区分,要你何用?”蓝胜天声音虽轻,却字字刺进孟津心里。

“这……微臣……”孟津头冒冷汗,喊冤的话被牢牢堵在喉咙处,卡得他满脸通红、无言以对。

“大人!请为草民申冤!”一个年轻的妇人上前,正是那日被当街欺辱的女子。她跪下身说道:“民妇名唤秀儿,阿春是民妇的丈夫。五日前民妇被齐家大公子齐佑海在家中强暴,阿春回来时刚好碰上,一时恼怒就与齐佑海动起手来。齐佑海竟命家奴将阿春给活生生打死了,呜……呜……”秀儿大哭出声,好一会才止住:“民妇……民妇不愿跟齐佑海,就被他下令命齐家家奴当街殴打……”

秀儿突然指向人群中一个穿着囚服的壮汉,咬牙道:“就是他!就是他要把民妇捉去送给齐佑海!”

人群中那日欺辱妇人的壮汉,走到她身前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哭喊道:“大人,大人啊,草民是被逼的啊!齐家用草民一家老小威胁,草民不敢不从啊!”

人群中一位头发皆白的六旬老妇领着三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和一个年轻的妇人,跪在秀儿面前,满脸歉意地说道:“孩子,啥也不说了。都是我家柱子的错,你要打要杀,我绝不怪你!”

“大娘,我……”也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这世上只剩下自己,看见眼前的老人便想到自己的娘亲,秀儿鼻头一酸,一头扑在老人怀里,泣不成声。

“孩子啊,别哭。”老妇人紧紧抱着秀儿,两眼落泪:“大娘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放心,大娘定不会偏袒柱子。要杀要剐大娘都听你的,别哭,孩子……”

柱子更是举手发誓道:“我自知罪孽深重,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上有老下有小,但求你能饶我一命,日后做牛做马都会顾你周全。你若不嫌弃,我便以亲生妹妹待你!”

老妇人道:“别哭孩子,你若是愿意叫我一声娘,老婆子我发誓定会当亲生闺女待你!”

“娘……”秀儿痛哭,老妇人也哽咽着答应。

老妇人的儿媳上前拉住秀儿的手,湿哑着嗓子道:“秀儿妹妹,嫂子谢你大恩!”

三个女人哭得不能自已,柱子更是将头磕得咚咚直响。

这一幕看哭了不少人。

待场中四人的情绪有所缓和,邵庄河一拍惊堂木:“肃静!”

待众人收敛了情绪,邵庄河大声喊道:“把齐佑海、齐佑行、齐淑云带上堂来!”

“是!”几个蒙面人,一脚把五花大绑的齐佑海踹了过去。

齐淑云和齐佑行被几个“伙计”反绑着双手押了上来。

齐佑海双眼圆瞪:“你们……你们是官府的人?!”

同样惊讶的还有齐临仓、齐佑行和齐淑云。

几个黑衣蒙面人和十几个伙计跪在地上齐声道:“长公子殿下、邵大人,卑职前来复命!”

邵庄河命他们起身。

一个黑衣人冲齐佑海笑道:“才知道啊,晚了!”

其中一个伙计撕开脸上的易容,轻蔑一笑:“我们可是邵大人手下的得力干将,怎会被你们这些废物发现?”

邵庄河开口道:“齐佑海,将你所犯罪行统统招来!”

齐佑海高声喊道:“大人草民冤枉!”

秀儿指着他怒骂道:“你、你这个畜牲!”

柱子颤声道:“大人,就是齐佑海命草民去抓的秀儿姑娘!”

“你胡说!”齐佑海反驳道:“此人与小民有些过节,定是他犯下罪行想脱罪,故而诬陷小民,请大人明察!”

“那日柱子当街行凶,我与长公子殿下亲眼所见。”烟看向齐佑行:“佑行公子当时也在场啊。”

柱子赶紧说道:“齐佑行还威胁草民说,要是敢乱说就把草民家人全杀了!草民也是迫不得已受人指使,才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请大人明察!”

齐佑行哪肯认账:“你胡说!本公子何时说过这话!烟侍卫,当日我也是奉了小公子殿下的命令将他们押去大牢,期间并未与他们有过任何接触!”

烟说道:“把齐府家奴押上来,秀儿姑娘你来指认,看是谁把你丈夫打死的。”

秀儿仔细辨认着被押上来的一众家奴,最后从中找出一个身材矮小、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指着他们叫道:“就是他们,化成灰我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