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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萧玉书即刻清醒,大脑短暂飞速运转过后赶紧过去把前后门都关了个严实,本班的留在班里,把外班的都挡了出去。

能将事态最小化就最小化,

萧玉书可不想跟钱和那个恶心玩意儿手牵手拍照留念。

饶是他关上了门,可仍旧有好奇心爆棚的想方设法推开门来看。

萧玉书一个人没法堵两扇门,焦急之下他只好朝班里喊道:“甲乙丙丁!过来看住这两个门!”

没错,

叫的就是班里那对双胞胎兄弟。

鹿仁贾和鹿仁倚,

不过人物角色特征都摆这儿了,自然是个路人角色,而平日萧玉书就习惯直接喊甲乙丙丁,

当然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现在的大事是把外面围观的人哄走,别闹太大不然容易把老师引过来。

班里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而班外又围了一堆看花花热闹的人,萧玉书怎么轰也轰不走,不仅轰不走,还把纪律员给招来了。

“你们都围在这儿做什么?”薛肆戴着他那标志性充满威慑力的身份牌往外边一站,围着看热闹的弟子顿时就安分了下来。

这阵子薛肆有点小忙,

禁地溜走了一只古兽,

极度危险的那种,虽然薛肆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通过薛臻白严峻的脸色他还是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因此帮着找了好几日,

不过到现在都没找见,

忙碌之中,

薛肆也很少作为纪律员过来巡查了。

一则肯定是有些匆忙在身上,

二则,

来了也没什么人可说话的。

萧玉书主动请缨退学是薛肆怎么也想不到的,可无论他怎么问,薛臻白那个奸诈的家伙就是神秘兮兮的笑而不语,其他叔叔也都回避这个问题。

一堆大人都不说,薛肆自己也琢磨不透,

萧玉书到底在想什么?

回想从前,

小时候在学府里整日窝在试炼场被薛臻白盯着练自己不喜欢的大刀,每次练得满头大汗筋疲力尽瘫在地上动都不想动时,从能从薛臻白嘴里听见他那恨铁不成钢的几句话。

什么“折云峰上三长老的弟子岁数比你还小,人家整日那个刻苦勤奋的都不用他师尊催。”

什么“知道不?那个萧玉书在宗门弟子切磋可是拿了第一。”

什么“不要偷懒昂,小心往后他来学府,你这个大哥哥打不过人家......”

说的这么严肃,说的这么频繁,说的这么悬乎,

薛肆还真信了薛臻白的邪,觉得传言中折云峰上大弟子是个多么厉害品行高冷的人,

结果呢,

薛臻白口中夸赞之言滔滔不绝的那个萧玉书,

居然会因为怕被扎针而委身藏在雪人里,

还差点被人发现。

斗鸡玩,坐雪地上,耍鸡蛋......什么在薛臻白的讲述中不可能出发生在萧玉书身上的嬉闹事情都发生了。

薛肆想,

这人倒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旁人触不可及。

瞧着人前一副成熟稳重的寡言模样,实则心思单纯不设防到连薛肆随便套话试探一下都招架不住。

夺舍者薛肆以前在魔界不是没有见过,

但无一不是心思歹毒穷凶极恶、妄图借机生还再次复仇害人什么的。

而萧玉书......

旁人他不知道,可薛肆觉得一个跟院子里的鸡都能玩上半天的人能有什么弯绕心眼儿。

那句话,

“他是魔修,不是坏人。”

少年衣袂翻飞,三千墨发随风而起时,双眸清澈真挚的模样,在薛肆心中烙下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影。

魔修从来不为世人所容,

即便是安分守己从来没做过什么恶事坏事,哪怕是只想寻个生路活下去,这个腌臜不饶人的世道也不允许。

若不是世道不公,

薛肆幼时也不会痛失母亲,自己狼狈逃到边疆,也就不会被薛臻白捞回去关在学府里不准乱跑。

算是得了活路,

却也没了自由。

薛臻白一直都想让薛肆承了下一任学府主位,像他一样一辈子守着学府不离开半步。

即便这也算是对薛肆的一种变相保护,可薛肆也不肯。

魔界风气肆意,没有修真界那么些个古板的弯绕规矩,他以前常常躺在旷野上,对着夜间那轮泛着血色的圆月入眠,喜欢骑着魔界最凶猛的兽四处驰骋,喜欢跑到风月楼上听曲逛花,喜欢不受约束自由自在。

小时候的薛肆想做一个人世间潇洒方式的侠客君子,风流倜傥放肆不羁,做一匹谁也捆不住的野马。

而现在也是一样,

只可惜,

不太能做到。

这些年里,薛臻白时常告诫薛肆,让他藏好自己的身份,安分行事。

薛肆心里也清楚,一旦暴露分毫,可能不止自己,就连薛臻白乃至整个学府都要被世人谴责。

所以,

即便是薛臻白从未做过什么恶事,为了融入、为了隐藏,他也逼自己跟旁人一样,坚信魔修作恶,遇之必杀。

可当薛肆真从一个人口中听到为魔修辩解的话时,哪怕是只言片语,哪怕是行事匆忙,

哪怕这句话也不是为了维护薛肆说的,他心里也难以休止的被轻触一下。

蜻蜓点水,点在了这摊被迫封闭的死水上,

涟漪就这么起了。

凭什么?

凭什么时望轩这个性子孤僻不好相与的小子能得人这么偏袒?

凭什么这样藏匿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的人身边还会有关系甚好的朋友?

若说之前逗萧玉书玩是因为觉得对方人前人后各是一套,装的还挺有意思的,

那么现在这个来历不明的欧谢特,薛肆只能说是好奇这人为何能受得了时望轩那么孤僻的性子。

或许可以说是,

好奇时望轩为什么眼里只有欧谢特一个人。

其实这点好奇也不大,但是薛肆就这么不由自主的往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