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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沈夫人,陛下只是说了允许你们探望,可没说你能进去啊,还请沈夫人自重啊。”

沈落溪笑眯眯地伸开右臂一拦,状似轻快的语气里含着不容商量的意味。

沈夫人的脸色登时一黑,正欲抬手去推沈落溪,不想手腕却是被她牢牢地一握,随即反剪。

“沈夫人,你瞧瞧你怎么这么不听人劝呢?属下是个粗人,这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不比你身娇肉贵的,你若执意反抗,我也只好得罪了。”

沈夫人的双手被迫以扭曲的姿势反剪在背后,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五官因痛苦而扭曲至一处。

“老爷,救我……”

沈相听到沈夫人的呼救,又见沈落溪竟如此目中无人,一时间更是怒火中烧,厉声呵斥道:

“放肆!这是本相的夫人,你一个小小的狱卒,哪儿来的胆子敢对堂堂相爷夫人动手!快给本相放开!”

面对暴怒的沈相,沈落溪的面上不仅没有露出半分的惧意,反倒如逗弄猫狗一般,手下又微微加重了些许力道,挑衅似地向沈相抬起了下颌。

“沈相爷,这儿是大理寺监牢,就算是皇亲国戚进来了,也得按照制度章程办事儿,你如今纵容夫人随意闯入牢房,已然是大逆不道,若相爷觉得忿忿不平,不如咱们一起去到陛下跟前,让他来评评理,如何?”

话音落下,沈相的面色乍青乍白,竟是异常得精彩。

半晌。

他咬着后槽牙,重新出声问道:“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开我的夫人?”

沈落溪无害地弯起唇角,眼尾划过一抹狡黠,“很简单,沈夫人只需向我说声抱歉,承认自个儿的不对,我便立刻放开沈夫人,怎么样?这笔买卖很划算吧?”

道歉?

沈相似乎没想到沈落溪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想到她的身份不过是一介狱卒,眼底又极快地浮上了些许鄙夷之色。

她也配?

“沈相,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只好公事公办咯。”

沈落溪一眼便瞧穿了沈相此刻的心思,眉眼间不仅没有露出一丝的不快,反而兴味更深。

“好,我答应。”

沈相深吸了一口气,阴着脸看向沈夫人,以命令的口吻道:“夫人,向她道歉。”

沈夫人的脸上布着狼狈的泪痕,冷不丁听到沈相的话,声音尖利地反驳道:

“不可能!她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向她这样的小贱人道歉,我就算是死……啊!”

沈夫人硬气的话还未说完,手腕处猛地传来刺痛,激得她的额头眨眼间便冒出了一层冷汗。

“沈夫人,慎言。”

沈落溪嘴角的弧度慢慢地淹了下来,眸光转冷,“沈二公子会落得如此境地,未必不是因为沈夫人你过度宠爱幼子的缘故,终有一日,他会被你的这份爱给害死。”

沈夫人疼得连一个完整的字音都无法再发出。

沈落溪见状,心底除去冷笑,却是忽地失了兴趣,她的手下一松,任由沈夫人脱力跌坐在地。

“成了,沈二公子,劳烦你同我去审讯室吧,有些话须得问问您。”

沈落溪似笑非笑地将目光落向沈挥墨,浅扬的眼尾透出无端的瘆人。

“我不去!”

沈挥墨想起昨日晚上被毒打的场景,心有余悸地一哆嗦,往后退道:“你有什么话在这儿问也是一样的,你放开我!来人……”

沈挥墨的呼救声生生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他拼命地握向自个儿的脖颈,却发觉他竟是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对墨儿做了什么!你到底是谁!”

沈相察觉到不对劲,作势就要大喊,却被沈落溪抢先一步点了周身的穴道。

一时间,沈相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沈夫人早因不甘“受辱”而将自己给气晕了过去。

“相爷,我不会要了沈挥墨的命,我只是想让他受些教训罢了,至于你的穴道,会在半个时辰后自动解开。”

沈落溪不由分说地提着沈挥墨的衣领,如拎小鸡崽般,将他拖出了牢房。

刑房。

沈落溪随意地把沈挥墨往地上一丢,侧身指着身后共有一百多种的刑具,好整以暇地启唇道:

“沈挥墨,你勾结陈松,意图拉整个沈家下水,甚至因嫉妒你的亲大哥而欲行不义不悌之事,你说我该用哪样刑具来对你小惩大诫呢?”

说话间,沈落溪取下正右方悬挂着的那根铜鞭,细细望去,鞭身每隔两寸便有一处极为尖锐的凸出。

若是落在人的身上,更是会顷刻间皮开肉绽,骨肉分离。

“就用这根鞭子吧,我用着也觉得顺手的很。”

话落,迎着沈挥墨惊恐的眼神,沈落溪手中的铜鞭重重地落下。

“啊!”

沈挥墨发出无声的痛呼,只是第一下,他的身体便已抖如筛糠,刺眼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透了衣衫。

“这第一下,打的是你不辨是非,毫无怜悯之心。”

沈落溪收回铜鞭,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脚下的沈挥墨,接着道:“这第二下,打的是你罔顾人伦,残害手足。”

沈挥墨虽在沈落溪说第二下的时候就已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次的痛觉却是比第一下还要更甚。

他的指尖深深地扣进地缝,艰难地抬起头,目眦欲裂地瞪着沈落溪。

“至于第三下,现在不必我动手,他日自有你的父亲会来代劳,你好自为之吧。”

沈落溪抛开铜鞭,转过身,姿态决绝地离去。

而在她离开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陈松带着沈相闯入了刑房。

沈相扑至奄奄一息的沈挥墨身旁,恨声控诉道:

“墨儿!怎么会这样!这个贱人!竟然下如此狠手,陈尚书,她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大理寺监牢就是这么看管犯人的么?”

陈松紧拧着眉头,余光忽地扫见了那根被扔在一旁的铜鞭。

如果他没猜错,今天擅自提审沈挥墨的人,应该就是昨晚偷听他们谈话的那个神秘人了……

可放眼景城,又有谁会这般神出鬼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