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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有人发现这几天王翠山不去河边了,而是围着村子一圈一圈地转,原来他记起豆豆来了,但是没记起豆豆已经死了。

“我打盹之前和豆豆说了有事叫醒我,我醒来就没见着他了,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王翠山有些沮丧,这两天龙凤胎睡着了他就会穿梭在村子里喊他,他想到所有豆豆有可能去的地方,但依旧没有豆豆的身影。

李姝和姑姑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要怎么和王翠山说豆豆已经死了的事实。

“东家,豆豆最近有来你们家吗?”

王翠山想到之前他去山上打柴就是把龙凤胎和豆豆放在李姝家让她照看的,而且豆豆很喜欢东家的弟弟妹妹,经常追在他们屁股后面。

李姝嗫嚅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就是没有了,王翠山一看李姝的表情就知道。

“要不东家,韩嫂子,你们帮我看下孩子,我出去找豆豆,不会耽搁你们太久的,我马上就回来。”

不等李姝和韩娟反应过来,王翠山就已经走到门口了。

李姝和韩娟不开口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和王翠山说豆豆已经死了,生怕刺激到他做出什么傻事,也怕他找不到豆豆会出什么意外。

为此她们决定留下韩娟看着孩子,李姝去跟着王翠山。

只是没想到李姝刚追出去王翠上就已经不见了踪影,根据之前的经验,王翠山是在村子里转悠找豆豆的,李姝把村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想着他会不会去了河边。

现在河面上的冰已经有消融的迹象,根本承受不住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她有些担心王翠山又去封冰窟窿了,好在她去河边并没有见到王翠山。

一直到晚上,王翠山才回来,他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显然是去过镇上了,这东西只有镇上有。

“连豆豆也不要我了吗?我买了他最爱的糖葫芦去找他,为什么找不到。”

王翠山双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只有手里的糖葫芦一尘不染。

“翠山兄,豆豆他不是不要你了,你别多想。”

“不,他就是不要我了,我知道的,我昨晚还梦见他了,他来和我道别。”

“哇~”

睡在床上的奶娃子醒了,王翠山一听立马从地上弹起来,胡乱将糖葫芦塞进李姝手里,自己伸手去抱孩子。

孩子显然是饿了,简单道别之后王翠山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唉,王翠山也是个命苦的。”

韩娟摇着头叹息,她当年也是一个人把韩冕拉扯长大,而王翠山是两个还没断奶的孩子,这其中的艰辛比起她当时只多不少。

李姝希望王翠山不要活得那么清醒,至少那样他心里的负罪感会少一些。

因为饥饿和寒冷,许多人还没熬到开春就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冬天,他们之中绝大部分人则是来自遥远的西北。

李柏回来说张善堂代替他和师兄去了西北时,李姝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世界好像并没有往好的方向转变,情势也越来越坏了。

西北战事,大礼节节溃败,士气低迷,又中了北狄的埋伏,大礼将士死伤无数,之前被征去西北战场的郎中早已应接不暇,只能再从民间新征郎中,张善堂的医馆便是其中之一。

之前医馆内的药草几乎被征购一空,如今又来征人。

现在医馆里能治病的无非就三人:张善堂,张也,李柏。可是张也和李柏还未满十四,张善堂的身体不好,已经长久不亲自坐诊了。

朝廷的人态度很是坚硬,一定要从医馆带走张也和李柏,两人可是张善堂的亲传弟子,一旦去了西北万一回不来,他的衣钵算是后继无人了,毕竟他这把年纪加上身体这个情况,想再培养新的传承人是绝不可能了。

“大人,老夫跟你去吧,这两个毛头小子学艺不精,去了也是无用,不如让他们在医馆多历练几年,老夫的医术若你不放心,大可问一问这条街上的人。”

张也和李柏有何尝不清楚师傅的身体,他这是为了两人才强撑起来的啊,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静养勉强能安度晚年,一旦去了西北交代在路上都有可能,医者难自医。

张善堂径直打断还欲说话的两人,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这可不行,我们要的是两人,你一定要去的话,你这两徒弟还得再跟一人过去。”

“就我一个,你今天若真想带走两个,那我们三个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你休想带一人走。”

李柏几乎很少见过师傅这么严肃坚决的表情,即便是自己下错药剂分量时他也只是皱着眉头,如今却为了保下他和师兄公然忤逆朝廷的人。

朝廷的人也是带了任务来的,此处若能一下子征到两人,那离自己完成目标便更近一分,但若三人一头撞死在这里了,他也不好交代。更何况之前因为抓壮丁的事情惹了不少民愤,如今把镇上唯一能看病的一家医馆给毁了,他怕是走不出这安宁镇。

犹豫片刻那人还是同意了张善堂的要求。

“师傅,我去吧。”

“师傅,我去吧。”

等那朝廷的人走了之后,张也和李柏才敢哭出声。他们都清楚,如果让师傅去了,这一面怕是他们最后一面了。

“你们两个傻孩子说什么呢,你们去了我老头子的医术岂不是彻底后继无人了,听师傅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俩一定得留下来,守好咱们医馆。”

张善堂苍老的眼睛里不是恐惧,反而是一种欣慰,他很欣慰这两个徒弟都很争气。

“刚才老头子说你们两个学艺不精,你们没记恨我吧。”

师兄弟皆是摇摇头,他们又怎会不知道师傅是为了保他们呢。

“那就好,那就好。”

“张也你年长,拜我为师的时间最长,以后医馆一切事宜就要你多操心了,李柏,你开蒙晚,但胜在有天赋又肯吃苦,以后一定要协助你师兄守好咱们的医馆。”

其实他一早就做好了把医馆传给张也和李柏的打算,只是按照他原定的计划要稍晚几年,如今突生变故,只不过将这个决定早些告诉他们而已。

屋外朝廷的人已经在催了,师兄弟对着张善堂郑重磕了三个头,他们知道此次一别,或许就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