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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

当陆远出手的瞬间,陈升就已经示意军士们停止前进。

多年在战场上养成的直觉,让他第一时间号令亲卫在面前组成人墙。

尽管身前挡着地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但他依旧觉得身前空荡无比,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他和陆远两人。

柴刚不知何时已经走下轿子,洪顺跟在他身旁寸步不离,整个人如一张紧绷的长弓,蓄势待发。

柴刚看着月光中的陆远,脸色无比阴沉。

柴明这个孽子,竟给他招惹出这等麻烦!

他看着如临大敌的洪顺,轻声问道:“洪师傅,可有把握?”

洪顺摇摇头,沉声道:“只能分生死。”

“几成?”

“他可是活着离开武帝城的大金刚啊。”洪顺轻叹一声,不再回答。

柴刚闻言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再次问道:“若是吴家剑冢来了呢?”

“都是顶尖武夫,要打过才知道。”洪顺淡淡道。

就在这时,许悦突然暴喝一声,猛地冲向了陆远。

可他的身形刚冲到一半,竟然硬生生在空中转了个弯,突然向相反的方向玩命奔去。

陆远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同为金刚境武夫,可他看陆远。

却如瓦砾望山岳。

大半座山体都隐藏在云雾中,根本看不见尽头。

光是露出来的那点,都已经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许悦的做法,让陈升和柴刚都愣住了。

洪顺见状却不屑道:“看来许供奉平日里练功确实刻苦,不仅拳术高超,连轻身功夫也没落下。”

许悦没有听见洪顺的嘲讽。

他脑海中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

逃得越快越好!

一定要将这里的事,告诉......

“你不是找我么?”许悦前方的阴影中突然转出一袭白衣,微笑道:“我刚来你就走,你是不是有点没礼貌了?”

许悦惊呼一声,拼着真气逆行的风险,强提全身真气,身形如落叶般轻轻一晃,紧接着便像一根箭矢般射向另一个方向。

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越过了三间民宅。

没等他松口气,突然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

“不.....”

“八极,崩劲。”

陆远冰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的。

紧接着许悦像一块陨石般砸进了街道中央,蛛网般的裂纹形成了一座数米深的坑。

烟尘散去,许悦的无头尸体浑身骨骼尽碎,静静趴在坑中心。

陆远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飞掠身形,回到了客栈前,看着严阵以待的军士,淡淡道:“下一个谁要来?”

无人应声,场间连呼吸声都弱了几分。

“不说话?”陆远环视四周,沉声道:“那我就点明了。

先从...柴明开始吧。

柴明他爹到了么?”

话音刚落,无数道明里暗里的视线便落到了柴刚身上。

见陆远看向自己,柴刚嘴角抽了抽,突然拱手道:“久闻玉面金刚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陆远笑了一下,然后身形瞬间从原地消失。

洪顺突然瞪大了眼睛,伸手在腰间一抹,甩出一道银光,如闪电般落向柴刚面门。

当!

陆远的身形显现在柴刚身前,而他右手,正被一条银色的九节鞭死死缠住。

手中的承影,只差半寸便可刺穿柴刚的脑袋。

洪顺拽着另一头,脸憋得通红,似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可那条九节鞭,依旧不受控制地缓缓从他手中滑出。

就在剑尖将要刺破自己脑袋时,柴刚突然大喊道:“陆少侠,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痛下杀手?!”

陆远手一停,面无表情道:“柴明不是你儿子?”

“俗话说,祸不及家人,陆少侠你这么做就过了!”柴刚已经汗流浃背,手脚发软,但逼着自己保持清醒,大脑飞速运转。

他很清楚,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决定着他的生死。

“你对柴明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陆远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你敢发誓么?

你发的誓你自己信么?”

“子不教,父之过,这份罪责,柴某绝对不会推脱!”柴刚突然拔出腰间一直用来做装饰的宝刀,咬牙道:“在下愿以一臂偿之!”

话音刚落,削铁如泥的刀锋已经划过了他的胳膊。

唰的一声轻响,胳膊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柴刚抱着血如泉涌的左臂,强撑着笑道:“还有那孽子柴明,从今天起不再是柴家的人。

陆少侠可随意处置,在下绝不过问!”

陆远愣了一下,缓缓放下了手。

洪顺见状连忙收回九节鞭,快步走到柴刚身边,伸指在断口上连点数下,勉强止住了鲜血。

陆远沉默看着这一幕,没有出手阻止,良久才轻声道:“够果断。”

“陆少侠这是答应了?”柴刚脸色惨白,但笑容始终没有从脸上消失。

“滚。”

陆远说完,便转身走向了陈升。

柴刚甚至还艰难地行了一礼,才在洪顺的搀扶下上了轿子,也不去管文龙文虎的尸体,带着一群仆役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当轿子彻底被黑暗吞没,陈升才收回视线,一脸严肃地看着陆远,淡淡道:“我和他不一样。”

柴明是商人,面对陆远这种武评上有名的高手服软并不丢人。

但他是朝廷命官,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今日他怒而兴兵的事,估计早就传遍了万剑城。

他若是学柴明的样子自断一臂,明天就会以更快的速度传遍离阳。

到时候,朝廷的申斥折子、御史的口水、同僚的鄙夷,都会像雪花般压在他身上。

一两片倒是无妨,但总会积少成多。

到时候除了自尽,再没有其他路可选。

而他的家族,也会因为的他选择,沦为最下等的罪民。

两害相权取其轻,早晚都是死,不如早死,还能博一个英名!

想到这,陈升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声音有些凄凉道:“结阵!”

陆远盯着他,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们都是聪明人,为什么生出来的儿子都是蠢货呢?”

“十根手指尚有长短不齐,豪门大户,难免出一两个败家子。”军士甲胄的碰撞声中,陈升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看着满身死意的陈升,陆远突然道:“我很好奇,你也算是离阳的封疆大吏。

既然你听说过我,那肯定知道我做过什么。

为什么还要来?”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陈升木然道。

陆远摇摇头,看着身前已经结成战阵的军士,缓缓弯腰手扶鸣鸿刀,轻声道。

“可惜。

代价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