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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柔这时挠挠头道:“哎?好像少了个人啊,六师弟呢?”

“哼,”寒允卿凉凉道,“总不能也是路上摔了一跤吧。”

黄莺奇怪道:“不应该啊,流光峰明明离着静心峰最近了,六长老来的这般早,六师弟按理说不应该最后啊。”

“哎呀,这种火烧屁股的时候六师弟总不能又下山去玩了吧?”

“谁知道呢,他一向不着调......”

沐辰垂眸站在一边,听着身边几人你一言我一句忧心焦急的对话,一贯波澜不动的神情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切齿之意。

转瞬即逝,

无人发觉。

与殿外较为轻松的气氛截然不同,殿内因为方才青云阴阳令狐司的那些话,本就僵冷的气氛再一次降到了最低。

令狐司双眸微眯,被青云戳中阴暗过往后已没了言语之兴,他直截了当道:“把萧玉书和那个小畜生交出来。”

元婴气势在这一刻彻底大开,在场所有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胸闷气短非常。

令狐司年轻时也曾是一方骄子,资质不输当年一辈英才,只不过经年游走于家族勾心斗角间,活在暗处,如今不知情的世人只知晓他雷厉风行的狠辣手段。

唯有与之有过接触的人才记得,

当今常年闭门不出的令狐家主,也是个修为实力不输挽酝的厉害人物。

在令狐司这番明目张胆的逼迫下,青云不知哪儿来的底气,腰板硬是撑着没弯半分,仍旧一字一顿坚持道:“不可能。”

“呵,”令狐司见他不肯低头,咬牙坚持的模样甚是好笑,因此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缓慢又带着逼人的压迫走上前。

见此,

青云站起身,拧着眉将萧玉书挡在了身后。

“你这个宗主,当的顺心吗?”令狐司站在青云面前,两人皆是一身玄袍,居然十分相像,只不过青云眉目刚正明朗,比令狐司少了几分阴狠之色。

他们面对面对峙着,显然青云微白的面色暴露了其的弱势地位。

“若他还活着,能有你今日的位子吗?”令狐司笑的薄凉,为了恶心青云,他说话时还刻意灌注了灵力,让殿内殿外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在座其他长老都不约而同的沉着脸站了起来,桑禹跟玲儿快速交换了个不安的眼神。

青云袖袍下的拳头攥的很紧,令狐司似乎知道些什么实情,唇角上扬,勾起阴寒的弧度,他道:“若是他还在......”

“啪!”

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

殿内虚掩的大门从外面被人随意推开,来人音调轻佻张扬:“若是他还在,令狐权没准就不姓令狐了,家主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话一出,不说令狐司,柳如兰眼神一下就变了,经年尘封的伤疤仿佛一下被撕开了大半,心里钝痛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也跟着心里颤了一下,令狐司瞳孔骤缩,转身看去,只见胡先原身从殿外大步走来,红衣胜枫,比令狐一族的道袍还要明艳张扬,俊美面容上,浓密眉宇间,一股轻狂张野放浪之气。

胡先嬉笑着,负手而来,对阴着脸的令狐司毫不收敛道:“令狐家主,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对他念念不忘,我原以为身为手下败将,应当对此避讳非常。”

是挺避讳的,

令狐司下一秒就眸色一狠,一掌朝胡先闪袭去。

惊变的一幕给桑禹又吓了一跳,刚要喊出声,就被两股相撞的爆裂气息给崩了一脸,衣领乱飞,手中扇子都被掀了出去。

重波堪堪平复下来之后,几人才勉强放下抵挡,青云护着萧玉书的手也缓缓放下。

这下,

萧玉书才看清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面前的胡先毫发无伤甚至还笑更加肆意张扬,如此强悍的一招之下,反倒是令狐司往后退了两步,单凭其身上更加阴冷的气息,萧玉书不难推断出胡先定不是吃亏的那一个。

而且,

场上多的那个人又是谁?

令狐司看着挡在胡先身前接下自己这全力一击后还气定神闲的来人,气息乱了几分。

“一别数年,令狐司,别来无恙啊。”这人青衫文雅,身形欣长,略显单薄的体形看起来病弱温润,腰间却悬着一把与自身气质极为不符的银白长刀。

芝兰玉树,公子翩然。

萧玉书只能想到这两个词,

但是,

这人身上的刀太威武霸气,叫他觉得有点违和。

优雅中透着一丝荒诞,就像意面中加了个卤蛋。

很诡异的搭配。

或许没想到这人会出现在此处,青云怔愣了下,不敢置信道:“薛臻白?”

薛臻白听见青云叫自己的名字,歪头朝青云轻轻挥了挥手,咧嘴笑道:“嗨,好久不见了,遇之。”

遇之,

这个名字随那人一并逝去了多年,今日再被薛臻白说出口,倒是有了些恍若隔世的虚妄,青云望着薛臻白熟悉的面容,望的眸光凝滞了几分。

“薛臻白!”令狐司瞪着他,咬着后槽牙道。

薛臻白换了个方向歪头,眼睛一眨,道:“咋啦?”

“你们都站着作什么?哎呀不用这么客气啦。”薛臻白笑着摆了摆手,大步越过令狐司好似根本不把其放在眼里一般,他笑道:“我跟你们宗主可是老相识,你们不用这么客气,快都坐下。”

薛臻白说着来到柳如兰身边,伸手指着她旁边的位子礼貌道:“这里有人吗?没人我能坐吗?”

柳如兰定了定看了他一眼,眸光流转一瞬,然后别头闷道:“没有,坐吧。”

“府主。”她继而又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