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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顾晚宁就到了秦宴深的房间门口,叩门后她喊道:

“开门!”

里头没有动静。

顾晚宁再次敲门。

“要是再不开,我就把门撞开了!你是知道的,我没什么不敢做的!”

就在顾晚宁侧身准备撞门时,门突然开了。

“胡闹什么?”

轮椅上的秦宴深身穿睡袍,头发还在滴水,显然是刚洗完澡,热气氤氲后的眉眼少了几分冰寒。

顾晚宁眼眸微动,眼前的男人乍一眼很像一只路边可怜巴巴的狗勾。

看着他受伤的手纱布都湿了,根本没办法吹干头发,再看他上衣晕开的水渍,显然也不知道顶着湿头发多久了。

这手好歹也是因她受的伤,顾晚宁咬了咬牙,进门后将怀里包好的一小团布包丢了过去。

“接着!”

触摸到滚烫的温度,秦宴深眼眸微动,拧起眉看着包起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

打开一看,他脸色一怔,居然是个红薯!

察觉到秦宴深的诧异,顾晚宁解释道:

“你那份晚饭我丢了,我也不会做饭,只会做烤红薯了,这就当是今天你在万宝楼帮我的谢礼。”

秦宴深看着手心的烤红薯,眉头轻挑,问道:

“你确定这是谢礼?”

顾晚宁眯起眼眸,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是啊,价值三十万的烤红薯,老公可要好好品尝!”

秦宴深轻嗤了一声。

“幼稚……不用白费力气了,来源不明的食物我不能吃。”

顾晚宁轻哼了一声,随后弯下腰,撕开一小段红薯丢进了自己的嘴巴,抿唇说道:

“这样放心了吧?”

说着,她眨了眨眸子。

“比起这烤红薯来说,老公原先的食物简直狗都不吃,怪不得这张脸是越来越冰了。”

秦宴深冷然扫了她一眼。

“我的饮食都是经过专业分析后得出的最优方案,有母亲的吩咐,秦家的厨房从来不敢擅自改变,要是被人知道你今晚的举动,你逃不了责罚!”

顾晚宁打断了他。

“什么最优方案,要是真的管用,你又怎么会需要我这个冲喜夫人?你说呢?嗯?”

说着,顾晚宁趁他不备,直接捏了一小块红薯塞到了他唇上。

被她放肆的举动惊到,可秦宴深想后退却发现轮椅的轮子被她踩住!

纤细的手指带着甜味从唇掰渗入,细嫩的手指碰到唇瓣,他怔了一瞬,一刹那晃了神。

顾晚宁眯着眸子,半蹲在他面前,托腮看着他。

“怎么样?好吃么?”

顾晚宁眨了眨眸子,笑起来小巧的贝齿微微露出。

“这世界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要是活成老公这样,还不如找个佛寺出家得了!”

回过神来,秦宴深皱紧了眉,脸颊还有一丝难以压下的烫意。

这女孩儿到底知不知道,她刚刚的举动有多像钩引!

更让他恼怒的是,他居然真的心神恍然了一瞬,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居然都消失不见!

看着她带着全然不知的笑意,好像只是单纯地开了个玩笑,秦宴深脸色更黑了。

对他可以,那对别的男人她也会这样么?

脑海里顿时出现她和欧阳皓亲密靠近的画面,眼底怒火更甚,秦宴深沉声训斥道:

“顾晚宁!够了没?犯了错你还有心思胡说八道?真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顾晚宁皱起眉,根本不知道眼前这男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这男人的脸变得还真是比翻书还快!

她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不就是一个烤红薯,至于嘛……”

秦宴深眉头紧皱,训斥道:

“歪理倒是多得很!”

说着,秦宴深沉着脸看向她。

“已经两天过去,距离我们的约定还剩最后一天,我这里还没收到白老接活的消息,你知道骗我的下场!”

“顾晚宁,你的时间不多了,我要是你的话,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原来他是因为这件事生气,顾晚宁眨了眨眸子,随后走近一步,伸手碰了下秦宴深还在滴水的发梢。

“老公,既然还没到约定的时候,何必要这么着急呢?我又不会逃跑!”

不等秦宴深回应,顾晚宁直接把他推到了镜子前。

见顾晚宁要拿起吹风机,秦宴深皱起眉,再次训道:

“不用了,难道没人告诉你入夜后的三楼不能有嘈杂喧哗声?”

顾晚宁直接打断了他。

“我只知道生病还不老实吹干头发会更加严重,老公乖乖听话很快就会好,不然我哪能安心去办事?”

“顾晚宁!”

可吹风机已经直接被打开。

秦宴深下意识绷紧身体。

然而,随着女孩儿手指在他发间灵动地穿梭,吹风机的热风均匀吹来。

秦宴深眼眸微动,呼吸也跟着加快了一拍。

他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抗拒。

长期神经中枢的失控让他在夜晚最讨厌的就是吵闹,更讨厌独处的空间里有旁人出现,他需要绝对的安静独处。

可此时耳畔吹风机启动的响声却好像被屏蔽在意识之外,他的感官只停留在发间穿梭的小手。

热风很快驱散了湿发的寒意,与此同时,滚烫的温度从秦宴深手心的红薯传来。

他自己都没发现镜子里那张向来肃穆如同染了寒霜的脸融化了些许。

看着镜子里女孩儿认真时低下眼眸的侧脸,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眼神少了寒意。

顾晚宁眨了眨眸子,凑近了他一步。

“看够了么?”

秦宴深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扭开了视线。

“胡说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在看你?”

顾晚宁眯着眼眸,凑近在他耳畔说道:

“我什么都没说,老公怎么反应这么大,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宴深沉声训道:

“顾晚宁!”

看秦宴深脸色更黑,顾晚宁总算觉得解气了。

“你啊,只有被气得跳脚的时候,才勉强像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拧起眉,秦宴深沉声说道:

“没别的事就先走吧,以后有什么事和孟成说,不必自己来这里。”

又摆架子?顾晚宁没好气地关掉了吹风机。

放下吹风机前,顾晚宁看着他好看的侧脸,伸手撸了一把他刚吹干后蓬松的头发,眯着眸子咬牙说道:

“老公,你这张嘴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硬!”

重重瞥了眼顾晚宁,秦宴深沉声道:

“看来今天的课学得也不怎么样。”

顾晚宁扁了扁嘴。

“是啊,我又没想留在这里当什么少夫人,过几天我就走了,这课谁爱听谁听!”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她口中说出这句话,秦宴深莫名地心底浮起烦躁。

“还敢胡说?”

顾晚宁摸了摸鼻尖,胡说?她难道说错了?

就在这时候,顾晚宁余光瞥见秦宴深身后的书桌上摆了只盒子,上面还有颜色古怪的泥灰。

她拧起眉,这是什么?怎么有点眼熟?