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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丰如遭雷击,眼中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

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轰然涌出,烛火几乎同时熄灭,大殿内瞬间陷入黑暗。

皎洁的月光穿门而过,照亮了张三丰的嘴,将他的双眼隐藏在了黑暗中。

良久,陆远看见张三丰胡须轻轻抖动下,随后一道载满思念的声音传进了他耳中。

“多谢陆小友了。”

陆远无奈道:“张真人客气了。

没想到有一天,我竟能和张真人一起。

同为笼中鸟。”

张三丰长叹了一口气,悠悠道:“老夫也未曾想到。

我半生所求,竟是虚妄。”

两人说完便陷入了沉默,良久,张三丰才开口道;“陆小友可曾见过郭襄?”

“不曾。”陆远摇摇头,“琐事繁多,还未曾去过宋国。”

“我也听说过郭靖之名,却从未见过,没想到贫道和他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因果。”

陆远闻言皱起眉头,问道:“张真人为何不去?”

按照他的推测,以张三丰的执念,加上他是修道之人,肯定会遵循冥冥中的冲动,前往宋国一探究竟。

张三丰从黑暗中探出脸,对陆远笑道:“陆小友,你知道今日为何我说,李道友那第二剑,最好不要在离阳之外用出么?”

“不知道。”

“李道友那一剑强行打开天门,携天威降人间。

虽然威力很大,但很容易引来仙人的窥伺。

普通人倒是无所谓,但对你我这种宿慧之人就不一样了。”

陆远一怔,惊讶道:“张真人早就猜到了?”

“当然没有,贫道虽然会一些未卜先知的手段,但对只能算今生,算不得前生后世。”张三丰认真道。

“远桥那孩子和我说,他给你讲过我下山修行的事了是吧?”

陆远点点头。

张三丰眼神渐渐变得凝重,冷声道:“当年我自山下归来,再想下山时,总会感觉到一些若有若无的窥探。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一些痛恨老夫的贼人,并没有特别在意,还设了一个局,想要将那群人一网打尽。

可接连几次,我什么人都没等到。

不仅如此,我还感觉到有些东西,想要缠到我身上。”

陆远闻言目露怒色,沉声道:“张真人说的,可是从天而降的‘鱼线’?”

“陆小友也遭遇过么?”张三丰仰头看向大殿,冰冷的眼神仿佛能透过房顶直达天际,“看来我的担心不无道理。”

“张真人现在是...被困在山上了么?”陆远轻声问道。

“困倒谈不上。”张三丰无奈得摆摆手,“后来我又下过几次山。

我发现我修为越高,想要缠上我的‘鱼线’就越多。

虽然奈何不了我,但搞得人烦不胜烦。

我一气之下,便在武当上躲清静。”

“这武当山能隔绝仙人窥视?”陆远环顾四周惊讶道。

“能,但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张三丰说着站起身,带着陆远走出大殿,缓步向山顶走去,边走边道。

“以贫道的推测,宿慧之人必有过人之处,哪怕放在整个天下,也绝对是凤毛麟角的高手。

李道友若是一剑递出,给他人添了麻烦,那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武当山的顶峰。

璀璨的星光下,远处的浩然城中像是被撒了一把金粉,散发着点点微光,和星光交相辉映,让人没来由得感到一阵心安。

只见张三丰一挥袖子,武当山上空突然出现变化。

一幅巨大的太极图笼罩了整座武当山,而在太极图外,密密麻麻的白线如瀑布般从天而降,落在太极图上破碎成点点白光。

陆远看到这一幕,冷笑道:“想坐收渔翁利的‘人’还真不少。”

“不过是一群想要抢食的野狗,上不了台面。”张三丰目露不屑,又以挥手,天地重归寂静。

“今日多谢张真人为我解惑,小子感激不尽。”陆远朝张三丰行了一礼。

“不必客气,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陆小友。”张三丰挠了挠头,看起来就像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真人请讲,小子必尽力而为。”陆远真诚道。

“日后...日后小友若是见到郭襄,能不能帮我问她一句话?”

陆远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当然可以,不知真人要我带什么话?”

“你就问她,可还记得张君宝。”张三丰眼中荧光闪烁,声音中满是惆怅。

“一定带到!”陆远回答的斩钉截铁。

张三丰叹了口气,突然伸指点在陆远眉心。

陆远身躯一震,只觉脑中多了许多东西,天文地理和武学感悟尽在其中,就算以他的悟性,都觉得脑袋有些发胀。

张三丰看着闭目努力消化的陆远,微笑道:“既然小友帮我忙,贫道肯定不能让小友白忙一场。

这点感悟,就当做是我的谢礼了。”

陆远没有回话,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摆出太极拳的架势。

刚刚起势,黑白两道凝而不散的气流突然出现在陆远双手。

与此同时,陆远感觉到体内沉寂已久的北冥神功突然躁动起来,原本红蓝二色的北冥真气不断转化为黑白二色的真气。

“这就是太极么?”陆远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

虽然境界没有提升,但体内的真气却来了一次大换血,原本互相杂糅、甚至还有些冲突的各类功法,变的水乳交融起来。

而他丹田中的那轮太阳,也变成了太极的图案。

“去芜存菁,才能殊途同归。”张三丰笑道:“陆小友走得是博采众长的路子,而贫道悟了一辈子的太极,最适合阴阳协调。

陆小友今日想找我问的,应该就是如何将百家功法化为一身。

有太极在,今后陆小友的路,应该能走得更稳一些。”

“多谢张真人指点,此份大恩,小子必铭记在心!”陆远控制住内心的激动,恭敬地朝张三丰行了一礼。

张三丰抚须微笑,淡淡道:“你我同为笼中鸟,这是贫道该做的。

日后若是陆小友有什么新的发现,别忘记告诉老夫一声就行。”

“一定!”

........

“俞大侠,不必再送了。”

浩然城中,陆远对执意要送他们的俞莲舟道:“路我们都认得,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莫要耽误了正事。”

俞莲舟摇摇头,依旧是惜字如金,“师傅交代的。

要送。”

陆远苦笑着摇摇头,便不再劝,一行人离开浩然城,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便到了城外的驿站。

“俞二侠,再送就到离阳了,真不用送了。”陆远无奈道。

俞莲舟点点头,拱手道:“那就此别过,告辞。”

说完,就毫不犹豫得转身离去。

“这俞二侠还真有意思。”陆远看着俞莲舟的背影笑道。

“你是不忘了点事情?”李淳罡突然开口道。

“忘了点事情?什么事?”陆远疑惑道。

“殷梨亭。”李淳罡嫌弃道:“你忘了你要和他说什么了么?”

陆远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说好要把他忽悠进镖局的!”

“哼!小小年纪,记性还不如老夫。”李淳罡白了陆远一眼,拍马准备离开。

“陆少侠,等等,陆少侠!”

远方突然响起的急呼声,让陆远的脸色越发尴尬。

只见殷梨亭焦急之下,竟将身法发挥到了极致,速度之快,让陆远都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眼神。

“陆少侠!”殷梨亭几个起落来到陆远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留...留步。

你还没告诉我呢,那个...那个人究竟是谁?!”

“殷六侠,恕我直言,以你现在的实力,找上门去只是自取其辱。”陆远淡淡道。

“无妨!”殷梨亭大手一挥,目光坚定道:“只要能让我了却心愿,我就是死也无憾!”

“这叫什么话。”陆远摇头劝道:“你才多大年纪,没必要为这种事情搭上自己的性命。”

“陆少侠你也不看好我么?”殷梨亭目光一黯,神情有些沮丧。

“不是不看好你,只是我觉得这种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陆远拍着殷梨亭的肩膀,缓缓展开了自己的燕国地图。

“我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我一天都等不下去!”殷梨亭眼中又泛起泪花,抽噎道:“我现在一闭上眼睛,面前就是晓芙当时看我的眼神。

陆少侠,我真的撑不住了。

求你告诉我吧!”

陆远看着殷梨亭,无奈得摇了摇头。

这小伙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哭了。

不过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到现在依旧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想到这,陆远话锋一转道:“这样,咱们也不用等十年那么久。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一位绝世高人,最擅长教导弟子。

只要你跟他学,以你的天赋,我保证你三月成才,半年出师,一年之后除了你师父张真人之外,打遍汗国无敌手。”

“真...真的么?”有陆远的实力作保证,殷梨亭并没有对他的话产生怀疑,眼中露出希冀的光芒,但旋即便闭上眼睛,使劲摇头道。

“不行!

我是武当的弟子,岂能另投他处!”

“狭隘了不是?”陆远搭着殷梨亭的肩膀,声音宛如诱人犯错的山精野怪,充满了诱惑,“以张真人的气度,根本不在乎这种小事。

我已经和你师父提前打过了招呼了,你师父也同意了。

我那边那位高人也没什么门户之见,像你这种璞玉之才,绝对会倾囊相授,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难不成你不想学成归来,站在纪晓芙和那个男人面前,喊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么?’

殷六侠,三思啊......”

与此同时。

离阳武当山。

正在闭目修行的洪洗象突然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睁开眼睛揉着鼻子疑惑道:“怪事,莫非是天人五衰?

不对啊,没到时候啊。

我怎么会着凉呢?”

洪洗象说着,伸手掐指一算,片刻后手指一停,脸黑的和锅底一般,突然怒吼道:“陆远!

贫道这武当山不是你的医馆!

贫道也不是你的管家......阿......”

“阿嚏!”

陆远揉了揉鼻子,没来由得感到一阵心慌,但看着面露犹豫的殷梨亭,便将这件事先放到一边,趁热打铁道:“殷六侠,想得怎么样了?

你不用回去拿东西,我那都有现成的,你人到就行。”

“可是.......”

“别可是了!”陆远故意刺激他道:“你多犹豫一秒,你就会晚一天变强。

莫非你真要等那人走不动了,你再上门报仇吗?

堂堂大丈夫,如此优柔寡断,像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殷梨亭目光一凝,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沉声道:“陆兄说的有道理。

但我还是不能去。”

陆远笑容一僵,无奈道:“为什么啊?”

“我自小便生活在武当,师傅对我有养育之恩。

虽然陆兄你说的那位高人和我师父,都不在乎我带艺投师这件事,但我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一己之私做得心安理得。

我这么做,和改换门庭没什么区别。

我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陆兄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陆兄告知我那人姓名,剩下的事我自己再想其他办法。”

说罢,殷梨亭朝陆远深深行了一礼。

看着殷梨亭坚定得眼神,陆远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遗憾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光明右使,杨逍。”

殷梨亭一怔,身体因为愤怒和激动止不住地颤抖,良久才颤声道:“晓芙...晓芙喜欢的竟是他么?”

“不能说是喜欢。”陆远摇头道:“只能说是一种心病。”

“心病?”

“这个我就不方便说了。”

陆远生怕殷梨亭听到真相之后气急攻心,要么走火入魔,要么现在就去找杨逍拼命,便找借口敷衍道。

“毕竟是你们三个人的事,我说太多就不合适了。”

“够了,这也够了。”殷梨亭喃喃道:“我一定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不必去了!”

陆远和李淳罡几乎同时向声音处看去,段剩英已经飞掠过去,厉声喝道:“什么人?!”

话音未落,树林中便飞出一道人影,在段剩英在空中对了一掌。

砰的一声,段剩英倒飞回来,连退三四步才站稳身子。

“天象境!”吃了个小亏的段剩英面色凝重,连忙运气平复气血。

而一掌击退段剩英那人甩了甩,对身后的成昆不满道:“你之前可没说过,还有这种硬茬子在。”

“有玄冥二老在,还能有啃不下的骨头么?”成昆走到驿站前,对陆远露出了个诡异的微笑。

“为了王爷的大业,两位还是多卖点力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