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冷风，程歌披着的长发如瀑布在月光下甩出顺滑的弧线。
眉宇间的冷蔑肉眼可见，如一头释放野性的猎豹。
身手敏捷，化掌为刃，劈向不死心想要背后偷袭的人。
没有任何柔在其中，只有让人倒吸凉气，招架不住的暴戾。
那一双清冷的眸子在赤手空拳干翻第五个人时，就从眼尾处蔓延出了红血丝，和自内而外的兴奋感。
程淮没有闲着，拿上趁手的武器之后便下了车，锁上车门将孟清棠关在里面。
他虽然一心扑在工作上，但不代表身手就弱了的。
程淮很快便融入进去，全程在清理准备偷袭程歌的人。
风驰电掣之间，这条荒无人烟的马路上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厮杀大战。
双方胜败一目了然，显然程歌这边更胜一筹。
沈君砚因为中途加了个油，所以浪费了一些时间。
发现异常是因为他给程歌发消息，但程歌久久没能回消息。
现在这才七点多，程歌不会睡得那么快。
所以沈君砚当即察觉到不对劲，脚踩油门一百多码的速度赶了过来。
刚到现场，便看见远处路灯下的狼藉一片。
程歌好像杀疯了，在年久失修的微弱灯光下，挺直着背站在灯下面。
周围有着好几辆翻跟头的车，两三辆车已经被摧毁的不成样子。
她就站在路灯下，一米七的高挑身材很是惹眼。
只见她两个袖子撸起到臂弯，露出一段晃眼的小臂。
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她手背上青筋暴起。
原因无他，因为此刻的程歌正绷紧全身肌肉。
单手揪着一个一米六多汉子的衣领。
将人举高了离地二十多厘米。
那汉子的脸憋的通红，显然不可能只是揪住衣领被提起来这么简单。
路灯下的程歌面无表情，就算单手拎着比自己重十几斤的男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面上毫无波澜起伏。
沈君砚只看了两秒钟，便意识到这场合不适合走神。
再次看向程歌的时候，身上惊起了一身疙瘩，无暇再看下去。
锁着眉头，心跳如雷的下了车，快步投入其中。
“终于舍得来了？你干什么去了？”
见沈君砚也来了，程白有些怨气。
但手上动作未停，跟沈君砚说话时，正好解决一个难缠的家伙。
沈君砚抬脚狠狠踹向迎面袭来却鼻青脸肿的人。
这一脚下去直接将那人踹到了报废的车框架上，死不瞑目！
“加了油，浪费了点时间，抱歉。”
沈君砚轻松解决一人之后，抽空对程白说道。
闻言，程白没做回答，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他们过多分心。
谁知道之后还有没有这些小强？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忽然间冒出这么多人？
要说是混混社会青年，可他们身上却有子弹疤，不像是跟正道打交道的。
程白喘着气，但看着已经被自己解决掉的几个人，心里却很有成就感。
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了，沈君砚来的时候只剩下三三两两了。
三个，被他和沈君砚解决了两个。
现在只剩下程歌手上的那个了。
程淮攥紧了手上的棒球棍，见已经没有了，便这才松一口气。
看来还是没锻炼的问题，才打了这几个人就有些喘了。
但当程淮看向程歌那边的时候，手中的棒球棍险些滑落。
程歌力气那么大吗？
“说，是不是你们那个老大派你们来的！”
路灯下，程歌冷冷望着快要窒息过去的男人质问道。
这句话非常具有威慑力，似乎让呼啸的微风都有些刺骨。
程歌眉眼布上冰冷，宛若雪山之巅的冰莲。
亦或是冬日的枯玫瑰，没有生命气息，像是个机器人，眸子没有丝毫温度，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但表情却一副若无其事地模样，若是忽略此时情况的话。
被程歌揪着衣领，连掐住脖子，逐渐收紧的男人。
面目峥嵘，皮肉扭曲在一块，龇牙咧嘴，整张脸不止青一块紫一块，还肿得和馒头一样。
程歌力气实在变态，掐的男人仿佛见到了祖宗。
但还能清晰听见程歌的话，闻言，男人内心咯噔一下，蓦地艰难睁开眼看向程歌。
他本想着任由程歌处理，但当看见程歌那双看死人的眼神。
到嘴边的硬气话忽然变得软了下来。
“是……因为他知道……你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去玉石、大会，所以想要你的人头，去拿赏金……”
男人断断续续，无比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字眼，望着程歌的那双眼睛，像是在看死神一样。
一个人怎么能有这种恐怖如斯的气势？
但这句话落地之后，男人便真切感受到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正在逐渐收紧。
她的手关节咯吱咯吱地作响，让人不禁感到心生畏惧，让人发指！
“我都、说了……你不能杀了我……”
当男人意识到程歌要做什么之后。
便立刻瞪大极度充血的眸子，面露恐惧拼命挣扎着。
但令人绝望的是，他的手脚，都被程歌莫名弄失去知觉了！
这些只是他脑海中的下意识想法，神经肌肉反应，但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击重锤！
这是在做无谓挣扎。
但当男人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程歌的手腕一翻，当场扭断了他的脖子。
在死之前，男人耳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骨头错位声！
随后便感觉一股窒息感瞬间涌上大脑心头，身体各个部位。
随后便难以置信看着程歌冷若冰霜的那张面庞，就这么死在了她的手上。
程歌松开手，已经领盒饭的男人应声倒地。
躺在地上他七歪八扭，肩膀处露出了一枚黑色的标识。
“我手下从不留毒贩的命，所以，你下去跟阎王求饶吧。”
程歌注意到那熟悉的标识，便自言自语的蔑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说完，程歌便注意到了手上的粘腻感。
伸出来一看，才发现手上已经沾了很多血了。
望着满地尸体，程歌只好先拿出手机，给上头发个消息提醒一下。
沈君砚看着那边低着头，戳手机的程歌，心狠狠放了下来，但更多的还是自责内疚。
若是他早点来就好了，程歌也不用这么累。
就这么看了程歌一会儿，程白这才走到沈君砚旁边，一同望向程歌。
“别看了，她估计是在给警察局的人发消息，让人过来清理尸体呢。”
“我应该早点儿来的。”沈君砚低下头，脸上有些歉意。
程白闻言侧头看向他，“这又是谁能预料的呢？别想太多，小歌还有我们呢。”
“你先上车吧，她估计很快就过来了。”
程白说着就看向远处程歌那边，见程歌蹙着眉毛看着自己的手，便想起来自己没随身带着湿纸巾。
看样子程歌很嫌弃，毕竟血已经很脏了，何况还不是自己的血。
程白懊恼一瞬，随后便再次看向沈君砚问。
“我记得你随时带消毒水和湿纸巾？小歌看样子很嫌弃，你要不找找看给她擦擦？”
上次程歌就被沈君砚擦了好几遍，应该还有。
闻言，沈君砚顿了一下。
他没带多少便携的，剩下的都在车上。
“有，在车上，我去拿。”
没什么情绪说完，人便朝车子那边走去，有些心绪不宁的，估计还在自责呢。
见此，程白无奈摇了摇头。
程歌估计都没怎么计较。
她当时打的入神，都快把他们俩给忘了。
不过……
这次只是散打，并没有用方青式拳法，估计是觉得他们还犯不着吧？
只是……
就在程白叹了一声，准备转身往车子那边走的时候。
忽然感觉到眼前白光一闪，像是灯一样，很刺眼。
这让程白有些不满，以为是沈君砚的恶作剧。
但当回过头的时候便发现，是他想错了。
此时一辆大众车忽然从程歌那边极速冲撞过去，这车速像是要把程歌撞成碎片！
这一幕在程白眼里像是定格住的画面。
每一帧都让他感到喉咙一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心未动，身已远。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让程淮都跟着程白的方向看了去，这一看。
他瞬间大脑空白，嘶声裂肺喊了出声。“小歌——！”
但于此同时，一辆劳斯莱斯库里南以闪电般的速度。
在程白赶到将程歌护住又推开的时候。
车头撞在了黑色大众的半腰，加大油门踩到底，将其推撞到了路那边的参天大树上。
大众偷袭不成，反被被挤压成了铁块，鲜血四溅，周围弥漫的腥臭味愈发浓烈。
而那辆劳斯莱斯库里南，则是车头部分毁坏的不成样子。
挡风玻璃完全碎裂，车头被挤压的凹进去了半边，两边的灯还在一闪一闪着。
巨大的撞击声让整个林子都响起一声接一声的鸟叫，乌鸦蝙蝠满天飞。
一切就像是梦境般，来得让人始料未及。
突然到让被推开的程歌，听到这巨大的轮胎摩擦声和撞击声，怔在原地很长时间。
她耳鸣了。
而坐在库里南驾驶座上的沈君砚，生死不明。
垂下来的手里，还攥着一袋便携消毒湿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