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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爷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花,新奇的不行。

江知鱼回来的时候,他正把花抱在怀里,不停的跟安书辰问每一朵花的品种。

安书辰倒是很有耐心,细细的回答着。

病房里已经没有了沈司年的影子,估计是去看沈时念去了。

太爷爷跟安书辰聊得开心了,便问道:“小安,你也是沈小子的朋友?”

安书辰笑着点了点头,“我和知鱼也是朋友,知鱼还救过我妹妹。”

太爷爷笑眯眯的,“既然是朋友,互相帮个忙是应该的,就不用老是把救人的事情挂在嘴边。”

若是真朋友,便不会一直念叨着人情,老爷子人老却并不糊涂。

聊了没多久,沈司年就回来了。

安书辰又待了一小会儿,就说有事要先走,太爷爷就让沈司年去送客。

从病房出来,沈司年便开门见山地问道:“监控的事是你做的吗?”

安书辰不明所以,反问道:“什么监控?”

沈司年盯着他,眼神锐利,仔细审查着他脸上的表情。

但安书辰依旧十分冷静,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两人沉默着对峙了一会儿,沈司年压了压嘴角,“没什么。”

安书辰出了医院上了车,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便对着助理问道:“都处理好了吗?”

助理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刚弄好,沈总那边就查过去了,不过我已经把监控都处理干净了。”

助理顿了顿,“沈总是怀疑到您身上了吗?”

安书辰理了理袖口,“沈司年又不傻,我突然冒出来给江知鱼作证,他怎么可能不怀疑?再说了,他知道沈时念出事了,第一时间肯定就会去查监控。”

助理沉默几秒,“沈总不是去查监控的。”

安书辰挑了挑眉。

助理继续说道:“沈总和我们一样,是去毁监控的。”

“你确定?”

助理十分笃定,“我的消息不会有错你。”

安书辰轻笑了一声,良久才道:“有点意思。”

“安总,路上店铺门口的监控还好说,但是天眼我们没办法干涉,沈总要是继续查下去,肯定会发现沈小姐出事那天我们也在附近出现过。”

“无所谓,”安书辰并不在意,“反正我们什么都没做。”

确实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是见死不救而已。

昨晚安书辰把江知鱼送回医院之后,他们又沿路返了回去。

沈时念醒过来之后,就从那个地方跑了出来,一路跌跌撞撞,试图拦下一辆车。

安书辰冷眼旁观,并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他返回去并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看看沈时念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如果江知鱼下手太轻的话,保不齐他还会补上两刀。

助理丝毫不觉得自己老板做的过分。

毕竟沈时念当初把书瑶小姐关在洗手间,害得书瑶小姐差点丧命,以安总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她?

助理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是最清楚不过安书辰有多护着安书瑶了。

安书瑶从小身体就不好,体弱多病,上学的时候个子就比一般的孩子瘦小,还总是病殃殃的。

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安家甚至给她办理了休学,在家给她请了老师。

安书瑶十六岁生日的那年,在安家的精心养护下身体好不容易有了些好转,安家为了庆祝给她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

宴会当天,请来的那群纨绔公子哥在背地里奚落安书瑶,说她就只是一个病秧子短命鬼,安家也是拿着鱼目当珍珠,一个继女还这么掏心掏肺。

结果恰好被安书瑶给听到了,气不过的她当场冲上去跟人对峙。

那群公子哥家里又有权势,本身就是些混不吝的。

见她气冲冲的冲出来,竟然也丝毫没有收敛,越说越过分,把安书瑶直接气的当场病发。

安书瑶晕过去之后,那群人也没有管她,就这么走了。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安家有一个偷懒的保姆意外发现了晕倒的安书瑶,保不准人已经没了。

那件事情当初闹得很大,但是事发地点在安家后院一处监控死角,那些人又咬死了自己并未去过后院,更加没有见过安书瑶,再加上他们确实没有动手,就算是报警也没有办法。

当时安家是什么态度,时间太久远,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没过多久,那天去参加宴会的其中一位公子哥就在车祸中撞断了一条腿,在医院躺了三个月。

这还没完,此后断断续续的一个月之内,参加过宴会的那些人霉运不断。

有人出车祸腿被撞断了,有人骑马的时候马受惊了被颠下来骨折了,还有人意外溺水差点淹死了。

他们受伤的理由千奇百怪,结果却非常一致。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是谁的手笔,但安书辰做的很漂亮,让人抓不住他的错处。

再加上这事本来也是那些公子哥自己找死,那些人也不敢再得罪安家,只能把这口气忍了下去。

昨天的事情,与其说安书辰是大发善心帮了沈太太,不如说是顺水推舟,借刀杀人罢了。

而且沈太太看着安安静静文文弱弱的一个人,竟然还能想出这样狠辣的招数。

这么一想,她倒是和安总挺像的,骨子里都带着一股狠劲。

“对了,您之前让我查的江正铭和他前妻的资料。”助理把手边的文件袋递给他,“都在这里了。”

安书辰接过来扫了一遍,看到其中的部分资料愣了一下,“江知鱼的生母是A型血?”

“是的安总,有什么问题吗?”

安书辰捏紧了手上的资料,“江正铭也是A型血,他们俩夫妻是怎么生出来一个Ab型血的孩子的?”

助理愣了一下,“您是说沈太太并非江家亲生孩子?”

安书辰没有出声,他闭上眼睛,在心中仔细的描绘着江知鱼的模样。

那眉眼渐渐的和回忆中的人一点点重合。

尘封已久的记忆也翻涌出来。

冰冷的太平间,通体发青的死婴和大片大片的血迹。

为什么回忆和现实会发生冲突?

到底是谁弄错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