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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义不知道孙钰经此一事,对收徒的想法,原本还想随缘,如今倒是有几分志在必得。

果然,甭管啥饭,好不好吃,一旦有人抢。立刻身价倍增。

身价倍增的许怀义,正积极练习马术,直到课后,被其他人围住,他之前人缘就不差,现在,更受欢迎了。

谁都乐意跟讲义气的人相处。

当然,担心也不是没有,毕竟许怀义此刻风头大盛,那都是踩着李云轩上位的,李云轩能善罢甘休?

事后真要报复起来,许怀义能扛得住?

个人能力再强,在高门大户的权势前面,也不堪一击。

所以,此刻笼罩在许怀义周身的光环,更像是水中月,看着近在咫尺,可用手稍微一碰,就碎了。

但眼下,那些事儿都还没发生,平民子弟,尽情表达着他们对许怀义的好感和敬佩,因为他做了他们想做却不敢做的。

便是丁三班里某些权贵子弟,也对许怀义刮目相看,私底下免不了感慨几句,这位是真的勇士。

殊不知,没多久,学院里给许怀义几人取了新的称号,不再是卖肉的、逃荒的,外室子,而是精武学院五壮士。

除了他们仨,还多了王秋生和孟平,之前两拨人针锋相对时,其他学生只敢围观,而王秋生和孟平却是坚定不移的站在许怀义身后的,在其他人眼里,他们自然是一伙儿,五壮士,的称号,带了几分调侃,却也实至名归。

许怀义知道后,不置可否。

李云亭更不放心上。

倒是赵三友很是喜欢这个新的称号,高兴的晚饭多吃了俩馒头。

王秋生则有些汗颜,觉得自己是滥竽充数的那个,属实当不起五壮士,哪怕这称号是个戏称。

只有孟平心里忐忑不安,虽不后悔之前的行为,可想到家里父母的殷切盼望和叮嘱,他难免生出愧疚和压力。

尤其到了晚上,跟他同住的朱子谦不停的念叨,一副为他着想和忧虑的语气,“你说,你之前,唉,咋就那么冲动冒失呢?为朋友两肋插刀是没错,可咱们得有那个本事啊,不然,就是添乱惹祸了……”

“我知道你不怕那些权贵子弟的报复,可你就不替家里想想?咱们当初为啥考精武学院?难道不知道这儿权贵云集?不知道平民学生被欺压?不过就是因为这里的先生和师傅们教的好,武举中榜高,为了出人头地,暂时受点委屈怕啥?就是为了家里,咱们咋忍都不为过吧?”

“班里,就咱俩家,家底最薄,来上学的银子,还是到处东拼西凑的,可其他人,人家有折腾的资本,都说是平民,可平民跟平民能一样吗?就说李云亭,被人喊着外室子,可他亲爹是定远侯爷啊,再是外室子,他若遇上难事,你看定远侯爷管不管?赵三友被人嘲笑是卖肉的,呵呵,真当他家里就是开个肉铺子啊?赵家富着呢,京城附近有好几个庄子,庄子上养了不知道多少猪和羊,鸡鸭更是无数,还有王秋生,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南来北往,人脉光着呢……”

“许怀义更不简单,别人只当他是从青州逃荒来的乡下泥腿子,一穷二白,没什么根基,那才是大错特错了,就不想想,青州旱灾啊,但凡灾难,哪有不闹事的?可他却一路安稳的走到京城,这说明啥?”

“说明,他肯定不是善茬啊,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我可是听说过,灾民饿极了眼,那就跟畜生无疑,连人都敢杀了吃肉,抢夺粮食,随时随地都在上演,还有山匪强盗,你琢磨下,那一路得有多危险?能活下来的,绝对是狠角色。”

“这样的人,才有底气站出来为朋友出头,才有资格去讲义气,为自己博取美名,敢跟那些权贵子弟叫板硬刚,但咱们呢?咱们就是炮灰。”

“炮灰当不了英雄,只是别人的踮脚石,现在别人喊你一声五壮士,你当那是好事儿?错了,那是把你架在了火上烤呐,以后你想退都没得退了,除非你现在趁着事情还没发酵到不可收拾之前,赶紧站出来表明立场,跟他们几个划清界限,这样,那些权贵子弟看在你识趣的份上,也就不会针对你了……”

孟平木然听着,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他无法反驳朱子谦的话,可也不愿意苟同,唯有沉默以对。

朱子谦见状,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且等着吧,我倒是想看看,届时被那些权贵子弟踩在脚下时,你们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学院里,很多人都暗戳戳的抱有此等想法和期待。

然而,注定要让这些看热闹的人失望了。

李云轩不但没能找许怀义的麻烦,他自己倒是惹上了麻烦,在谋划着冲许怀义下黑手时,被定远侯府的人给带了回去,然后,就请了病假。

京城里就没啥秘密可言,到了翌日,学院里就传遍了,李云轩被他亲爹定远侯爷给用了家法,亲自抽了十鞭子,据说,打的皮开肉绽晕了过去。

至于围着李云轩转的那些跟班,虽然没挨揍,却也都被家里派人来敲打了一番,传达的意思一致,老老实实上学,不能违背校规,不然,李云轩就是下场,输了脸面,以后在学院里想抬起头来都难。

得亏这只是定远侯府的一个庶子,要是顶门立户的嫡子,那才是丢人丢大了。

许怀义听说了这些传闻后,私下问李云亭,“你昨晚去找你父亲求情了?”

昨晚,李云亭请假了,没住校,许怀义一个人在宿舍,倒是自由自在了,想怎么进出房车都行,但他硬是寻了个借口,没敢跟媳妇儿睡在车里,他心虚啊,怕被媳妇儿察觉哪里不对劲,再逼问他,到时候,他是装傻充愣还是坦白从宽?

李云亭端着一张冷峻的脸,纠正道,“我是去找他了,却不是求情,而是陈述事实真相,省得李云轩颠倒黑白。”

许怀义好奇追问,“那你父亲听完之后呢,是个什么态度?”

李云亭想到昨晚父亲说的那些话,眼神沉暗,“他自是知晓李云轩是个什么性子,放心吧,定远侯府不会出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