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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书身旁,长相跟他有着五分相似但是偏向明朗的小少年在桌下伸手悄悄拽了下萧玉书的衣服,轻声道。

“我也是……”小少年旁坐着的小女孩儿瞟了一眼面前说话夹枪带棒吵的毫不留情的两个大人,同样小声道。

萧玉书看了眼他们两个没动多少的饭碗,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有点犹豫。

碗不留剩饭,这是规矩,

两个小的要是就这么下桌,恐怕又要挨训了。

“把饭吃完,今天晚饭会晚些。”萧玉书只能这样道。

闻言,小女孩儿只能轻叹一口气,再次往嘴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饭。

虽然年纪最小,但是她理事可明白多了。

反正比自己身边这个大了没几岁的二哥有眼色多了。

而老二呢,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听出来萧玉书的言外之意,

不过凭他接下来的大胆举动应当是听出来了,

但是听得不完全。

“……”

“你……”

“萧知书!你在干什么?”

在萧玉书的沉默、萧达理的震惊以及萧凛的皱眉之中,萧知书大咧咧的把自己碗里的饭拨到了一大一小的碗里。

这小家伙还挺聪明,知道用筷子把萧达理碗里的饭往下压了压再接着往里添。

萧达理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被自己二哥这个混蛋一搞更加急了,端起自己的碗就躲。

而萧玉书或许是熟知自己二百五弟弟时常发作的智障举动,已经习惯了,甚至还把碗放下,方便对方继续。

把自己碗里的饭分出去后,萧知书大功告成一般放下了碗筷,道:“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被‘陷害’的萧达理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恨恨的往嘴里扒了口难以下咽的饭。

萧凛气的虎目圆睁,盯着下桌准备上楼的人几乎咆哮道:“你给我滚回来!”

“我不。”萧知书头也不回的上了楼梯,明显老二比老大叛逆许多。

林嬛也不悦道:“谁教你把饭分出去的?”

“我自己天赋异禀。”萧知书再道。

林嬛:“......”

萧玉书默默扒了口饭,吃饭的动作抓紧了些,心知再不吃就吃不了了。

果不其然,

下一秒萧凛就被萧老二这个逆子气的啪的一声摔了筷子,站起来朝萧知书道:“你这个小王八蛋!”

“给我滚回来!”

萧知书走到了拐角处,心里也是早憋了火,回头居高临下的朝萧凛做了个鬼脸,撂下一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后脚底抹油般飞快的跑回了自己屋里。

萧凛彻底暴怒如雷,朝林嬛气道:“看看你生的好儿子!”

林嬛慢条斯理吃了口菜,道:“那不也是随你,一个混蛋样儿。”

儿子这样,妻子也这样,这个家萧凛算是多一秒都待不下去了,转头气冲冲拿着自己的衣服摔门而出。

而林嬛则是瞪了眼这个混蛋男人的背影,也是窝了火没心情吃饭,索性没一会儿也撂下了筷子回了自己房间。

到最后,桌上就剩了沉默寡言的萧玉书和被吓得跟个鹌鹑似的一声不敢吭的萧达理。

“……都怪二哥。”萧达理嘟囔道。

萧玉书没说话,心情其实清楚假如萧老二不来这一出,这顿饭照样吃不好。

“哥,你是不是不高兴?”安静之中,萧达理小心朝身旁一直面无表情的大哥问道。

萧玉书摇了摇头,放下了碗筷道:“没人了,不想吃也不用硬塞,走吧。”

说完,他神情淡然的上了楼,留萧达理一个人待在桌边看着萧玉书寂寥冷清的背影咬着筷子出神。

回了屋里,萧玉书站在面前没什么变化的房间愣了一会儿,看着眼前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的布置以及书桌上堆的好多书本卷子,烦躁压抑之中,他忽然觉得有点奇怪。

明明有那么多的题要做,明明没有任何空闲时间,可萧玉书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不太真实,仿佛忘记了什么事情。

书桌旁倚着一个容量巨大通体全黑的书包,里面装满了书本纸笔,

书包的款式是这些年从未变过的单调全黑,但萧玉书每换一次,都会下意识对着毫无特色的新书包发呆出神。

潜意识里,

总有个强烈的莫名念头告诉萧玉书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什么不该是这样的,他也想不明白,就像他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三个孩子之中萧凛唯独对自己这般出奇严格一样。

年前成绩不佳的卷子还摆在桌上,同其他新买的好几套、还没来的及打开的试卷叠在一起,上面还有萧凛攥过后的皱巴痕迹,看着着实烦人碍眼。

萧玉书来到桌边坐下,拿起笔,开始了数年如一日的学习。

书桌正对窗户,透着午时明艳的阳光,能让他写累时抬眼看看窗外的风景放松一下疲累的眼睛。

今天是大年三十,外面家家户户贴上了喜字,挂上了春联,看起来处处洋溢着新年的热闹气象。

“嘭——!”

外面不知道有哪户人家在放炮,时不时响一下,

声音不大,

只是这个家太过安静,所以使得萧玉书听得清清楚楚。

有外界的声响干扰,本就心不在焉的他更加写不下去了,

屋里开着暖气,关着门窗,萧玉书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是闷,

是这个房间太安静,太灰调,太冷清,太不像是个正常活人待得下去的地方。

好累啊,

像萧凛质问的那样,

萧玉书的心思都去哪儿了?

不知道,

萧玉书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日复一日的跟关犯人一样的地方,接触不了任何新鲜玩意儿的他还能生出别的什么心思,

一个唯命是从的提线傀儡哪儿来的自主意识?

从来都是父母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但是,

萧玉书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应该在这里窝着整日同这些枯燥书本作伴,不该是过着这样冷清寂静的压抑生活,

他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怎么都想不起来,越想越烦,越想越心生怨怼,

“哗啦——”

萧玉书神情阴沉一瞬,整个先是一滞,随后突然冷着脸把面前的考试卷子用力捏成团,然后抿唇丢到了垃圾桶里,

看着面前去了一张还有一堆卷子的书桌,他心底忽然爆发一种能不能一把火把这些碍眼东西都烧干净、一了百了的念头。

这个念头很疯,很荒诞,几乎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从向来听话安静内敛的萧玉书心里萌生出来的,

可他就是有了,而且心里的念头也不止这一个,想烧的也不止眼前的书桌。

快被逼疯、濒临崩溃的人总想拉着什么一起覆灭,萧玉书也一样,

长达九年、全方位无死角没有半点自由的监禁终究还是关死了一个本属于少年的青春意气和活力,

萧玉书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