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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桦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早上偶尔会打几个鸡蛋,里面加些面粉,就这么在铁锅里烙张饼。

这一张饼,一家三口就够吃了。

王昊撕下来一块,裹上拌了熟油辣椒的泡菜莲花白,一口下去有盐有味,酸辣爽口又顺吞,还能醒睦睡。

王昊说,“要是饼子里加了土豆丝就好了。”

“要是有大头菜丝丝就好了。”

“要是……算了,将就吃嘛!”

春小桦这才把巴掌放下去,“你一天屁事不做,还挑三捡四,你这么能干,明早你起来煮。”

王昊撇撇嘴, 不敢吭声,不干活的人的确没资格说三道四。

“啧……”秦小桦咂舌。

这个声音是在提醒在座的父子,老子不舒服,快问我怎么了。

王东升不吭声,王昊就喊他,“老爸,你老婆在等你关心她。”

(¬_¬)王东升一副恍然的样子,“啊?你怎么了 ?”

秦小桦这才说,“昨天是不是喝了那个苹果醋,晚上一点都不好睡。”

“苹果还有醋,好搞笑哦!”

王昊说,“妈,你昨晚打牌手气如何?”

秦小桦眉头一皱,“不要说这个事情,不打了,戒了。”

一般老妈说这种话的时候,就可以理解她昨天晚上输了二十块以前。

二十块特么也叫输?

这是两千年,工资水平和消费水平都不高。

王昊的工资才八百多块。

老王高一点,一个月能拿到一千六,年中,年底有个奖金什么的,一年也就三万出头。

九十年代末的国企改革落到八机厂。

老秦四十五岁办的退养,就是还没有到退养年纪,但是在内部退下来, 不上班,过退休生活,但拿的不是退休工资,而是工资的百分比……

老秦现在一个月只有四百五十块左右。

所以这两年,老秦打牌输了超过二十块,她就要戒掉麻将。

她都戒了好多次了。

秦小桦还在好奇儿子为什么会提到打牌的事,突然看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才知道,儿子这是点出她昨晚不好睡的原因不是喝了苹果醋,而是打牌输了钱。

王昊拿出一百块放桌上,“妈,不要怕输,打个一块的小麻将,就当是娱乐了。”

王昊都出门了,王东升和秦小桦两口子都没回过神。

秦小桦把钞票拿手里,还屈指弹出啪的一声,再惊讶地看着丈夫,“老王,儿子,是不是长在了?”

“他不找我要钱,还给我拿钱?”

王东升叹了一口气,“也该长大了。”

出了门的王昊心说:反正都是老王的钱,随便拿去输, 哇哈哈哈哈……

……

吴凡波早上起床的时候,脑壳就像被贼娃子给了一棒子似的,头都快裂开了。

还没洗漱就先去踹儿子,“起床起床。”

吴星把头藏在枕头下面,“不起。”

吴凡波说,“节后第一天 ,查劳动纪律,你娃娃要是被抓住迟到,老子就弄你的肉。”、

吴星说,“那我不去,就不是迟到了。”

吴凡波都已经出去了,实在想不通,又倒回来给了吴星一脚。

然后把他从床上拖起来扔到卫生间门口。

老婆在骂,“你曰妈昨天喝了多少?吐一屋都是。”

吴凡波拍拍脑袋,“昨天,他们在说公司的老总这一次是从省里直接下来。”

“聊开心了,就多喝了几杯。”

“对了,还有件事,我倒是忘了。”

“昨天在银杏,居然看到陈平章他们一家三口在请王东升他们一家子。”

吴凡波他婆娘也好奇,“他们两家子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头。”

“等一下,王昊和陈岑都在学校当老师,怕不是结亲家咯?”

“啥?”吴星瞌睡都醒了,满嘴的牙膏泡泡乱喷,“陈岑看得上王昊,我闯他妈个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吴凡波撕一截油条往嘴里塞,吧唧着嘴,一副高深莫测的腔调说,“你们只想到情啊爱的,怕不是忘了陈岑那天差点就出事了。”

“你们就没有想过,那天在陈平章他们家的有可能是王昊?”

母子对视一眼,这个说法好像说得过去。

吴星咕嘟咕嘟把口漱了,抹了把嘴,出来就问,“王昊那个哈狗喜欢出风头得很,他当了英雄,不开腔不出气,不四处宣扬?”

吴凡波说,“嘿,潘江那个老婆子是啥人,又不要脸又不要拿东西。”

“当天晚上还在陈平章他们家门口烧纸。”

“陈平章两口子连夜搬家。”

“以后住都不会在这里住了。”

“那一家子,谁惹到了,那才是跟个吊死鬼一样天天缠着你,烦都能把你烦死。”

“依我看,王昊没公开,才是聪明人。”

“那要是公开了,嘿,你看嘛,明天头七了,那一家子不到王家门前去烧纸,我信都不信。”

聪明?那是下贱……吴星敢肯定,那两条烟肯定是王昊拿的,狗杂种,把老子灌醉还拿了两条烟,居然敢说是老子的爸爸拿的。

吴星到现在都不敢跟他老爸确认是不是他拿的烟,怕挨大嘴巴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把这个事在八机厂公开会有啥反应呢?

卧草……吴星突然就激动了,饭吃一半,就要去给他的主子汇报这个消息。

“何俊!”

“何俊!”

何俊下楼的时候脸色不太对劲的样子。

吴星完全没有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点负面的情绪。

他摇着尾巴朝何俊冲上去,又退了回来……

可能吴星都有点懵,看了看左右的位置,怎么又飞回来了。

肚子上还有一个大大的脚印,肚子有点痛,吴星第一反应不是揉肚子,而是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看到他挨了何俊一脚。

关键是还不敢正脸看,生怕跟别人对上眼时,在别人的眼里看到嘲笑和溪落的神色。

吴星的脸皮有点烫,但还是冲黑脸的何俊挤出一点笑容,“我曰,你大清早发这么大的火干啥?”

何俊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吴星后脑勺的头发一扯,“尼玛的批,管好你的嘴。”

“老子跟你说的话,尼玛的批张嘴就往外吐 。”

“你给老子小心点,滚!”

何俊拎着吴星的头发给他甩到一边去。

吴星也不揉后脑勺,就撅着身子拿屁股贴着花台,他也不走,他要等那些看笑话的人都走了,他才会装成没事人一样地走。

经历过社死的人大概能知道这是什么心情吧。

吴星拿出他的小灵通打了几个电话。

“喂,那天晚上在陈岑家的是王昊。”

“你知道不?救陈岑的是王昊。”

“潘伟明被一枪爆头是王昊点的火,要不然警察的枪不可能打得那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