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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成友晚上吃完饭就要去打牌。

梁爽看到他出门的时候连问都不问一嘴。

还自觉自愿地去把碗洗了。

范成友摇摇晃晃地下着台阶,嘴上叼支烟,还在算自己包包里装了多少钱。

能输几把?

如果输完了,能不能借,借不到可不可以欠。

为啥前脚出门就想到输,难道就不能赢?

老子今天晚上一定要赢。

转角的地方有几个料账东西,看起来不像好人。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身后也有人跟着他的。

范成友啐了一口,“尼玛卖批的自己滚远一点。”

“偷东西的被逮到, 你怕是活着走不出沙坪坝。”

这边的老贼,早就眼熟了。

范成友就算不认识,平常跟人吹牛逼的时候,多多少少的都听过那些贼娃子的名头。

天黑了,路灯又不亮。

大概能看清这几个人的样子。

但是从外形条件上来看,其实一点都不熟悉。

应该是些外来贼。

范成友本地人,不可能把这些外来贼放在眼里。

还有就是渝州这个地方从古至今就是码头城市。

跑码头的地方,帮派势力就比较复杂。

说帮派,大家可能觉得太影视化,会是想象出来的。

一说到盐帮。

可能大家就比较熟悉了。

再说一个马帮,就更加熟悉了。

就连本地的贼都是一个团伙。

当贼有当贼的规矩,外地贼来了本地,要是被本地贼翻出来,断手断脚很正常。

他们一般被人识破的时候,转身就散了。

他们也知道,一旦被抓到,下场有点惨。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鹰勾鼻那一帮子。

这帮杂碎被拆穿了会恼羞成怒。

还会掏刀子。

从偷变成明偷,再变成抢,最后就变成抢劫杀人……

这种事情基本在各个城市都是发生过的。

说回到范成友这个地方,他以为把人的身份喊破了之后,他们可能会散了。

但是这几个人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范成友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这些人没跑?

那问题就严重了,他双手插兜,上下摸了摸,就像丢了啥东西,还在自言自语……

“咦?老子的火机呢?”

他有个朝下蹲的动作……

有人喊,“范成友!”

范成友卡了一个拍子,猫了个腰,下一刻就是弹射起步,咻冲了出去……

一头钻进了蛇皮口袋。

给他套上袋的人,动作熟练得就在给自己戴雨衣,从头抹到根……

把范成友套了个结结实实……

接着就往桥洞子下边拖。

范成友还在大吼,“哪个?”

“你们是哪个?”

“你们晓不晓得我是哪个?”

“我不管你们是哪个,快把老放了,多热烈马……”

这里本来应该有很多话的。

比如嘲讽。

拉拉仇恨。

涨一涨情绪的。

可是,你会发现,当有人真正要搞你的时候,根本没废话。

那么为啥那么多的人都觉得发生冲突之前都喜欢打打嘴炮呢?

你回忆一下中学时代,那些把人拖进厕所去殴打霸凌的,是不是一边施暴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就是幼稚嘛。

真正要下死手搞你的人,都没什么话的。

就像范成友他现在吼得再凶。

都没人多说一句话,只是有人把他的腿从口袋里放出来。

两个人按上半身。

两个人按腿。

把他的小腿两端垫了一块砖。

一个超过两百斤的胖子跳起来一踩。

小时候野炊的时候,都要背木柴。

徒手掰,掰不断,就两端垫石头,中间跳起来一踩,咔嚓,一根变两根……

这个法子很好用的。

听一听范成友杀猪的叫喊就知道了。

可能痛苦刺激到他的大脑。

他痛苦地喊,“是不是盛夏……”

“是不是盛夏?”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

“我没占你的便宜……”

“你不是一早就发现了……”

“求求你放我一马……”

有人拿着电话,把范成友的喊声直播给盛海平听。

儿子在做作业,老婆辅导的时候,鸡飞狗跳。

电视里正在播怀玉公主……

一切看起来都是很幸福的家庭生活。

可是盛海平觉得人生当中总是欠缺一点什么 。

那一点不完美就在女儿的身上。

很长一段时候他都在自责。

如果再包容一点梁爽,再多哄一下,再自律一点……

是不是婚姻就不会破裂了。

他只想让女儿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家庭当中。

可是王昊那边给的消息,才让盛海平知道,在他没办法照顾女儿的那段时间,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按盛海平的脾气,他该要亲自上的。

但是王昊说得对,他有老婆了,有儿子了,义气用事的时候,也要考虑一下后果的。

但是该搞的,一样都不会少。

至于说,范成友这个狗杂种没有占到女儿的便宜?

我特么管你占没占,想想都不行……

盛海平把烟头杵了,“把他手指全部撇了……”

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一阵阵地尖叫。

直到声音嘶哑。

直到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盛海平这才把电话给挂了。

宋玉卿正好从书房出来,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摸着额头,“差点没把老子气死。”

“12除以4,老子守着他,他算都算对的,等于3,写就给老子写成6,血压都上来了……”

盛海平打着哈哈说,“等他以后长大了,你再想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都不可能了!”

宋玉卿喝了一杯水,想想,老盛说的好像又有道理,突然就笑了。

只不过再进书房的时候,马上就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继续去给盛秋阳辅导作业。

盛海平等来了第二个电话,接起来的时候,听到一段远远的哭喊声断断续续……

“老子就洗个碗,你囊个就被打成勒个批样子了?”

“你打牌就打牌,你惹啥事嘛……”

“你要是死了,我囊个活嘛……”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

盛海平回忆了一下:以前,她都不洗碗的,把所有吃过用过的碗盘子堵在厨房……

以前,她都不让老子打牌的。

她还追过来掀桌子。

以前老子在外面赔了钱……

她只能冷笑:你龟儿活该。

盛海平突然就笑了,“现在,谁活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