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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姝使了银子也没办法见到张善堂和弟弟,守卫的人见李姝一个妇道人家一大早就来等着了,好心告诉她周员外就这么个儿子,吃个药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很是愤怒,毕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在官府还是有些人脉的,除非他们有足够的证据来佐证,否则里面的两个人凶多吉少,因为周员外扬言要一命抵一命。

他儿子的尸体现在还没装棺材呢,就等着害他的人陪葬才肯让孩子入土为安呢。

李姝听完,两眼有一瞬间的发黑,若此事真的与张善堂和弟弟无关,那她最怕的就是周员外在气头上又凭着和官府内部人的关系给两人强按罪名,更怕他们对张善堂和李柏屈打成招,他们一个已年逾五十,一个才十一岁,身子骨肯定是遭不住的。

“谢谢小哥,听闻咱们陆大人高升之后新来了个县令大人,小哥对这新来的县令大人可有了解?”

守卫想了想,他们大人来了不过半个月,而且也鲜少露面,对于这新来的上司他还真不怎么了解。

“不好意思啊,他刚来没多久,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不是很了解,只是我听说他是少年得志,年轻气盛,之前在州判的位置上呆了不到两年就被调上来了,和他夫人很是恩爱,这不现在已经身怀六甲,下个月就要生了呢。”

少年得志,升迁速度也很快,要么是真的本事过硬,精通官场之道,要么是身后有靠山,凭借大树好乘凉,不管是哪种只要他公平公正,李姝相信张善堂和弟弟一定是清白的。

提审延后了,要等到明日早上才开始,李姝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张也和陆弯弯那边有新的进展。

“爷,那不是之前韩记酒坊的东家吗?”

阿四远远望着那个人的身影有点像李姝,只是她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走在街上撞了几个人也只是机械地说对不起。

酒坊出事之前秦卿就一直很忙,将近一年了,回镇子上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算来他们已经有整整半年未见过面了,半年不见她身上似乎又添了新伤。

“阿四,你留在这里去探探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我先回镇上处理要事,若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爷。”

秦卿策马与李姝擦身而过,她都没有发现,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是一向去哪里都不舍得丢下她那个傻夫君吗,怎么今日一个人来了县里还走路不看路,那额上又是新添的伤口吧,新疤叠旧疤还真是不好看呢。

“你们确定济坤堂炮的药没有问题吗?”

“确定没有问题。”

“给我们的药没问题,那给周员外儿子炮的药也一样没问题吗?”

是的,万一两次的药不一样呢,但是他们也无法拿到昨天给周员外儿子的药,希望新来的县令大人已经拿到药了。

“你们对那周员外可有了解?”

李姝突然岔开了话题。

张也和陆弯弯你看我我看你,随后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这样吧,张也麻烦你再仔细想想昨天那小厮带着周员外的儿子过来看病时还有没有哪里异常的,我让店家给备了饭菜,你们吃完休息一下,今天辛苦你们了。”

“嗯。”

张也目光坚定地点头。

“姐姐你要去哪里?”

陆弯弯叫出即将起身的李姝,她看李姝的脸色不太好,今天也没好好吃饭,现在又准备出去的样子,不知道她身子撑不撑得住。

“我去趟城南。”

城南正是周员外家的方向,周员外的父辈是靠做香料生意起家的,父辈去世之后就由他接手了生意,不过他没什么生意天赋,能勉强维持现在的家业就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他们家从父辈开始便子嗣艰难,每代都只有一个男丁,全府上下都宝贝似的供养着,一点小病小痛都紧张的不得了。

李姝在路上随便吃了个包子就转悠到这附近了。

周宅一眼就能看出来,高门大户的,两层楼房,连大门都比其他房子的大不少,和周围的建筑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姐姐。”

那不是陆弯弯的声音吗?她怎么也来了,两人在周宅附近的小道上遇见了。

“不是让你在客栈好好休息吗?怎么过来了,而且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

“因为我和姐姐想到一块去了。”

或许问题就出在周宅内部。

两人围着周宅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小道,但是侧边有个偏门,从里面锁住了,透过门缝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杂草和杂树,似乎是个荒废的院子。

周宅处于城南的闹市区,隔着一条街就是卖各种吃食的,还有几家裁衣店。

李姝准备先去附近的店里打听一点消息。

恰巧看到一个菜农担着一些新鲜的菜进去了,李姝特意找了一条菜农等下会经过的路等着。

片刻之后那菜农果然担着箩筐出来了,不过里面似乎还剩一些菜,男人神色也蔫蔫的,李姝赶忙迎上去。

“大哥,我瞧你担着的菜挺新鲜的,是只供周宅吗?”

男人是个典型的庄稼汉,皮肤被晒得黝黑,皱纹也爬了满脸,尽是生活风霜的痕迹。

“你要做什么?”

一开始男子还是有些谨慎的。

“诶呀,光看着你那些菜新鲜,忘了介绍了,我是秦淮楼负责采买的,这不瞧您这菜还挺好的嘛。”

“那当然,我家种的菜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比其他人种出来的个头大,而且我家都是现摘现送的。”

秦淮楼谁不知道啊,比起县城,男人家离安宁镇更近些,又听对方说是秦淮楼的采买,男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确实是,之前给我们供货的菜我瞧着都不如你这些,这么好的菜怎么还剩下了呢。”

“诶,可别提了,自从三个月前周宅换了个新管事以后就对我这菜挑挑拣拣的,说这不好那不好,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嘛,还把这菜价往下压了几文钱,真是越来越难了。”

男人摇摇头,这日子不好过啊。

“对方什么来头啊,好大的阵仗,那么好的菜也挑挑拣拣。”

李姝也跟着愤愤不平。

“听说啊那新来的管事是周员外小妾的表哥,周员外的正妻很早就去世了,宅里的事情就交给桃姨娘打理了,也不知怎得,她最近竟然把她表哥弄来当管事的,要我说有人脉才能混得开啊。”

男人不禁感慨,若自己有那么个能干的表妹,什么时候也让她给弄个有油水的活干干。

“有关系也不能这么挑刺儿啊,不过我听说周员外和正妻那唯一的儿子最近没了,好像闹挺大的,怎么没见办白事呀?”

李姝顺着男人的话发了几句牢骚紧接着马上切换话题。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这天气应该是越早办越好,不过我今天去送菜发现宅子里的人都神色戚戚的,只有那桃姨娘的表哥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果然孩子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是没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