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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诡异安静之中,萧玉书偏头看见这么多人出现在门口瞧见自己这副狼狈模样,心血翻涌气息紊乱之际,他憋不住低咳了几声。

可能是视觉上带给的浓重心理作用,

萧玉书这几声咳嗽落在门口众人耳中要多娇弱有多娇弱,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桑禹后边的几个长老反应神速,各自捂住了自家徒弟的眼睛。

至于胡先,

哎呀这个用不着。

“师尊别捂眼,我看不见了,里面怎么了?”因为沈修竹身量高,站他后边的寒允卿第一时间没看到,等想探出头时却被神情诡异的青云一个臂弯牢牢箍住半张脸,挣脱不开的那种。

“有人说个话吗,里面到底怎么了......”

气氛凝固中,唯有寒允卿强烈好奇的声音不断响起,沈修竹心中大惊之余,不动声色朝挽酝身上偷看了一眼。

这位怀抱龙崽的长老此刻周身温度骤然下降好几个度,神情大变。

那停滞的呼吸,那气的颤抖的双手,那冷若寒潭的眼神,

挽酝瞳孔都在抖着,明显是被气愣了,

严重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关门还是先打人。

“我的天啊......”身后跟着的胡先撞见这不可思议的场面,缓缓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这个震撼眼球的紧要关头,向来不靠谱的桑禹终于靠谱了一回,他当即甩嘴道:“你的地啊!”

“出去出去都出去!都别看了!”

“去去去,都出去!”

他反手把胡先连同后面看傻了的众人都往外推了推,随后急忙把门反手关牢。

桑禹本想着关上门过去拉架,没成想挽酝速度更快,

他还没转回身,就听一声巨响,挽酝阴着脸闪身上前一把将时望轩打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

站在院里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的众人就见面前竹舍突然被击出一个大洞,木屑乱飞之中,时望轩被打出来的身影显露在一行人面前,伴随其后的便是挽酝切齿一声低吼:

“你好大的胆子!”

这声过后,便是元婴修士气势打开的凌厉气势,逼得除挽酝之外的染白这个唯一一个元婴长老挡在众人面前缓抵冲击。

“挽酝,留手!”

青云担心挽酝冲动之下真要了时望轩的命,再者折云峰上那么多弟子,恐怕承受不住挽酝这般怒火余波。

和煦自然也有所同想,出声道:“三师兄!慎重!冷静冷静!”

这让挽酝如何能冷静?

旁的不说,

这几年相处下来,身边这个小的虽不如大的稳妥,性子也欢脱些,可品行也是纯率良善,刚正仁义,这样性情的人挽酝早已将其视为真正弟子,亲手教导了几年,师徒情谊早已深浓。

如今萧玉书常年舍身解救各方,不辞辛劳不求回报,甚至为之受伤不能言语,挽酝本就对之有些未能同其他峰上长老一般尽长辈之责相护的愧疚,

想着抽空过来问候,却不料撞见其被人那般欺辱。

从前只是听说也不曾当真,

可他没想到时望轩这个混账,

竟然真有这般不轨心思,

原是挽酝心有松懈,以为时望轩再次回来不过只是念着以往在折云峰上的种种,想回来暂留,岂料对方居然动的是这个龃龉之心。

趁人之危,

强人不愿,

可耻,可恶!

“可耻!可恶!”桑禹在屋里手忙脚乱的给萧玉书解开束缚找衣服穿,边瞎忙边愤愤道:“他怎么可以这样!”

“就算是男主,也不能这么霸王硬上弓吧。”

“你可是男人,还是伤患!”

“他真是饿了!”

别,

别喊了,让我安安静静穿个衣服先。

从头到脚被如此尴尬的场面麻了个彻底的萧玉书此刻神情僵硬,心衰神败的穿着衣服,动作潦草的已经开始有了破罐子破摔啥脸都不要的摆烂趋势。

“哎,哎哥们儿你还好吗?”桑禹见萧玉书神情麻木,以为其被时望轩欺负惨了,吓坏了,因此连忙摇晃他的肩膀,边摇边急切道:“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你你你......”

“你们这是事后还是事前?应该是事前吧?男主应该没这么快......”

“......”

桑禹嘴里破话频出,萧玉书僵着脸,原本看淡一切的眼神缓缓转向他并逐渐染上了浓重火气。

真的,

一个不能发声的嗓子毁了萧玉书好多温柔,

不然此刻乱说话的桑禹绝对会接受他最真诚的脏话洗礼。

“三师叔,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别把时望轩打死啊!“

“是啊,三长老动手慎重,时望轩他、他修为不及你的!”

“挽酝,快停手......”

听到外边一团糟乱的声响,桑禹拍脸“哎呀”一声,站起来慌张道:“遭了,你师尊今日不会要把时望轩直接打死吧?”

会的吧,

萧玉书忐忑之中,穿好衣服赶了出去。

刚出门,他就看见不远处许久未见过的大型溜冰场,大片被冻成冰雕的竹林中黑白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白攻黑防。

当然,白的那道气势更胜一筹。

饶是时望轩如今修为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可在挽酝面前,仍旧是被压着揍的份儿。

毕竟男主的势头萌芽再快也不会离谱到短短几年时间就能媲美一个多年修为精悍剑术卓越的长老。

“三、三师兄......你、你......”

黄莺看见穿戴整齐还没来得及束发的萧玉书出来,大脑经过慎重思考还是把那句“你没事吧”给咽了下去,换成了情急之下的一句:“你、你快劝劝三师叔吧,重罚肯定是要的,但也不能要了时望轩的命啊。”

“三师兄,你......我知道此事大错在时望轩,但是......”黄莺踌躇道,“我、我我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想时望轩受伤的......”

毫不知情的和煦都听傻了,道:“你说啥?你知道啥?啥都敢说。”

而黄莺跺脚道:“师尊,你不懂就别捣乱。”

或许是觉得在场众人中只有萧玉书能说上话,能劝动怒气大发的挽酝,其他人在回过神来后也一言一语的劝了起来。

什么“哎呀这个这个师兄弟一场,平时感情如何我们心里都清楚,时望轩这次确实过分,不过也不至于被打个半死。”

什么“这个吵架也是常有的事情,千万别一时火气上头得了严重后果,消消气,去劝劝你师尊吧。”

什么“这有啥,大不了下次三师兄你跑上边,但是想报复得留着时望轩的命在,还是劝劝三师叔吧。”

别的不说,

最后一句萧玉书不用看就知道那是胡先说的,

这骚包一发言总能把事情往限制级那边带。

一行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半天,见萧玉书无动于衷,青云犹豫再三还是苦口劝道:“萧师侄,若是气恼,望轩挨多少板子都是你说了算,只是这人落在挽酝手里,不惜也得去了半条命,你......”

萧玉书立在众人视线汇集之处,心中拔凉拔凉,顿感无奈。

我?

我咋啦?

我不想劝吗?

是不是被方才惊呆了还没彻底缓过神所以想不起来?

可是出门在外,眼跟脑子不能一个都不带吧,

你们真的看不见瓦达西的脖子上还缠着纱布吗?

我说不了话啊!

“你们让萧玉书说话干嘛?他又说不了话。”

寒允卿头一回智商占领了高低,发出了无比关键的一问。

“啊,对啊。”身边众人这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