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称呼，竹叶青微微一怔，他甚至摸了摸自己的兜帽。
既然兜帽没掉下来，那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自己的尾巴也遮掩起来了……
难不成是在诈自己？
又一声“老板娘哥哥”将竹叶青唤回了神，他移开目光，转而看向唐夜夜的脸，与她粉色的双眸对视。
唐夜夜：“穿成这样，你不热吗？”
竹叶青：“……”是挺热的，但是他绝对不会这么表现出来！
竹叶青从斗篷里拿出一把匕首，扔在了唐夜夜的怀中，语气冷漠道：“把你的鱼尾幻化出来，然后割下三片鱼鳞交给我。”
唐夜夜默默拿起匕首，接着打开。
泛着寒光的刀身清晰地反射出她的容颜。
这刀……一看就很锋利。
唐夜夜又将刀收了回去，可怜兮兮的看着竹叶青，带着商量的口吻说道：“可以不割吗？我挺怕疼的。”
“……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是被我囚禁，你有说不的权利吗？”竹叶青微微俯身，向着唐夜夜逼近：“或者，你是在等我亲自动手？”
说着，竹叶青一把抓住唐夜夜的手，将匕首抽了出来。接着又把匕首横在了唐夜夜的脖子上：“把鱼尾变出来。”
唐夜夜：“……”
差点忘了，眼前这位可不是跟之前囚禁她的那些人一样，这位可能真会要了她的命……
而对于惜命的唐夜夜来说，三片鱼鳞而已，给就给了！
唐夜夜想清楚这一点后，就把自己的双腿重新变回了鱼尾。
烛火摇曳，红色的鱼尾搭在石床上，层层叠叠的扇形红色鳞片随着烛光偶尔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竹叶青不禁看入了迷，然而不过转瞬之间，碧绿的双眸又恢复清明。
“继续。”竹叶青命令道。
脖子上还架着把刀呢，唐夜夜也只好按照竹叶青的命令去做。
她先是将手放在自己腰与鱼尾相连的那一片鱼鳞上，接着试探的揪了揪其中的一块。
一股轻微被拉扯的疼痛感传来，唐夜夜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又换了另一片鱼鳞揪。结果还是一样的疼，唐夜夜便松手接着换另一片。
竹叶青：“……”
竹叶青也真就在一旁看着唐夜夜一片一片的去试，就连横在唐夜夜脖子上的匕首都不知何时放了下来。
一连试到鱼尾的中间部分，还真让唐夜夜从自己的鱼尾上无痛薅下来了三片鱼鳞。
竹叶青从唐夜夜手中拿过鱼鳞，一点一点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轻声喃喃着：“太好了，有了它们我就可以……”
“可以什么？”
“就可以幻化出双腿了。”
“就凭这三片鱼鳞？能让你的尾巴变成腿？”
竹叶青：“……”
竹叶青淡淡地瞥了一眼不知何时凑在自己身旁的唐夜夜，女孩脸上一副好奇的模样，望着自己手里的鳞片。
一点也没有被绑架的自觉，竹叶青也不知该说她是心大，还是说她适应能力强。
“老板娘哥哥，我鳞片都给你了，不如你让我看看我的鳞片怎么让你的蛇尾变成腿？”
“……”
鱼鳞到手，竹叶青也懒得继续装下去了，况且这一身穿着的确是挺热的。
竹叶青将斗篷脱下来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清冷的声线中带着疑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自然是靠直觉。”个鬼。
见竹叶青重新转过身来，唐夜夜盯着他头顶感叹号的目光也顺势回到了他的脸上。
emmm……倒是没想到，去掉妆容的老板娘，啊不，老板居然还是这么好看。
眼前的男子摒除了妩媚的妆容，狭长的丹凤眼和翠绿的瞳孔透露出一种冷冽之气，然而他红润的嘴唇和柔和的面部轮廓却又赋予其一丝阴柔之美。
长的雌雄莫辨的，再加上四大奇术中的化妆术加持。
要不是因为有感叹号提示，她也不会怀疑老板娘是个男人的。
“不是已经认出我了？怎么还一副怔愣的表情看着我？”
“因为你现在是男人的模样，我没见过。”唐夜夜顿了顿，接着夸道：“很好看。”
“……”
竹叶青有些不自在的拢了拢耳边的长发，这还是头回有人这么直白的夸赞恢复雄性身份的自己。
“不是要变腿吗？”唐夜夜看向竹叶青的下半身，然而什么都没看到。
青色的蛇尾被竹叶青的青色长袍完全遮掩住，一丝一毫都没有露出来。
“你……”竹叶青表现得有些犹豫，他握着鱼鳞的手紧了紧，再次询问：“你真的要看？”
“也不是非要看，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说。”察觉到竹叶青的纠结之意，唐夜夜也不打算强求。
唐夜夜动了动身体，铁链碰撞的声音也再次响起，不过一会儿，便再没了响声。
等竹叶青纠结完，回头看向唐夜夜时，却发现少女已经背对着自己，手臂枕着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睡着了？”竹叶青朝着唐夜夜伸出手，却在伸到一半时，又停了下来。
莫名的，他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下午少女牵着旋风爪的情景。
差点忘了，这条人鱼是有主的了。
竹叶青缩回手，随后拾起掉在石床上的匕首。接着，他掀开长袍，露出了里面的青色蛇尾。
蛇尾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色鳞片。竹叶青面色不变，直接用匕首割下了自己尾巴上的三片蛇鳞。
带着血液的鳞片掉落在地上，竹叶青却没有看一眼，而是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鱼鳞嵌入了原本那三片蛇鳞的位置。
竹叶青紧紧盯着自己的尾巴，而蛇尾也开始慢慢变换形态。
随着时间的流逝，蛇尾完全变化成双腿的时候，竹叶青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然而，当他看到属于自己的双腿时，碧绿的眼底中仍然透露出无法抑制的兴奋之情。
竹叶青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想要试试双腿的感觉，却又因为还没适应双脚站立的姿势，重心不稳，身子猛地朝后向着石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