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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皆红。

一身火红的嫁衣,端坐于摇晃的花轿之中,钟楚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不仅穿越了,还要嫁人了。

而这一切都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嫁的人,名叫林禹洲。

一想到这个名字,钟楚瑶的浑身就忍不住颤抖。

十年,十年了。

她是不是又可以见到他了。

事情还是从三天前说起。

原本正在昏睡的钟楚瑶被一阵哭声吵醒,茫然睁眼入目是一间古香古色的房子,看上去跟别院有些像,但很快钟楚瑶又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她的窗前伏着两个哭兮兮的小丫头,也是古装打扮。

这是什么情况?

许是钟楚瑶的目光太过直白,其中一个小丫头突然抬起头,吓得钟楚瑶瞬间闭上了眼。

只是一眼,钟楚瑶就敢确认这个人她根本不认识。

而且她很确定自己已经死了,这里到底是哪里?

钟楚瑶来不及细想,一阵疼痛突然袭来,脑中像是被强行塞进什么东西一般,痛的她直接抱着头在床上打起了滚。

这一举动吓得床边的小丫鬟直接叫出了声,“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其中一个小丫鬟更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不消片刻,钟楚瑶的脑袋渐渐恢复了清明,脑中多了一段并不属于她的记忆。

大致回想了一番,钟楚瑶这才确信自己,穿越了。

说来也是巧合,原身跟她同名同姓,是大钺第一皇商的嫡女,机缘巧合,被赐婚于一名五大三粗的武将。

相比较于风光霁月的公子,原身那接受的了,于是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可皇命难违,她把自己的小名给作没了,这婚事都不可能作罢,到时便宜了钟楚瑶。

为什么说便宜呢?

因为钟楚瑶发现,她要嫁的人虽然名声不行,都说他长得体型像熊,眼如铜铃,皮肤黝黑,常年征战沙场,杀人如麻,嗜血如命,脸上更是早毁于战场之上,常年带一枚玄铁面具,民间更是用他来止小儿夜啼。

但实际上并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所以这种人云亦云的事情,钟楚瑶自然是不相信的,只因为他名叫林禹洲,字逸之,为现任镇国公府嫡长子。

单单是林禹洲三个字,就让钟楚瑶已如死水一般的心,再次疯狂跳动,甚至她连这三天都不愿意在等待,想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嫁他。

可惜这并不是开放自由的现代,而是一个封建落后的王朝。

鉴于之前拒婚之事,即使钟楚瑶再三保证还是没能让看管松懈半分。

像是坐牢一样的被关三天之后,钟楚瑶终于被送上了花轿,朝镇国公府抬去。

不知晃悠了多久,钟楚瑶觉得自己可能都要被颠簸吐时,终于落地。

随之而来的则是喜娘声音传来,钟楚瑶思绪堪堪回笼,都没听到喜娘说了句什么,就听到三声凌厉的风声传来,随即就是什么尖锐之物射重轿门的声音。

钟楚瑶吓了一跳。

可根本来不及细想,一只大掌突然穿过娇帘递到了她的面前。

相比较之前林禹洲那双堪比手模,骨节分明的大手,这手就粗糙了许多,皮肤也黑了许多。

钟楚瑶的心不自觉的咯噔了一下,难不成这真不是林禹洲?

只不过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但...

不对,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来到这个地方,冥冥之中,天意指引,老天让她来到这里,肯定有来到这里的意义。

“下轿。”

低沉且沙哑的声音传来,钟楚瑶原本脸上雀跃的笑容僵住了,声音也完全不像。

钟楚瑶不禁有些后怕,要是连脸长得都不像,那要如何是好?

可男人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即使隔着轿帘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捉到了她的手,将人强制拉下了轿。

跨火盆,过马鞍...冗长的仪式钟楚瑶都处于完全懵的状态。

只因男人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了一句:“边关战事吃紧,不要浪费时间。”

声音冰凉毫无感情,冻得钟楚瑶四肢僵住,往后的仪式如同一直没得感情的提线木偶。

直到一句“礼成,送人洞房。”

钟楚瑶便被送入了洞房,远离了男人强大的气场,钟楚瑶这才松了口气。

遣退仆从,钟楚瑶无措的坐在婚床之上,双眼无声的看向龙凤花烛的方向。

脑中不停地回想着刚才林禹洲冷硬的语气和肃杀的感觉。

她终于后知后觉的认清了一个事实,这人可能真的不是林禹洲。

她的林禹洲,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她好不容易熬到完成了林禹洲的遗愿,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让她见到他!

为什么还要将她弄到这个鬼地方!

钟楚瑶越想越气,直接扯下盖头丢弃到一旁,扑在床上哭了起来。

泪水打湿了睫毛,晕开了妆容,可钟楚瑶根本就不在乎,三日来的幻想在此刻全都化作泡影,她现在恨不得一头撞在床柱上。

不知过了多久,婚房内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守在门外的 仆从又不敢擅自进入,正急的团团转时,一道沉稳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出。

“你们不在屋内服侍,全在门口作甚?”

仆从瞬间跪了一地,根本不敢抬头看林禹洲一眼。

“回话。”

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仅仅只是两字,周边的温度就立马降低了好几度。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一些的连忙跪朝前一步,小心回话,“回,回将军,是,夫人让我们,出,出来的!”

“她让你们去死,你们去不去。”

林禹洲冷漠的留下一句话,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是一眼,就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大床上蜷缩着的身影。

迈步向前,林禹洲捡起被丢弃在一旁的鸳鸯喜帕,随手放在了一旁,上下打量了一眼床上已经睡着的女人,最终视线落在了那张如同调色盘一样的脸上。

看着女人脸上的泪痕,林禹洲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但终究还是没有上前替女人擦干泪眼。

“爷,该出发了。”

司一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林禹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看着一个女人失神了许久。

林禹洲瞬间回神,长这么大他从未因任何事儿卸下警惕,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尤为不适。

出于本能,林禹洲觉得只要远离让他不受控制的因素。

于是他没留下只言片语,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