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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东方不败猛地回过头去,看见陆远先是一愣,旋即阴狠道:“我就说这小小的集镇怎么会有这么多高手。

谁派你们来的?

任我行还是向问天?!

为了斩草除根,他们还真是大手笔!”

陆远也愣住了,又仔细打量了东方不败一番,才对姗姗来迟的韩响马问道:“他是你们带回来的?”

韩响马盯着东方不败,恨恨地点了点头,怒道:“这孙子就是个白眼狼!

我和俞老爹出门走镖,路过一处茶庄时遇见了他。

我看他可怜,便给了他碗水喝,还把干粮分给他,没想到这混蛋不知好歹,还抢咱们镖局的银子!”

陆远眉头微皱,严厉道:“谁让你走镖的时候带陌生人的?!

俞叔没提醒你么!”

清楚自己犯了走镖大忌的韩响马缓缓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嗫嚅道:“我看他身受重伤,怪可怜的。

他说自己是被宫中贵人责罚之后扔出来的太监,侥幸没死,想讨个活计混口饭吃。

我想着镖局里确实少两个机灵的杂役,加上有吕大哥押镖,所以我就把他带上了。

当家的,这事不怪老爹和吕大哥,是我硬要带上他,你要罚就罚我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陆远伸手在韩响马脑袋上拍了下,沉声道:“你三个月没有月钱,这三个月你也不许走镖,老老实实在镖局里干杂活!”

韩响马捂着脑袋点点头,看向东方不败眼神中怒意更甚。

处罚完韩响马,陆远又看向东方不败,沉声道:“堂堂日月神教的教主,来我四方镖局做什么?”

东方不败此时已经听出陆远等人并不是仇家派来的高手,稍稍松了口气,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尖着嗓子道:“今日是我莽撞了。

还请总镖头放我离开,来日我必有厚报!”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缓缓放在地上,双眼死死盯着陆远的一举一动。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陆远扫了眼钱袋,淡淡道:“你千里迢迢来到离阳,不会就是为了这几两碎银吧?”

东方不败扫了眼四周,见所有生路都已经被堵死,只能无奈道:“我说了,便能让我走吗?”

“现在你没有商量的余地。”陆远沉声道:“说?还是不说?”

东方不败闻言怒火瞬间从心头涌起,可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硬生生将火气咽了回去,冷笑道:“我跟那小子说了,来这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日月神教教主吃不上饭?东方教主是把我当三岁小孩了么?”陆远冷声道。

“日月神教?”东方不败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和乌鸦叫一般难听,但其中却满是悲凉之意。

东方不败旁若无人地笑了半天,拨开自己脸上的乱发,露出一张满是刀痕的脸,吓得韩响马忍不住连退好几步,差点跌落屋顶。

“我早就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了!”东方不败低声喝道:“现在你满意了么?”

陆远也愣了片刻,听到东方不败的话下意识道:“任我行已经脱困了?”

东方不败一愣,良久才冷笑道:“阁下的耳目倒是灵通。

不错!任我行和他那个好女婿已经篡位成功,现在日月神教已经易主了。”

“篡位?”陆远笑道:“据我所知,你才是那个篡位者吧?”

东方不败的脸气得通红,想要怒骂陆远一通,可李淳罡和李寻欢带给他压力实在太大,让他只能选择忍气吞声,默默点点头。

“那就奇怪了。”陆远忽然运起传音入密的法门,轻声道:“被任我行和令狐冲合力刺穿胸膛,你怎么还活着?”

东方不败这回是真蒙了,这陆远是怎么知道当时细节的?

他震惊的看向陆远,喃喃道:“你究竟是谁?

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重新自我介绍下。”陆远拱手道:“四方镖局陆远。”

“不可能!”东方不败不停摇头,自言自语了几句突然怒吼道:“说!

你究竟是谁!”

李淳罡见状冷哼一声,轻轻挥动了下木棍。

东方不败只觉一股凉风脸侧拂过,看着随风落地的头发,他总算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道:“阁下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戏弄我?”

陆远看了眼越聚越多的百姓,微笑道:“我不知道的还很多。

还请东方教主为我解惑。

可否镖局中一叙?”

东方不败心中满是物是人非的不甘,轻叹一口气道:“悉听尊便。”

......

镖局中的会客厅中,众人围坐在桌前。

东方不败进屋之后,便自暴自弃般将这段时间的经历说了个干净。

原来他早就为自己留好了后路,加上他的体质异于常人,心脏异位,运气也不错,两把剑都是擦着他的心脏过去。

听到这话,陆远却皱眉打断道:“不对?”

被迫吐露痛苦回忆的东方不败越发不满,狠狠剜了陆远一眼,恶声恶气道:“哪里不对?”

“任我行还补了一脚才对,将你和杨莲亭的脑袋撞在一起,杨莲亭当场头骨碎裂脑浆迸发,你怎么活下来的?”

说起杨莲亭,东方不败的眼睛瞬间红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怒喝道:“陆远,你不要欺人太甚!”

“对于你,我当然要问个仔细。”陆远淡淡道:“童百熊待你如何,你不会不清楚。

他怎么死的,你应该更清楚。

若你我换个位置,你会不问明白么?”

东方不败一愣,死死盯着陆远,眼底的不安越发浓郁。

他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吧?

镖局众人也朝陆远投去好奇的眼神,只有徐骁静静坐在角落,笑眯眯的样子仿佛在看一场绝世好戏。

陆远镇定如常,和东方不败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东方不败先败下阵来。

他颤抖着伸出手,拨开脑袋顶上的乱发,韩响马见状倒抽了一口冷气,站在一旁伺候的慕容梧竹更是紧紧捂住了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

只见一道狰狞鲜红的伤口,横亘了东方不败半个脑袋。

东方不败轻声道:“莲弟的头碎了,我的脑袋破了,东西全...全洒在了我的脑袋上。

任我行当时疯疯癫癫,没看出异常。

他现在忙着排除异己,我趁乱自毁面容逃出来了。”

说完,他便跌坐回椅子上,像个木偶般盯着茶杯上升腾的雾气一言不发。

屋内顿时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