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悠悠悻悻然回了府，卫湛连句解释都不愿意听了，看来这回是真的死心了，她应该开心才对，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很难受，昨天他那个绝望的样子总是浮现在脑海里。
想到暗影说他快不行了，心就猛然往下坠，不行她一定要跟他说清楚，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就让他离开了。
余悠悠在屋子里想着如何潜入刺史府，小清念已经付出行动了。
“就是这里吗？”清念骑在懒懒身上问。
懒懒点点虎头，清念从它身上跳下来，“懒懒，我们要偷偷去找爹爹，娘亲惹爹爹生气了，我们要哄爹爹。”
懒懒虎头蹭蹭她，清念看了看眼前的狗洞，“懒懒，我进去了，你在这里等着我。”
说完从狗洞里钻了进去，理了理身上的衣裙，看着宽大的刺史府有些不知道该去哪找。
突然眼前出现两个人，清念仰头，暗卫看着她，“你是谁家的孩子，进来干什么？”
清念看着眼前的两位大哥哥，他们穿着黑色衣服，表情有点凶，她小手搅在一起，大眼睛满是无辜的看着他们。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许是不小心进来的，把她送出去吧。”
清念摇摇头，“我要爹爹。”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你爹爹是谁？”
“为赞。”清念口齿不清无比认真道，昨天娘亲好像是这么叫的来着。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显然听不清。
其中一个将她抱了起来，“莫不是赵千羽的女儿。”
“他不是没成亲吗？”
“谁知道呢。”
有丫鬟经过，两个暗卫把清念交给她们。
两个丫鬟抱着清念一阵打量，“你是谁家的团子，怎么跑到府里来了。”
清念回答不了，小样子软萌软萌的，可爱得不得了，两个丫鬟对着她又摸又捏的。
发出一阵阵愉悦的笑声，“她还背了小包呢，哎呀你看她还生气了。”
其中一个丫鬟看了看不远处的院子，“莫要吵到贵客了。”一个丫鬟小声开口。
“贵客的院子离这远着呢，没事。”
“听说那位贵客昨夜身子出了问题，府里来了好多客人。”
两个丫鬟聊的认真，小清念撒腿就跑。清念小短腿在刺史府穿梭着，丫鬟惊恐的喊，“别去那边。”
“主子，我们要回京都吗？”
床上的人一言不发就那么坐着，脸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眸底是前所未有的冷，没有一丝表情，生人勿近便是如此。
“急什么，她不是怕我会伤害她在乎的人吗？我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如了她的愿。”卫湛声音带着咬牙切齿，透着一股森森寒意，冷的刺骨。
暗影只觉此刻的卫湛好像回到了从前那个可怕嗜血的卫湛，眼里只有权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谁也靠近不了他，强大而冷血。
暗影轻叹了一口气，主子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主子，暗香明日便会到了。”
卫湛沉默许久后，他突然自嘲一笑。
往床上一靠，眸底的一切情绪尽数掩藏，“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暗影走了，房间里只剩卫湛一个人，突然耳朵一动，侧头就看见了跨进来的小人，四目相对，卫湛脸色更白了几分，拳头收紧。
小团子跑到床前软软的叫，看着他笑眼眯眯，“爹爹。”
卫湛眸子一颤，脸色毫无表情，“谁是你爹，你爹爹不是裴邵吗？”
“我爹爹是你。”
卫湛眸子倏然看向她，心都在颤抖，嗓音顷刻间就哑了，“你听谁说的？”
清念眼神无辜，“我自己知道的。”
卫湛眸子里黯淡一片，眼神顷刻间就冷了下来，不相信暗影亲自求证，一个两岁小孩又知道什么呢。
“余悠悠不是最怕我对你们做什么吗？她怎么会让你来？”卫湛冷嗤一声。
清念有些听不懂他的话，眼巴巴的，“我来找爹爹。”
卫湛声音冷淡无比，不带一丝感情，“我说了我不是你爹，走吧。”
“不，你就是。”
“我不是。”
“你就是。”
卫湛拳头慢慢收紧，眼睛都变红了。
清念顿时觉得委屈无比，爹爹不要她，大眼睛委屈的看着他，眸子溢满水雾，小嘴一瘪，小手揪住自己的小包包，大颗的泪珠子瞬间滚落。
卫湛一愣，冷漠的脸一点点碎裂开来，脸色带了不自然，把她拉到眼前，有些手足无措，“不准哭。”
若是让那个女人看见了，还指不定觉得他怎么欺负她女儿，想了想他不就是打算那么做吗，干嘛去想她的想法。
他冷着脸用袖子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冷着脸，动作却无比温柔，僵硬的把手收回来，想到她是她和别人的孩子，心如刀割。
手上传来温软的触感，低头就见一只温热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心暮是跟着一颤，看着小家伙依赖的眸子，像是冰冷无比的心有一丝暖意传了进来。
清念长睫还湿着，“爹爹，你别难过，念念会一直陪着你。”
卫湛喉结滚了滚，“你叫念念？”
清念点点头，“爹爹，娘亲惹你生气了对不对？”
卫湛沉默了，她何止是惹他生气，简直就是在往他心里扎刀子，“我不想提她，你不要提她，不然我不确定会做出什么，她这样对我，我总要讨点什么。”
“念念会一直陪着爹爹的，爹爹不要死。”说着小家伙扑进他的怀里，床太高，她的头险些磕在床上，卫湛下意识的把手垫在她额头上。
清念吃力的扑腾一会，一只大手将她拎到自己的大腿上，清念愣了愣，抬头看了看爹爹，捂嘴笑。
显然忘了刚刚哭鼻子的事情，“爹爹。”
卫湛狭长的眸子黯淡无比，和小家伙的惊醒成了鲜明对比。
暗影从门外走进来，“主子，暗卫们看到懒懒在刺史府……”
看到卫湛怀里坐着的小团子时，暗影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软萌软萌的小团子，终究是不忍了，“主子，余姑娘纵然有错，可孩子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