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今天早上一起来，你姑父的公司就出问题了。”
“很多合作商全都拒绝跟我们继续合作了，损失了一大笔钱！”
“数目还不小呢，现在你姑父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股东都坐不住了……”
“再找不到合作商，那我们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今早我一看热搜，说你们破产了，下一秒我们这边就得知合作商取消合作的事情，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尾尾你不是才来E国上学吗？你爸妈在不在旁边？”
电话那边长吁短叹，听她的描述，看来情况也不容乐观，被他们这件事牵连到了。
怕是……程歌已经警告了所有跟卢家有任何关系的人脉势力，所以才会……
卢尾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
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瞒着了，这件事迟早会被姑姑知道。
“姑姑……爸妈在家，我们也才刚知道家里破产了……”
“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我去百华的时候，在知道程歌就是那位百华特聘教授裴青黛后。”
“有点嫉妒她，就说了一些糊涂的话……”
“所以得罪了她，但她当时也把我扔出去了……”
卢尾尾踟蹰地说，有点儿含糊不清，但还算清晰。
但这两段说完之后，她便因为心虚，就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她的沉默，让那边的姑姑非常着急。
“后来呢？发生什么了？我不相信就因为这点事，她就心肠狭隘到让我们破产！？”
听着那边着急的语调，卢尾尾弱弱继续说。
“我、我之后不服气，所以找F国的佣兵，去程家把程白打成了重伤，还把他们家给砸了……”
“我之后才发现……我找的那些人，都是程歌的人……程歌她……”
“她就是K殿下……”
卢尾尾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还瑟缩了一下闭上眼睛，很想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一时间没能有声响，陷入沉默中。
姑姑的一言不发，让原本就后背发凉，面如死灰的卢尾尾，更是坐立难安，如芒刺背……
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承受极速坠落感……
“K、K殿下？你带着K殿下的佣兵，去把她家给砸了？”
“还把她二哥打成了重伤？卢尾尾，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先不说程歌她是K殿下，或者什么青九木成歌……她是程家的大小姐啊？”
“程家比卢家高一阶层啊？你怎么会糊涂到去，得罪她啊？！”
“你太让让姑姑失望了！难怪……抄袭还不足以让卢家破产……原来是你们得罪了K殿下？”
“你们要是让外界知道这件事……哎！”
电话那头，卢家姑姑似乎承受不了这刺激，呼吸些许急促，嗓音不免拔高了几度，甚至破音了。
对卢尾尾已经失望透顶了。
听出姑姑愠怒又失望的语气，卢尾尾声泪俱下。
边摇头边胡乱道歉，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真的不知道程歌就是K殿下，还是青九……姑姑我知道错了，你怎么打我骂我我都认！”
“我跟爸妈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去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是亲人的份上，收容我们……”
“不会住太长时间的……”
卢尾尾哭哭啼啼地抽噎道，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通红，疼得快炸了，看样子似乎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
但，即便卢尾尾怎么哭诉哀求她，她姑姑也无能为力，现在她都自身难保。
“尾尾，不是姑姑不帮你。”
“现在姑姑家情况也不稳定，你姑父还在公司忙，一点消息都没有，但这阵子资金流失的确很严重。”
“姑姑实在帮不到你们，对不起尾尾，姑姑也无能为力，你们另寻他处吧。”
那边，卢尾尾姑姑不冷不热说完之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非常果断，不给卢尾尾任何余地。
卢尾尾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阵忙音。
她一下怔愣住，随后焦急地颤抖着手指，再次拨打了她的电话，无声哽咽靠在耳边，可那边始终都没接听。
当第五次打过去，还是一阵忙音时，卢尾尾彻底没了期望。
眼睁睁看着救命稻草被这场大火吞噬……
卢尾尾失魂落魄的垂下胳膊，面如土色，六神无主，眼泪无声落下来。
脸上的枪伤被泪水浸没，针扎一样的疼。
可这点疼痛，压根比不上内心的万分之一……
“爸妈……姑姑那边被牵连了……她不肯收留我们……怎么办、我们没有家了……”
卢尾尾闭上眼睛，跌坐在沙发上，黯然神伤说着。
想到以后过得比下水道老鼠还要凄惨。
卢尾尾的眼泪再次如雨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放声痛哭。
卢父沉沉叹出一口气，网上现在都是对卢家的谴责，他们现在飞去E国，也会遭到毒打。
不去便不去吧。
他还就不相信了，难道当真没有一个人肯愿意对卢家伸出援手？
卢父可不信这个邪。
他没有回答卢尾尾的话，也没有理会她。
而是拿起手机，给老同学或者老合作伙伴一一打去电话。
这些人脉，若是放在以前，对卢父而言也许不屑一顾。
但现在，却都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他揣着紧张，想看见希望的光束。
但。
好消息是：打去的十几位联系人，都接了电话。
不过坏消息是：虽然不是一样的话术，但意思都一样。
“对不住啊卢董事长，我实在没时间，您另请高明。”
“不是我不帮你老同学，我这几天日子也过得不好，吃饭都是问题呢？你真是抬举我了。”
“卢董说笑，您何等身份地位？我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抬举我了卢董，算了一卦，大师说我要避小人，哈哈……”
“您这是开玩笑……”
句句没说不帮，但句句都是拒绝。
把所有联系人全都打了一遍，卢父的心情跟着大起大落，比过山车还要刺激。
但这种刺激，对他来说，堪比折磨！
大厅着实安静，安静地能听见电话那边忙音的声音。
嘟嘟嘟——
就像死亡倒计时。
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没了。
卢父彻底白了脸。
赶了一夜的路，都没有合眼。
此时，他无比清醒，清醒的被迫接受家里破产的事情。
也被迫接受，他们无家可归的事实！
他后悔了。
他不该明里暗里说程歌抄袭他们。
可现在，再怎么追悔莫及，都于事无补了……
被亲友嫌弃，被好友老同学避之不及，这种感觉……锥心彻骨地疼！
“去……去E国，去沈家……把老爷子他们也带上！”
“他们老一辈可是好友，尾尾跟沈君砚又从小认识……我不相信，他们不念旧情？”
“走！现在就买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