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父汗颜，脸上只剩下恐惧之后的煞白，垂放在身边的手都有些发抖。
脑门中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孟父感觉脑门隐隐发热。
脑海中像扎了数百根针似的，疼得每根神经都发酸……
就像……子弹贯穿头颅的过程似的！
孟父有些瞳孔发抖的盯着那把，在微弱的光下折射出冷光的短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时间大脑宕机，恍若在梦中。
唐凡尘见此，有些无奈的看了眼正发着脾气的程歌。
这孩子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脾气暴……
不过她有分寸，能说出这番让人咋舌的话，估计是拿捏住了孟父的软肋。
像孟父这种家庭，最在意的莫过于钱了？
但程歌堂而皇之的拿出枪，这倒是让唐凡尘有些惊讶。
她倒是不怕孟父承受不住惊吓昏死过去。
不过许久不见她发脾气了，唐凡尘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以前，程歌可不会这么多话，有说话的功夫，对方已经凉透了。
但那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不过，吓唬自己人的时候，程歌也是这么做的。
还好孟父是病患，不然程歌此时已经拎着他衣领来上一拳头了。
她手下可从来没懦夫。
但话到了嘴边，最后硬是被唐凡尘咽了回去。
他真是活腻歪了，居然敢在师父发火的时候打岔……
罢了，遇到程歌，算他们……走运。
程歌说的不无道理，这孟父也太拎不清了，得亏程歌脾气好。
这债都还清了，还要死要活的一心求死，真是开眼了。
他对他那一儿一女真的没有愧疚吗。
房间内，静悄悄地连呼吸声都能听见，感官被无限放大，甚至能听见十几层楼下的汽车鸣笛声……
程歌依旧站在原地，向孟父投去冷光，握着枪柄的手紧了又紧。
像是拿着轻飘飘的羽毛，可又像是拿着锋利胆寒的死神镰刀……
孟父久久不做声，让程歌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看来真觉得，你这条命不值那五百万是吧。”
“那好，我再给你三个选项。”
“第一，要么配合唐医生治疗。
第二，要么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的债主，我限你们在今年之内还完五百万。
第三，要么，挨一枚子弹。”
程歌嗓音缓慢说出这三选项，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程歌这是在逼迫威胁他选择第一项。
这是唯一的生路，若是孟父再坚持下去，恐怕程歌真的会说到做到。
孟父望着那隐隐散发着寒气的黑枪，内心狠狠打了颤。
在程歌的威胁下，孟父这才缓和了声音，将目光又落向程歌的脸上。
“好商量好商量……我配合治疗还不行吗？
不过……我这条腿都瘫痪两年多了，一点儿知觉都没有，真的能治好吗？”
不是孟父怀疑，他自从受伤之后，便再也没了生的希望，更别提让已经瘫痪失去知觉的腿痊愈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一天比一天差不说，这双腿就像个摆设似的毫无知觉。
他倒是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可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的巧合？
话落，程歌便在孟父讪讪目光下收回了枪，顺手将手揣在口袋里，没再拿出来。
又是将目光移到了病床前的唐凡尘二人身上，给其递了个眼色，便淡瞥了一眼孟父，转身走了出去。
很明显，程歌貌似不想参与。
但这很正常，程歌不是找人来了吗？
再说程歌又不会医术，孟清棠已经很感激她了。
什么事都让人家着手，让孟清棠非常不好意思。
程白见程歌走出去了，便拉着有些发愣的孟清棠一同走了出去，沈君砚紧随而后。
病房内。
唐凡尘望了几眼空荡荡的门口，随后便用照常温和的语气对孟父道。
“孟先生，不用担心，你的情况还算乐观，的确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你的腿并没有瘫痪。
推算时间来看，你的腿已经在出车祸的第一年便痊愈了，不是瘫痪，而是骨折，不过伤势并不严重。
只不过你一直被自己困住，久而久之便导致你自己认为这双腿已经无药可救了，总归而言，就是心病。
对孟小姐如此冷漠，也是您在生病情况下的无奈之举吧？”
唐凡尘低缓随和的嗓音传入孟父耳中，让孟父瞬间抬头看向他。
原来……他表现的那么明显。
屋内一下变了气氛，而屋外的程白却是不消停的缠着程歌。
*
“小歌，你那把枪……是真的？”
程白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枪，内心有些激动兴奋。
虽然程歌方才说的话让他心提到了嗓子眼，确实害怕她会一枪崩了孟父。
但并不能阻止程白崇拜程歌。
不过……
程白脑海中又冒出一行字，也正是这行字，让程白有些挫败了。
大脑：没事吧？她是你顶头上司啊？有枪很正常的啦~
莫名其妙想到这儿，程白脸上激动的神情瞬间僵住了，但目光还是定在程歌镇定的脸上。
闻言，正拿着枪把玩的程歌一愣，随后稍作拧眉的抬眸看向程白，满眼都写着。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程歌的沉默导致空气瞬间凝固起来，逐渐尴尬，就连孟清棠都能看出程白脸上的微窘了。
她总算知道笑容僵在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不过程白到底想到了什么？让他表情那么难看？
寂静之下，沈君砚淡咳了一声，打破宁静。
这也使得程白瞬间回了神，随后，他看着程歌的目光……变得奇怪起来。
“妹妹，我能不能……”程白也想要。
但不等他话说完，便听见程歌一口回绝，冷漠的很。
“不可能，危险。”
程歌不假思索的拒绝程白。
程白的身份对外保密，若是因为有枪而让他身份暴露，对他没什么好处。
程白看着程歌那张板起来的严肃脸，瞬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有点儿委屈。
“好吧，那我不要了，留着也没用处，我一直待在宏华，没什么时间出来……”
程白低着嗓音，不再看向程歌，说出的话就像是小孩子耍脾气。
程歌：……
她怎么那么像程白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