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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放下碗筷,陶水就跑了进来,用帕子包着一块铁片和两块玉佩,“陛下,在给吴家人下葬时,在床头的一只木盒子里发现的,吏部尚书戈文大人认出了,这块铁券是李家的老皇爷还在位时,赐给大儒吴昌荗的,沁色深些的玉佩则是吴大儒昔年的随身之物。”

我上前细观了观,铁券的反面用隶书镌刻着,“谋逆不宥,卿恕三死……”,几行小字,而那两枚玉佩上就是正常的祥纹,别无奇异之处。

“关于这位吴大儒,曹爷爷倒是说起过的,此人不但于文之一道上才华横溢,更是早年间,一位侠者的徒弟,可谓是文武全才呢。十多年前,李家的夺嫡之争中,已是暮年的他,坚决的站在了太子一方,待慎武上位后,便被找茬清算了。曹爷爷不忍吴家绝嗣,用一名死囚换出了他的小孙子,想不到,竟然沦落到此了,还,唉~”

夏荷他们闻言,也都唏嘘不已,命运之事,还真是无从得解啊。

我指指铁券,“把这个毁了,免得落入他人之手,徒生是非,两枚玉佩都随葬了吧,用块整木立个碑。”

“是,陛下仁德。”

陶水恭身应下,脸上一本正经的,夏荷和冬雪捂嘴偷笑着,丁香不解,“陶大哥又没说错了。”

薄荷也认同的,跟着点头,这两个坏丫头索性笑出了声,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纵观历史,似我这般随性仁和的帝王还真的不多呢,偷偷的在心里小得瑟了一把。

继续赶着路,各营的演习已经升级了,夏荷时常兴奋的要撩帘子看,可又怕冻着了我,便直接的坐到了车厢外面去了,冬雪悄咪咪的告诉我说,负责驾车的曹十九每天都面红耳赤的。

我留心观察了一下,还真是,这小子边驾着车,边偷瞄着兴致勃勃的夏荷,是彻底的陷进去了。

“主子,我没说错吧?”冬雪一脸的八卦。

“夏荷这家伙还没开窍呢,十九的追妻之路,不易啊。”我笑着叹道。

丁香没听明白,也不纠结,低头认真的看着她昨天刚学会的字,一旁的薄荷才认识了几个,也正在膝盖着划拉着呢,听到我和冬雪的话,跟着朝前面瞅了一眼,了然的笑了笑。

冬雪对她说道:“薄荷啊,你也不小了,要是看上谁了,记得跟主子说啊。”

“啊?”薄荷的脸腾的红了,“冬雪姐,你咋扯到我身上来了?”

“哟,妹子啊,含羞啦?姐可是过来人,跟你讲的可是实诚话。”冬雪一脸的戏谑。

“啊呀,你,你你,我不理你了。”薄荷恨不得将头埋到她自己的膝盖里。

她俩笑闹的时候,我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了冬雪的脸上,细细看后,拉过她的手腕,两指落于她的脉上半晌,心中大喜,怕诊错了又撸起她的袖子瞅了一眼,滑脉已经很明显了。

冬雪被我的动作吸引,暂时放过了薄荷,笑道:“主子,我的身体好着呢,这段时间的睡眠还特别好,陶水都羡慕我,说我刚沾上枕头就打起呼噜了。”

“小雪儿呀,你的葵水可来的正常啊?”我笑得跟狼外婆似的。

“您知道的,我的一向不准啊,好像有两个月都没来了,主子,难不成我生病了?”

要是她的身体有了毛病,我绝对不会是这个反应的,冬雪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倒是小丁香爬到冬雪身前,仔细的看了看,扭头问我道:“主子,您不会是诊出冬雪姐姐有宝宝了吧?”

我将她拉到我怀里,“不得了了,朕现在才知道,你们这群家伙中,是咱的小香香最聪明啊。”

薄荷顾不上害羞了,惊喜的问道:“主子,您是说冬雪姐有身孕了吗?”

新晋的准娘亲却是一脸懵,隔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我,我有宝宝了?”

“八九不离十了吧,等晚上宿营时,请齐御医再给诊一下。”我颔首道。

丁香和薄荷齐声恭喜道:“冬雪姐姐大喜了。”

车厢外面,跟曹十九并排坐着的夏荷正好听到了这一句,爬进车厢里,一把抱住了冬雪,“小雪儿有什么喜事儿了呀?”

“你轻点儿,她从现在开始就是咱们的重点保护对象了。”我故意一脸郑重的说道。

夏荷松开手,打量了一下冬雪,“主子,您是给冬雪派什么新任务了吗?”

我点点头,“嗯,她接下来就是要养好身子,别的,都不许操心啦。”

夏荷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的拉着冬雪的手,“小雪儿,你受伤了吗?什么时候?我咋不知道啊?很严重吗?”

薄荷和丁香噗嗤的笑出了声,这下连到夏荷懵了,看看我们,满脸都是问号。

我也绷不住了,“再过七八个月,就得有个小人儿喊你姨姨啰。”

丁香忙跟着说道:“我可是小姨姨。”

薄荷也笑道:“还有我这个姨姨呐。”

“啊,”夏荷后知后觉的惊呼了一声,双手轻轻的摸到冬雪的肚子,红了眼眶,“小雪儿,你有小宝宝了,太好了,这可是咱们姐妹的第一个小乖乖呢。”

冬雪随即也红了眼睛,甚至流出了泪来,连连的点着头,神色中有着庆幸,有着感慨。我理解到她们的心情,原本毫无希望的人生,现在竟然有了血脉相连的下一代了,即便流着泪,幸福的感觉也是占了一大半的。

傍晚的时候,营地刚安置妥当,齐御医便被夏荷拖了过来,老爷子气喘吁吁的,“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里经得住这么跑哦?”

夏荷嘿嘿一笑,“对不住啊,我就是心里太着急了。”

当冬雪被夏荷按坐在案前,将手腕搭上脉枕时,齐御医看向了我,“不是陛下有恙吗?”

夏荷白了他一眼,回道:“齐御医,您老最擅长什么呀?陛下可还未成亲呢。”

齐御医一惊,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对我施了一礼,“陛下恕罪,臣失言了。”

我剜了夏荷一眼,笑道:“你的反应很正常,无妨的,快给冬雪瞧瞧,朕怕诊错了,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